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离开咸阳王府
自从那次宴席之后,殷福平便带领着几名下属护送着龙平仙去了新建的咸阳王府,咸阳王府其实就是在故旧的长辽王府基础上建造的。自打几十年前宁王龙冲潜联合单于赤不囿谋反,那一任的长辽王龙冲厚贪生怕死,居然还不待单于赤不囿打到长辽城,就携带着满府家眷以及金银细软就开始仓皇逃窜。而待得他们费尽千辛万苦逃回京城,对他这个哥哥已经心灰意冷的乾宁大帝一气之下就捋掉了龙冲厚的爵位,还把他圈禁在龙翔道万寿山皇家祖坟。而正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从始至终,历经乾宁、承运大帝两朝,就再没议立过长辽王,尽管长辽还是后来不可或缺的军事重地。
而曾经的长辽王府就建造在离慕容家园不远的宝骏县,因为当年历代的长辽王都深受历代皇帝赏识、垂青,这个长辽王府本来就颇为辉宏、奇丽,占地面积几乎是秦王府、汉王府、宁王府加起来的总和,而且里面歌榭楼台、湖水山光各具特色,那大大的银銮殿甚至比京城内的金銮殿都小不了多少。殷福平一行来到此地之后,就暂且在此地住了下来,而刚刚到了长辽就开始大动干戈、敲山震虎,几乎令北方所有功臣宿将都下不了台的殷福平在这个时候竟然忽然一反常态,居然不再继续跟这些功臣宿将为难,而是开始深入浅出、逐渐蛰伏在咸阳王府之中。而尽管如此,像叶玄空、彭友昌、叶如归等曾经的悍将干吏却依旧心怀忐忑、惴惴不安。
尽管每日价深入简出,但是,有两个地方殷福平却是不得不去,这两个地方一个是他曾经的书童钱嗣通治理下的盐城以及自己曾经最亲近的手下岳成玉而今憩息的麒麟城,所以,只在咸阳王府小住了旬月有余,殷福平就再次踏上征程,而这一次,因为他一贯深入简出,所知者并不很多,所以,送行的人只有龙平仙、何建坤跟叶如归三人,而之所以通知叶家,实在是因为叶家不但是龙朝大功之家,而且更与殷家喜结连理,殷福平此行其实就是为了叶家而来,而这些时日,之所以晒着他们,其中自然有预警、告慰的意思。
这几天,天色渐冷,叶玄空偶然风寒,这才派叶如归代替自己前来送行。殷福平跟二人告别以后,带领着裘开意、寒刚、钱群、南宫鲲、许娇娇等人立马打马向盐城方向疾驰而去。看着一地怒卷而起的灰尘,叶如归看着在何建坤推行下徐徐挪动的龙平仙,长叹一声,道:“王爷千岁,您与大帅共同代天巡守我们咸阳道,正是我们咸阳道之福呀。”
龙平仙“呵呵”笑道:“叶将军,虽然你我之间接触并不多,但小王却是一个直诚人,拐弯的话还真不会说,而小王今天怎么觉得,叶老将军没有前来送行也许并非偶感风寒,而是心生罅隙呢?”
被龙平仙戳到痛处,叶如归也是尴尬的一笑,道:“王爷,您怎会如此一说,且别说大帅与我等都曾是出生如此的关系,几十只他跟我们姻亲之间,也只会肝胆相照,义父确实是因为前一阵子大帅之言,对我们这些门人麾下颇为不悦,心情低沉之下,又偶感风寒,否则,又怎会跟大帅失之交臂?”
龙平仙轻笑道:“叶将军,既然如此,想来静海王曾经的示警咸阳道肯定是已经有了定论,小王倒想问问,那个名叫高正夏的狗官而今是如何发落的?”
叶如归陪着笑脸,有些无奈的说道:“自从慕容家园那次会面以后,彭将军就亲自去了一趟长辽大狱,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在大狱中活活打死了那个腌臜货色。”
龙平仙脸色骤变,冷颜道:“叶将军,小王真不明白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静海王既然已经点名此事由梅大人亲自过问、审理,怎么,梅大人还未开堂,他彭友昌就敢草菅人命,知道的觉得他是大义灭亲,不知道的还认为他是杀人灭口呢?”
叶如归苦笑道:“彭将军一向性子火爆,这即使是大帅也是知道的,在那次宴席上,他之所以隐忍不发,也是摄于大帅的威压,而回到长辽之后,他气不过去找那个狗官高正夏去理论也是有的,本来,这个家伙狐假虎威,打着彭将军的旗号胡作非为、招摇撞骗,就已经令彭将军气愤填膺了,可谁知,那一天彭将军去大狱质问他之时,这个狗官还一口咬定他所作所为不但理由充分,甚至还牵扯出了彭将军的姑爷剪小意出来,彭将军这才一气之下打了这狗官几下,谁知这个狗官胆子虽然大得很,却不经打,只几拳就一命呜呼了,彭将军在此事之后,不但把自己的姑爷剪小意亲自押解到梅大人的经略府,自己还跪在经略府外负荆请罪呢?”
龙平仙晒然一笑,不置可否,却忽然转变话题,说道:“叶将军,你可知道静海王这些时日为什么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吗?”
叶如归很仔细的打量了龙平仙几眼,开口问道:“大帅的心思其实我们这些粗人能猜得到的,还望王爷明示。”
要知道,龙平仙虽然贵为咸阳王,还身兼监管边外这些官吏的大任,但是,在这两眼一抹黑的荒凉之地,如若不跟叶家搞好关系,那无疑是自找苦吃,所以,看到叶如归恳切的目光,龙平仙自然也不好隐瞒,他淡淡说道:“静海王这些时日之所以深入简出,实在是在张罗着另一件大事,而这件事,不发生则已,一旦发生一定是震惊朝野的。”
这一次,叶如归没有再次开口相询,而是投向龙平仙的目光更加恳切了,其中不乏有祈求的味道。
龙平仙显然也没想给他打哑谜,而是淡淡地说道:“在咸阳道各地,叶将军也算耳目众多,你这些时日可曾听到,咱们王府可曾来过什么重要贵宾?”
“重要贵宾?”叶如归一是居然瞠目结舌,他诧然问道:“这还需王爷示下,下官实在是孤陋寡闻得很,对此事不但毫无知情,而且,也很想了解。”
毕竟,有关静海王的一切可都是涉及到咸阳道所有功臣宿将利益的一件大事,尽管他们也曾密切注视着殷福平这些时日的一切动向,但对刚才龙平仙所说的一切,他们却真得毫不知情,而这些,也的确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
龙平仙很是玩味的看了叶如归几眼,淡然道:“这些天,咱们王府不但有名震江湖的大侠寒照雨夫妇、浪梦羽夫妇,南宫金父子,即使是六扇门的掌舵人司马琉珉也来了。”
而听到这一消息,叶如归不禁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