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那一夜,的确是通宵达旦。而说服李岸以后,殷福平便不再耽搁,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领诸人离开了鹏城,独留下一个磨拳霍霍、霍霍欲试的李岸在精心的策划自己改制变法的诸般事宜。
从鹏城出发去汉城,所经过的第一个县城,名叫落羽县,几个人途径落羽县之时,已经快到巳时了,本来,殷福平并没有在这里歇息的计划,可谁知,刚刚经过落羽县最为繁华的路段落羽大街之时,一个小小的变故却留住了他们的脚步。
落羽县城是一个在南方比较富庶的小城,因为濒临落羽湖,却是一个盛产水产之地,而落羽大街其实就是本地最为繁华的各种水产的交易之地,殷福平一行虽然行程并不匆忙,但却没有在此地买水产的想法,只是他们途径落羽大街之时,恰逢当地一路恶霸正在打砸着旁边一个卖鱼的摊位,那个卖鱼的一看就是兄弟两个,也都长得人高马大,但面对着那几个气势汹汹、毫不留情的恶霸,却是虎目圆睁,敢怒而不敢言。
那几个恶霸里面,明显的,在一旁指手画脚。自得其乐的那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应该是其中的领头者,只见他此时正在叫嚣道:“在我路虎的地头上,你们居然敢只做买卖却不交保护费,真是不知马王爷长着三只眼,今天,不叫你们尝一尝苦头,我路虎还如何在此地安身?”
一边,旁观的人也不老少,却都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根本没有人敢仗义执言。
大盆小盆掀翻一地,各式各样的大、小鱼在四溢的水面上蹦跳着,好不热闹。
殷福平看到这一幕,隐忍着心中的愤怒,朝身边的何铁图打了个眼色,何铁图这几年在殷福平鞍前马后,对这位大帅叔叔的心思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看到殷福平示意,当下跳下马来,自顾向那路虎几个人走去。
那几个恶霸把卖鱼摊子掀翻还不解气,此时正在乱脚跺着脚下鲜活乱蹦的大鱼,就在他们一边跺脚一边欢呼之时,何铁图已经走到近前,却见他双手轻扬,只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动作,那几个正自欢呼的恶霸已经四下腾飞而出,不由分说的摔倒在一旁,刚才还幸灾乐祸的欢叫立时变成嗷嗷的叫痛声,刚才还是耀武扬威的几个人瞬时已经威风扫地,滚动哀号。
旁边观望的渔民惊愕之余,路虎已经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兀那个大汉,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跟你路爷作对,听我良言相劝,就乖乖的把他们几个搀扶起来,否则,你路爷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路虎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何铁图也不理他,只是大踏步走上前去,一把把他薅住,更不废话,只轻轻一扬手,那路虎并不算太重的身躯已经一飞冲天,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路虎一边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口中更是叫着痛,一边仍自大言不惭的说道:“好你个过路的大汉,居然敢打你路爷,敢是活得不耐烦了。”然后,朝着人群又是一声怒吼,道:“你们是看你路爷的笑话吗,还不赶快去给我大哥报信,去迟了仔细你们的摊位。”
他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中,已有几个小跑着向南边跑去。
殷福平冷眼看着这一切,信步向那被掀翻的摊位走去,看着那两个愤愤不平的大汉,殷福平温声问道:“这个路虎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如此怕他?”
那两个大汉当中,那个面色略黑的汉子就要开口,他身边那个大汉急忙抬眼制止了他,自己却讪讪说道:“这位客商,你们不是本地人,还不知道路爷的厉害,现在,看他救兵还未到,你们赶快逃命去吧,否则、、、、、”
他正说着话,却被旁边的路虎听了个一清二楚,他高喝道:“高老大,你可不要胡言乱语,要知道祸从口出,到那时,路爷可不只是砸你的摊子了。”高老大闻言噶然止住,殷福平的脸上已隐隐有了怒意,他上前几步,来到路虎近前,冷声问道:“路虎,看来你张狂得很,既然他们如此怕你,那你一定大有来头了,我来问你,你是本城县老爷的亲戚,还是那个权贵的门下?”
路虎挣扎着坐起身来,有些得意的笑道:“县老爷,呵呵,本城的县老爷见到你路爷也得绕着走,至于你说的权贵吗,本城倒也有几个,但他们还不被你路爷看在眼里,不就是几个立过一些军功的地主吗?呸,他们见到你路爷还不得乖乖的上来巴结。”
听到这个路虎如此肆意妄为,殷福平心下一沉,上前一脚把路虎再次踹倒,一只脚踏在他的胸脯之上,冷言道:“我也是一个立过军功的地主,可是,却绝不会巴结你一个鼠辈,立过军功的人,可不是任你辱骂的,你可听到了。”说话间,脚上稍稍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路虎的胸骨已经断裂,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路虎却是哀号痛叫连声,一边怒骂道:“好你个不听劝的家伙,等会我大哥来了有你好看。”
殷福平冷笑道:“没想到你一个无能之辈,骨头倒还硬朗,只是,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后台比你的骨头如何?够不够硬?”
路虎闻言,痛叫道:“你好大的、、、、、、”路虎本想说你好大的狗胆,但看到殷福平那一副森然阴冷之意,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倒是没有把后面的话喊出来。而这时,一阵仓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而此时,人群中便有人小声说道:“看来,是路大爷来了,这个客商恐怕有苦头吃了。”
说话之间,一匹快马已经来到近前,在那匹矫健的白马之上,翻身跳下一位五短身材的大汉,这个汉子甚是骄横,跳下马来,只是轻哼一声,围观的群众就已乖乖让出一条路来,而此时,又有几匹马快速奔来,马上端坐的却是几个甲胄在身的将士,为首一个甲胄鲜明、身形高大的武官远远就看到了殷福平、何铁图等一干人,他看到殷福平之时,已是面色大变,急忙翻身下马,急冲冲几乎是小跑着越过刚才那个壮汉,却是迅速来到殷福平近前,几乎是匍匐着跪倒在地,把他身后那个壮汉惊到了,还高声问道:“闫守备,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怎么,打我弟弟这个人你认识吗,还是他、、、、”这时,他已经看到那个姓闫的守备已经跪倒在地,这一次,他不只是震惊了,在他内心深处,此时,也已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那个姓闫的守备跪倒在地,颤声道:“落羽县守备闫再旭见过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殷福平并不认识这个名叫闫再旭的守备,但看到他为虎作伥,心中就有几分不悦,他冷声道:“看来,今天,你是跟这个姓路的是一伙的,你来这里肯定是来给本王为难的了,说说吧,这个姓路的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