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所有刚才观战的家丁与子弟都已经各归其位,院子里更不再有适才的喧嚣。而就在顺德帝、殷福平一行快走到前厅之时,却见在前厅门口,赫然站立着铁虎、宇文浩、付高飞、铁门槛等一干地方官员,跟他们在一起的,居然还有苏沪、何铁图、钱群等殷福平的下属,这些人看到顺德帝二人携手前来,急忙躬身恭恭敬敬闪退两旁,而就在他们刚刚闪出一条通路之时,却忽然听到大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小姐快看,大帅不就在那里吗?”
循着话音,大家看到门口处那些观战的书剑盟弟子早已不在,此时却正俏生生站立着两位曼妙女郎,两个女郎都是黑纱罩面、一袭白衣,夜风飒飒、灯光恍惚,却依稀可辨一位女郎那翘然惊艳的玲珑身段,当真是如若天仙下届,恰恰巧夺天工,多一分则显肥,少一线则略瘦,更衬以衣袂飘飘、秀丝披洒,当真是美绝人伦。
这个女郎如若不出现在这里,慕容舞柳的高冷俏丽、铁胜芳的大气美艳、殷诗雨的清纯高贵、南宫燕的超凡脱俗也都是人间少见、各擅胜场,而她一站在哪里,跟她相比,慕容舞柳高冷的样子就似乎多了几许生硬;铁胜芳大气之中就有了那么几许木讷;殷诗雨清纯的美眸中就少了几许灵动、南宫燕曼妙的身姿看上去也总觉得比这个白衣女郎少一些什么。即使跟这个女郎站在一起的那一位美艳女郎,跟她在一起,更似乎是绿叶伴红花。
而乍一看到这个女郎,第一个停住身形的并不是被叫起名字的殷福平,而是拉着殷福平的大手一路前行的顺德帝。
此时的顺德帝一看到这个女郎,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要知道,他身为一国至尊、不辞千里万里,远离京都,不就是为了这个女郎吗?
要知道,因为改制的戛然而止,也使得顺德帝跟皇太后的关系变得日益紧张,虽然,他们身后,都渗透着许多股盘根交错的政治力量,使得母子不像母子,彼此针锋相对,但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又怎能轻易割舍。在七知府事件发酵以后,为了缓和母子关系,皇太后唐明珠便提议,让顺德帝去一趟七木道,协同礼部尚书房建清去七木道唐府迎亲,好让皇帝大婚之喜冲一冲母子之间日益紧张的关系。
而他们所迎的亲就是老国母的曾孙女唐碧。前文说过,唐明珠的大哥唐九方虽然早已过世,但她的母亲唐老国母尚健在人世,而在唐九方、唐九江老哥两个的子嗣当中,却是七郎八虎,再也没有一个女儿问世,而当唐启的女儿唐碧哇哇落地之时,不但是唐老国母,即使是唐九方、唐九江都对这个孙女爱若掌上明珠,而唐碧虽然刁蛮,却绝对是举世之姝,甚至,在她很小的时候,他的姑母唐明珠就有了要把她立为太子妃的念头。
可那知世事难料,这一边,美女刚刚出落长成,那一边,承运帝却忽然暴毙,顺德帝在仓促中继位,而他的皇帝椅子还没有坐热,单于怒的大军就已经包围了拂柳城,这件婚事就这样搁浅了。
而待得顺德帝丧期刚满,改制一事又弄得顺德帝母子反目成仇,唐碧便这样在唐府中肆意绽放起来。
而这一次,顺德帝因为母命,也觉得自己寥落失意之余,应该去外面走走,就这样,他亲自去了一趟七木道,想要把自己的皇后迎回龙城。
可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唐碧本来钟情的就是威震海内外、驰骋天地间的大帅殷福平,当一听闻顺德帝要前来迎亲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偷偷溜出了家门。
就这样,顺德帝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在离开姥姥唐老国母之后,他就一路召见了流放在北方的钱嗣通、常行宽、欧兰福与柴启荣,而他们一行在回龙城的归途,途径汉城之时,在城门,偶遇了唐碧主仆二人,而发现她们的,正是唐碧的大哥唐青,唐青本来就是太子伴读,后来顺德帝即位之初,因为怜惜姥姥在外需人照料,就把唐青打发回七木道了,而这一次改制失败后,梅亭玖刚刚被调回京城,在朝堂上,又跟那些功臣宿将吵了起来,本来,这些老将对钱嗣通、梅亭玖等朝廷新贵就极为不满,而正是因为这一场吵闹,梅亭玖就也被他们排挤出京城,外放到咸阳道汉城府,梅亭玖外放以后,顺德帝就重新启用了唐青,显然以他的资历,还不能马上上位礼部尚书,就把他安插在礼部添居侍郎一职。
顺德帝本来就对唐碧念念不忘,即使邂逅了就是有缘,于是,本来想在汉城打马而过的他却忽然选择留了下来。他当然不会想到,刚刚留下来,却这么快就跟唐碧又碰面了。但毕竟,他是万金之躯,虽然看到唐碧以后震惊失措,马上停下身形,但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被唐碧吸引了过去,顿时醒过神来,他轻咳一声,拉着殷福平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轻笑道:“静海王,真没想到你在民间的呼声竟然会这么高,倒是不枉了你这些年为国为民的情操。”
顺德帝大踏步走进大厅,大家不敢怠慢,也一股脑儿涌进大厅,看到在大厅内顺德帝居中而坐,殷福平聊陪下坐,大家都不做声的默立两厢,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顺德帝冷扫了大家几眼,看到唐碧主仆也跟了进来,略略一愣,随即开口说道:“宇文浩,铁虎,你们二人应该勘察过现场了吧,对于卓老盟主的死,你们可有了线索,还是说,就认定人是铁胜旺所杀呢?”
铁虎跟宇文浩决没有想到,顺德帝所开的第一刀竟然是他们哥两个,两个人吓得齐齐跪倒在地,几乎是齐声道:“启禀圣上,现场下官已经勘察过,虽然,青石上留有铁胜旺的兵器与刺痕,但只凭此却不能断定人是铁胜旺所杀,”
顺德帝冷笑道:“那依你们看,卓盟主是被谁所杀呢?”
铁虎跟宇文浩两个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顺德帝怒极再笑,道:“这也怪不得静海王要说‘断者失察、从者失智’了,你们两个本是六扇门最了得的好手,而这件案子居然连你们都不好好勘察,当真是让人贻笑。”
这时,垂立在下首的梅亭玖忽然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说道:“启禀陛下,这件事需也怪不得铁大人跟宇文大人,当时,勘察过现场之后,随即就发生了械斗,而案子本身就也被耽搁了,还望万岁明察。”
顺德帝闻言,脸色更加不快,他对唐成厉喝道:“大胆唐成,你身为一道之经略,居然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了,勘察案情居然差一点酿成暴乱,倒不知你这个经略使是怎么当的?是在下属这里毫无威信呢?还是己身不正,才引起别人不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