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亭玖他们到来之前,殷福平他们已经分两桌落座,殷福平、裘开意、雷克敌跟黄文杰一桌一边浅斟慢饮以候梅亭玖的到来,雁扬天、寒刚等人一桌则拉着商昂作陪,商昂本来就对江湖人物情有独钟而在坐之人,即使是像许娇娇这样的女流都是他梦寐以求想要结识的大咖,对于雁扬天这样身份地位在江湖几乎顶天的存在,他就更是乐得巴结了。所以,他在那一桌更是热情、积极的表现着自己,把他的玲珑心思、精道手腕耍了个淋漓尽致。
殷福平看到梅亭玖三人快步走来,首先摆摆手不要他们在此时多礼,一边笑道:“梅大人,今天可是本王第二次带人来打你这个清官的秋风了,等到你那一日回京赴职,本王一定让唐将军跟逍遥王殿下好好宴请你。”
梅亭玖抱拳为礼,假以苦笑道:“启禀王驾千岁,对于唐将军跟逍遥王的美酒,下官喝是喝得,但下官还是想去您那里蹭一点儿御赐美酒亦或是那些江湖豪客为您送的山珍海味。”
殷福平闻言更是笑逐颜开,道:“那更是使得的,现在本王还可以告诉你,前一阵子,寒大哥曾为本王送去几十坛江南由慕容夫人亲自酿造的美酒,为这,当今陛下还惦记着要几坛呢,如果你去,保准管够。”
梅亭玖一边在殷福平下首坐下身形,一边笑道:“下官久闻慕容夫人所酿美酒天下无双,王爷难道就只管下官在王府喝够,然后就把下官打发回去,让下官馋涎欲滴、望眼欲穿不成?”
殷福平仰天大笑道:“你这个梅黑头,还没喝上本王的酒就开始惦记了,这可不怎么地道,你们说是不是?”
看到殷福平跟梅亭玖打趣,大家都是‘呵呵’一笑,而这时,李再洵跟商德常这才也抱拳为礼、一躬倒地、诚惶诚恐的说道:“下官李再洵拜见静海王殿下。”
“下官商德常拜见静海王殿下。”
殷福平对商德常有些面生,但对李再洵却是相识,而且李再洵总巡一职,也是由他亲自举荐,这一次别后重逢,也很是欣慰,于是问道:“李大人,咸阳道各地官吏可都是你的下属,所谓的总巡可不是让你固守长辽城,更是让你巡视各地、监管这些官吏的同时,为朝廷肃清吏治,为百姓选好尽责的官员,你可是由本王亲自推荐,可不要让本王为难才是。在咸阳道你做总巡期间,,哪一级官吏贪赃枉法、公器私用、譬如那个狗官高正夏,本王都会第一个问责与你,怎么样,敢跟本王打个包票吗?”
李再洵闻言面色一沉,厉声道:“下官谨遵王爷所附使命,三年之内,假如咸阳道吏治不清,百姓依旧怨声载道,李某宁愿一死以谢天下。”
看到李再洵有如此决心,殷福平大喜,他亲自搀起李再洵,轻笑道:“李大人,虽然你比梅黑头入仕要迟,但你有这样的决心,本王保你做下一任吏部尚书,好让你稳压梅黑头一头,怎样?”
李再洵恭声道:“王驾千岁,你真是折煞下官了,梅大人无论才识能力,都是下官的楷模,要说兢兢业业的辅佐梅大人,下官绝无怨言,但是要想跟梅大人比肩,下官可是还差许多火候的。”
殷福平携手让李再洵坐在黄文杰旁边,这才笑着问道:“梅黑头,本王听说前不久,你刚刚被任命为咸阳道经略,就举贤不避亲,把你的大舅哥招揽至此做了你的下属,是不是就是这位大人?”
梅亭玖这才开始介绍商德常,商德常这一次再一次一躬倒地,恭声道:“下官咸阳道巡案商德常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殷福平轻笑道:“商大人,本王是知道你这号人物的,你也坐下吧,梅黑头他吃了你们家妹妹一辈子所烧的饭菜你蹭他一顿可是理所当然,不像我们可是纯打他梅黑头秋风的。”
众人闻言又是哄堂大笑。
梅亭玖虽然是出了名的清官,但像他这样的封疆大吏,俸银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摆一顿丰盛的酒席自然不在话下,况且,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虽然骨子里抵制贪赃枉法,但手下官吏为了略表寸心,送一些美酒以及土特产,他梅亭玖自然也是无法退却的,咸阳道是军机重地,梅亭玖麾下官吏能够叫上名字的都不老少,而这些礼品自然也是相当可观的。
宴席上,殷福平的平易近人令大家很是受用,一时之间,也是其乐融融。只是在饮酒之时,殷福平丝毫未提及有关高正夏的一切事宜,虽然这个狗官是他明示梅亭玖来处理的,他不问,梅亭玖也不敢轻易进言。而酒足饭饱以后,殷福平带领手下下去休息之时,才向梅亭玖说道:“梅黑头,今日下午如若没什么要事,你就带领李大人跟商大人去本王那里一趟,本王有事相询。”
梅亭玖闻言连忙不迭声的应是,还表示午休过后就在殷福平客房门前等候召见。而待得殷福平一行走出饭厅以后,梅亭玖却已皱起眉头,森然道:“两位大人,本官可是听说静海王刚刚来到长辽就给了叶老将军一个下马威,而今天,知道静海王为什么对你们如此客气吗?”
李再洵正在斟酌之时,商德常不失时机的说道:“而今全国功臣宿将把持着大量店铺跟土地,使得内政空虚,那可是朝廷大忌,静海王对如此对叶老将军也是顺势而为,而我们现在正在顺应朝廷推行新政,而朝廷更是正值用人之时,静海王他老人家对我等如此客气自是他礼贤下士的态度。”
李再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只听梅亭玖沉声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王爷的真实意图,今日下午咱们去王驾那里只需据实回禀也就是了,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去刻意维护彭大将军他们。”
两个人跟着梅亭玖审了半天案,从那些跟高正夏有染的官吏口中听到了许多有关彭友昌的不利因素,而且,有一些更是有根有据,还有铁证,这些如果都禀报给殷福平,恐怕咸阳道的官场肯定会迎来一轮波及广泛的地震。那时的为官之道,本来就是利益共存,明哲保身,要想把大地捅一个窟窿毕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也很少有人乐意这样去干。而梅亭玖刚才一番话自然是已经表明自己的立场,那肯定是要跟彭友昌、孔亮等人死磕到底了。李再洵刚才已经在殷福平跟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自然会全权支持梅亭玖的提议,而作为梅亭玖的心腹,他的大舅哥商德常自然也是举双手赞成。可是他们却绝对没有想到,这一次殷福平召见他们几个所谈之事跟他们想要爆料的事确实风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