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尘见状,补充说道:“宋大侠,所以说这本秘籍应该就是九阳真经无疑,但是这世上修炼全本九阳真经的人压根没有。历史上也就有当年的觉远大师。而且我听说当年觉远大师是运功过度,力竭散功而圆寂的。因此,在下想把这本真经送给张老神仙,让他老人家过过目,把把关。所以我只让无忌修炼了前两部,就怕其中有什么隐患。”
宋远桥赞叹道:“嗯,成少侠年纪轻轻,思虑倒很周全。这样的真经在手,非但自己能抵挡诱惑,忍住不练,还能权衡利弊,指导无忌。了不起啊!”
“呵呵,宋大侠谬赞了!”成白尘笑着谦让。
说完九阳真经这个插曲,张无忌又继续往下讲,接下来就是二人如何去天山,金刚门又如何蛮横不讲理,完全不交流。成白尘无奈只能夜探金刚门,得了沙漠火璃虬的甲骨,杀了刚豹和尚。
张无忌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生怕师叔师伯怪罪成白尘,言语中极力为他洗脱。
然而宋远桥和殷梨亭却不像张无忌那么迂腐,根本就没有怪罪成白尘的意思,反而对他当即立断赞不绝口。这倒让张无忌有些失落。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无非也就是两个人如何制出了黄玉断续膏,为了避免麻烦,绕道漠西,兜了一大圈回来。途中还杀了一个用普通牧民练习邪功的蒙古王子。
宋远桥二人对于成白尘毅然决定绕道漠西的举动赞叹不已!看他满满都是欣赏的眼神!
要不是成白尘已经是华山弟子,宋远桥都想收他为徒了!
他俩还是头一回见到成白尘这么优秀的年轻俊杰,身上简直全是优点。
讲义气,有同情心,陪着刚认识的兄弟万里奔赴;聪敏机智,在朱武连环庄中,把危险化解在萌芽;通古识今知识渊博,江湖旧事,地理环境,奇珍异宝都能娓娓道来;谨慎小心,从来不做冒险的事情,这样的弟子必然活得长。
至于张无忌这个圣觉牧民牧民得不妥的杀伐果断,两人反而非常欣赏。江湖上行事,就要当机立断,什么江湖规矩名门正派,都不如自己小命来得重要。
这一点还是张三丰给他们灌输的。当初张翠山娶了殷素素,张三丰就说什么正教魔教都无所谓。等二人自杀后,张三丰就让整个武当派与天鹰教势不两立了。这就是为了武当派的利益。
几人聊完了。张无忌就要念叨着去看三师伯,他现在迫不及待要给俞岱岩治疗伤势。殷梨亭也是一样的意思。
然而,宋远桥老成持重,摆摆手制止了二人:“无忌,你有所不知,你三师伯伤势已久,骤然听闻这个好消息,恐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样吧,你们先去拜见师父,我去找岱岩聊一聊。等他心情平复下来,再来唤你们。”
听他这么一说,张无忌只好作罢。成白尘倒是很赞成,瘫痪久了的病人心理难免都会有些问题。对于这样的好消息,有时候甚至是呈现一种排斥的鸵鸟心态。宋远桥所说的先化解他的心理,才是更加稳妥的方式。
于是,殷梨亭带着张无忌和成白尘去拜见张三丰。成白尘把那四部梵文《楞伽经》也带上,如果能够见面就亲手呈上去。
张三丰闭关静修的小院在后山竹林深处,修篁森森,绿荫遍地,除了偶闻鸟语之外,竟是半点声息也无。
殷梨亭带着张无忌和成白尘来到小院之前,停下脚步。殷梨亭正要开声求见,忽听得隔门传出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道:“梨亭,你带的是无忌吗?还有华山派的少侠光临寒居,真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吱呀”的一声,竹门被一股柔和的微风轻轻推开!
成白尘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三丰竟然能从三人的脚步声中判断年龄、性别、身份和来历,实在太了不起了。殷梨亭还好说,天天见。张无忌可是分开多年,而且改修了九阳神功。
至于听出来自己是华山派弟子,更是不可思议了。
成白尘自觉已经把华山上学的东西扔得差不多了。内功换了混元一气诀,判官笔换成了狂柳笔法,轻功换成了逍遥御风诀,擒拿换成了九阴白骨爪,暗器换成了弹指神通。当然,这些更换都是在自己原本华山武功的底子上转来的。
可是张三丰武功精深无比,从成白尘的脚步声中,已可测知他的武学门派、修为深浅。足见他已经由实返虚,自真归朴,达到了武学的最高境界。
张无忌心情激荡,快步迈入小院,一眼就看见了张三丰盘坐在草庐之中。
他见太师父虽然红光满面,但须眉俱白,比之几年前分手之时,着实已苍老了几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忍不住眼泪便要夺眶而出,急忙扑倒在地,叫了一声太师父,便哽噎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孩子,你现在活蹦乱跳的站在我面前。太师父我心情好得很,你又掉什么眼泪呀!”张三丰微微一笑,摸着张无忌的头,缓缓说道。
成白尘跟随上去,就地跪倒,“小子华山成白尘,给张老神仙扣头了!”说完,便伏身“铛”的一个响头。
“呵呵,小友无需如此大礼!”张三丰微微一笑,右手衣袖轻轻挥动,一股柔软而又无法抗拒的劲力就将成白尘托起。他的第二个头无论如何磕不下去了。
成白尘心中惊叹不已,只好老老实实站起身来。
一旁的殷梨亭躬身行礼,见过师父,然后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哗啦啦的把黄玉断续膏和九阳神功相关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
饶是张三丰活了100多岁,心底早已是古井无波,此刻也不免有些触动。
自己弟子有救让他欣喜,再见九阳真经更让他感慨。
他摸着成白尘双手恭呈上来的达摩祖师手书《楞伽经》,心里不免思绪万千。
张三丰上一次见到这四部经书的时候,还是百年前少林寺一个十岁的小沙弥。一晃百年就过去了,当年的人物事情仍然历历在目。
“觉远师父……郭襄女侠……”张三丰的嘴角微动,不由自主地念起这两个名字来了。绿树红花,红颜易老,时光荏苒,转眼百年,当年那些故人都已经化为尸骨,就只剩下自己这个老而不死的家伙了!
想到这里,张三丰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三人见张三丰追忆往事,都不敢出声,静悄悄的伫立在那里!
一时间,这个武当山上的小小庭院,安静异常,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呵呵!”
张三丰从回忆中挣脱,微微一笑,合起《楞伽经》,就要还给成白尘,“小友,此物当年不属于我,现在还不属于我,既然与你有缘,你就拿去吧。”
成白尘连忙解释:“老神仙,小子已经修习了无忌代谢前辈传授的混元一气决,还得了昔日丹阳真人的金关玉锁二十四诀,这两种功法修炼已经多日,于己颇合,所以对九阳真经并无想法。先前为了帮助无忌清除寒毒,已经让他练了前两部。小子听闻昔日觉远大师修炼过九阳神功,但力竭散功圆寂。小子生怕此功法有什么隐患,所以想请老神仙审查一番。”
听成白尘这么一说,张三丰倒有些感慨,叹道:“小友道心倒是相当不错,不可强求,不可贪婪,合乎自己的才是最妙,善哉善哉!你所担心之事我倒从没想过,当年我师父是否因为此功法缺陷而圆寂,也无从得知。既然你有此担心,老朽自然义不容辞,这部九阳真经就暂且放在我这里吧!”
“多谢老神仙!”成白尘见张三丰收下来,心里一喜,躬身道谢。
九阳神功肯定能被张三丰弥补缺陷,这一世自己懒得费劲转修了,不过下一世自己大可以修炼,这样一开场就有顶级内功心法了!
“呵呵,你这傻孩子,为什么要谢我呢?无忌可是我的徒孙!呵呵!”张三丰捻须笑了起来。
殷梨亭和张无忌也都笑了起来。
三人陪着张三丰讲了一会儿话,张无忌又把他横跨几万里的经历讲了讲。听到金刚门,张三丰不免有些动容。
“只练外功,不懂内功……大力金刚指,大力金刚掌,还有金钟罩……”张三丰悠悠地说,“此门派一定是当年叛出少林寺的火工头陀所创门派!他当年偷学少林武功,只学了外门功夫,打坐运气等内功却学不来。”
殷梨亭愤愤不平道:“当年伤害三哥的一定是金刚门的弟子!这笔账迟早要找他们算!”
“不用轻易下结论,先帮岱岩治疗伤势。如果他能武功尽复,自己亲手报仇岂不更好?如果不能亲手报仇,也能亲自去指认凶手。只要确定凶手是谁,难道我武当派还拿不下他?”张三丰轻描淡写的话语,其中却充满俾倪天下的霸气!
成白尘心头一震,这才想起原著中那句话:“与张三丰动过手的人通通都死光了”!
看来这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张真人,昔日也是一位杀伐果断人物!武当派的赫赫威名,都是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