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争中摸索对敌策略,不但是将士们的职责与必然的存在,也是所有武者亲身经历,雷克敌在天山四大弟子当中不但武艺最高,也是临敌经验最为丰富之人,九死一生中的那个“生”字绝不是靠着侥幸得来的。雷克敌听到司徒锦那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时,就已看透眼前症结之所在,所以毫不犹豫挥刀看向自己所处金枪大阵中那最薄弱的一环。
那一环是一个身形瘦小的杀手,他的身形够快,武艺也很精纯,可惜每每挥枪而上之时,却总是力有不逮,而就是这小小的一环,又是决定的却是诸多人的生死。所谓的战阵,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实衔接,层出不穷,才会令你应接不暇、防不胜防。雷克敌以实击虚,更是果断出手,却堪堪有破局之效。要知道雷克敌“横扫千军”之名,可是由来已久,他自幼力大无亏,更不是浪得虚名,单刀划出一道白芒,更带着呼啸的杀气,居然在对方战阵虚实衔接之际,硬生生跟那个瘦小杀手手中紧握住的金枪对上,那嘎然短促的碰撞声才刚刚响起,就已经被那个瘦小的杀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所淹没。
一刀,那是雷克敌附注全力的一刀,也是快猛绝伦、澎湃激昂的雷霆一击,那个杀手感受到的是彻底的被压制与被残暴,自己金枪感觉落实那一刹,一股无以伦比的大力就已点击了他的全身,以及五脏六腑,一口老血喷出之际,金枪早已脱手而出,他瘦小的身躯更是挣开马背,极为痛苦极为狼狈的撞向自己身后的同伙,这一下,不但他毫无防备,即使他的同伙也是已经彻底被吓住,而他的惨呼声这是已经响彻天际。
雷克敌周边整个金枪大阵都有了短暂的分神,而正是这白马过隙的瞬间,雷克敌更是奋勇上前、乘胜攻击,单刀起处,血光崩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就在雷克敌破局之际,他的身躯更是驱马狂奔,径直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寒刚冲去,此时的寒刚业已杀红了眼,奈何身边虚虚实实的战争令他一时应接不暇,而他正在苦苦寻找破局之路的间隙,雷克敌驱马挥刀已经杀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胜者舍我有谁能?雷克敌疯狂的攻击立时冲散寒刚周围的杀手,而寒刚此时更是毫不犹豫,左手刀、右手剑配合的默契有余而又杀伐有力,前些时日手刃仇敌的血腥场面再度呈现,在两个人肩并肩,马并马争杀之中,那些金枪杀手大多已是人仰马翻。薄弱的一环马上变成两环,而且,此时寒刚跟雷克敌业已杀进司徒锦跟裘开意外围战圈。其实,如若以真是功夫而论,诸人当中还要数裘开意技高一筹,但是,他虽然风光一世,天下扬名,但毕竟此时已是七十余岁的老人,无论你如何勇武,又如何抵抗的过岁月无声的侵蚀,年迈体衰是武人最害怕却又必须要面对的一件事,裘开意自然也不例外。
雷克敌身高力大,武艺超群,他打马冲入的正是裘开意那边,而这时的裘开意也已开始逐渐破局,就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位金枪杀手被他瞬间砍翻落马之际,那金枪大阵就一开始面临崩溃,再加上雷克敌的突然杀入,那才真是真正的土崩瓦解。
紧随着四方大阵一一突破,雁扬天、常素素也已成功破局,当然,雁扬天破局所有的自然是师传绝技,而常素素破局用得却是奇门异术。其实,如若不是常素素好奇心起,只她随手抛出几枚盅虫,这些金枪杀手就无法抵挡,不过,她毕竟年轻气盛,而自己这些时日也已有钟情之人,她自然想在此时显露一下真实本领,可那只真是因为如此,她破局反而在雁扬天之后。
而随着几只通体碧绿的“腐尸盅”翩飞而出之时,立时,一片奇异的镜像呈现在大家那充满惊怖的脸庞之上-----
大家在打斗之余,忽然听到有爆豆之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而循声看去,却见正在攻击着常素素的那几十个金枪杀手忽然间周身冒起白烟,紧接着便有“劈里啪啦”的声音充斥耳鼓,那些个刚才还是奋勇上前的金枪杀手在这劈里啪啦声中更是惨嚎声声,那撕心裂肺、惨绝人伦的哀嚎声让人心生不忍。
常素素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眼看着这些金枪杀手有的跌落马下,有的放马疾奔而去,不久就摔落尘埃,自己却很是利索的拨马收回盅虫,却是朝尚被围困的许娇娇打马奔去。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殷福平脸上更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就在这场面一时大乱之时,雷克敌等人已经占据绝对的上风。而就在这值得欣喜之时,却忽然有几道黑影从秦王府那杂草丛中激射而出,随着几道金芒乍现,殷福平直觉身后一股寒意凭空而将,于是,他急忙转过头来。
转头、拔尖、飞身、迎敌几乎是一气呵成,而这时,眼前几道身影他也一览无余。
来的一共有五个人,而在这五人当中,有两个人殷福平恰巧认识,他们正是前些时日在落羽山庄为骆乘风卖命的“擎天神枪”索玉柱与“四绝神枪”钱二本,这两个人武功虽然比之殷福平差了不知凡几,但两把神枪纵横间,俨然也有金枪大阵的雏形。而随着这五道身形的不期而至,当中那位矮胖汉子猛然大喝道:“弟兄们,擒贼先擒王,把殷福平拿住就不怕他们不就范。”
这个黑衣矮胖子殷福平并不认识,但从他虎虎生风的枪法中,从他那自有一种大家规范的威仪中,殷福平心头蓦然想起一个人,而想起这个人之时,殷福平心下一寒,即使语言也变得森然可怖:“没想到武林中堂堂一大门派之主居然也会奴颜卑膝投奔敌国。”
那个矮胖子狞笑道:“大帅,既然已经知道本门主的身份,还不束手就缚,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