陆大有一转身就遇上了令狐冲惊愕不已的目光。
“老六,你什么时候武功变得如此之高?还有你的剑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令狐冲急切地问道。
“大师兄,这些事情慢慢再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给你医治伤口?还有这位师太,是怎么一回事?”陆大有指着这乱糟糟的一切说道。
令狐冲环顾四周,此刻酒楼之上已经是桌椅倒翻碗碟一地,一片狼藉。恒山仪琳怯生生地站在角落,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楼梯下店小二和酒肆老板探头探脑地查看,显然十分心疼自己的损失。
这么一看,此地的确不是详谈的地方。
令狐冲叹了口气,介绍道:“这位是恒山派的仪琳师妹,被田伯光掳走,我一路追踪,总算不辱使命。”转头又对仪琳介绍:“这是我的六师弟和小师妹,他叫陆大有,小师妹叫岳灵珊,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双方见过,大家一起搀扶令狐冲来到一家医馆,用了药又重新包扎一番,要了辆马车前往衡山城。在路上,大家这才把彼此的经历讲述一番。
“哦,原来你使的是林家辟邪剑法呀,难怪这么奇诡迅疾!”令狐冲恍然大悟,追问道:“不过你的功力为什么增长如此迅速?”
“呵呵,自是有奇遇的,回头再告诉你。”陆大有看了一眼仪琳,微微一笑,并不详说。
令狐冲立即心领神会,事关重大,又有外人在场,肯定是不方便说明了。
对于自己的经历,令狐冲倒也坦然相告。陆大有一听,笑道:“大师兄,你可真会瞎编,不过这些话可不能传出去,否则恒山派的诸位师叔非勃然大怒不可!”
令狐冲讪讪一笑,“从权之计,我自然不会不打自招。”,然后转头嘱咐仪琳:“仪琳师妹,适才为了救你脱困,这才信口胡说,你可千万别把这些话传出去,否则我就惨了。”
仪琳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劳师兄,你说是什么不能传出去?”
令狐冲见她这个懵懂的样子,有些无语,只能仔细解释道:“仪琳师妹,我姓令狐,不姓劳。刚才那是骗田伯光的。那些‘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天下三毒尼姑砒霜金线蛇’,全是胡说八道的鬼话,编出来骗田伯光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啊?原来这些都是假的呀!”仪琳一脸的庆幸释然,“我还以为真是因为我霉气才导致你受了这么多的伤!”
陆大有和岳灵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令狐冲尴尬极了,慌忙摆手,“当然是假的,哪有这回事呀!你可千万口下留情,否则我就惨了!”
四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衡山城。进了城没多久,就遇上衡山迎接的弟子,叫道:“请问是哪位大侠吗?”
陆大有朗声道:“华山弟子令狐冲、陆大有、岳灵珊,以及恒山仪琳师妹在此。”
对方大喜,“原来诸位都在呀,太好了。诸位同门此刻就在刘师伯府上,正在寻找诸位,还请随我而来。”
陆大有连忙嘱咐道:“我师兄令狐冲受了重伤,还请准备一个担架。”
“令狐师兄受了伤?要不要紧?”衡山弟子关切地问。
“已经处理过了,暂时没有大碍。他知道恒山、泰山师叔师伯有诸多误会,所以打算亲自去解释。”陆大有直接帮令狐冲拿了主意,收获他一个白眼。
“大师兄,青城派、泰山派都死了人,你如果不去亲自解释,任由他们胡说,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对于陆大有的解释令狐冲自然也是深以为然,不过他到底有一些畏惧,于是笑骂了一句:“六猴儿,你小子出去转一圈,不但实力大涨,就连处事能力也强了不少。为兄甚慰呀!”
“呵呵!”
四人一进刘家大厅,先前已经到了的诸位华山弟子直接就奔了过来,将令狐冲团团围住,关切地问:“大师兄,你怎么啦?没事吧?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呀!”
陆大有正向他们解释,就听见一声怒喝:“令狐冲,你还敢来?!”
陆大有抬头望去,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
两旁坐着十九位武林前辈,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都在其内。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那天门道人满脸煞气,似是心中郁积着极大的愤怒要爆炸出来,怒喝的人正是他。
两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躺着两具死尸,一个是泰山弟子一个是青城弟子。
正在此时,余沧海突然间起身,欺身近前,左手疾伸,一掌向担架上的令狐冲拍来,掌风凌厉,刹那间就已经接近面门。
然而陆大有早有预料,身形一转,早一步挡在二人之间,手中短剑挥舞,剑光点点,笼罩余沧海上身要害,正是一招“苍林森森”!
余沧海见是一个年轻弟子,一声冷笑,左手转了个极小的圈子,运转功力拍了过来,他这一招摧心掌阴狠毒辣,就要取对方性命!
摧心掌源于九阴真经,流传下来的只是些皮毛而已。陆大有前世连正版摧心掌都瞧不上眼,更别说是余沧海这个盗版了!他手指微弹,一股锐利真气射出,正打中掌心劳宫穴。这弹指神通,正是克制摧心掌的招数之一。
余沧海只觉掌心一痛,顿时左手真气受阻,反噬回来,整个手臂酸麻肿痛,难受之极。他心中大惧,连忙激退数步,喝问道:“你是何人?”
陆大有这才上前行礼道:“晚辈华山弟子陆大有,还请诸位前辈稍安勿躁,此刻我师兄令狐冲和恒山仪琳师妹都在,是非曲直一问便知,又何必急于动手,以大欺小呢?”
众人都是高手,眼光自然都不错,见余沧海居然在一个华山年轻弟子身上吃了暗亏,都是惊讶万分,再听他不卑不亢,娓娓道来,顿觉英雄出少年。
“仪琳,你快过来!”定逸师太招呼仪琳来到她身边,柔声问道:“你不必害怕,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即可!”
众人见仪琳娇娇怯怯,在定逸身前哭哭啼啼,心里都觉得令狐冲也许会信口开河,但这个小尼姑多半说的就是真的了。
就这样,仪琳缓缓开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这一次她倒是总算记住了令狐冲的嘱咐,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通通跳了过去。不过即使这样,众人依旧听出来令狐冲肯定是信口开河说了一些诋毁尼姑的话。定逸师太柳眉倒竖,看着令狐冲的目光也带了杀气,令狐冲只觉得尴尬得很,捂着脸不敢开口。
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恒山派领了华山派这个情,泰山派也知道这是个误会,不再怪罪令狐冲。只有余沧海,依旧愤恨不已,不过他刚在陆大有身上吃了小亏,此刻有些忌惮,倒也不敢随意动手。
刘正风作为主人,连忙出来打圆场,经过他的一番化解,这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当晚,陆大有悄悄起身,蒙面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后院,直奔刘正风的住所而去。他倒想问问这个刘正风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经预先给了警告,依旧要搞什么金盆洗手大典,真是个头铁的汉子!
刘正风正在房中筹划明天典礼的事宜,突然从窗户飞进一个黑影,吓了他一大跳。刘正风手握长剑,小心戒备,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此?”
“小声点儿,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曲洋勾勾搭搭吗?”陆大有粗了嗓音,喝道。
“你是何人?你胡说什么?”刘正风心中恐慌,声音也小了下来。
“我是谁你别问了。我就不明白了,两个月前就已经给你寄了警告信,你没收到吗?怎么还要自寻死路呢?”陆大有喝问道。
“这个……”刘正风有些语塞了,停顿片刻,他开口解释道:“多谢大侠仗义提醒。不过刘某自认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故交好友也不少,总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溜走吧。再说,左盟主也管不了我们衡山派的私事吧,鄙人都要金盆洗手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愚蠢!愚蠢之极!”陆大有简直要无语了,真是自寻死路,无可救药!
他冷笑道:“刘大侠你很有信心嘛,什么故交好友江湖威望,只要左冷禅来人当场揭发你与魔教长老勾搭的事实,这些以前的朋友立即就会拔刀相向,不会有一个人站在你这边,你信不信?”
刘正风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喃喃解释:“我和曲洋只是音乐知己,并不牵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