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懿贵妃鼾声渐起,唐明珠跟铁胜芳也已经是薄醉状态,这时的铁胜芳那是娇艳如花,吐气如兰,只见她轻轻端起一杯酒,轻声道:“太后,承蒙你特意栽培小女,这一杯酒就让胜芳聊表寸心,如何?”
说完话,铁胜芳很是豪迈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明珠很是赏识像这样江湖气的铁胜芳,自己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而这时,铁胜芳已经端起了第二杯酒,她轻叹一声,道:“太后认下胜芳,是胜芳举族之幸,这一杯酒,就只当胜芳敬干妈。”说话间,第二杯酒也已下肚。
唐明珠这一次稍稍愣了一下神,但还是端起杯小酌了一口。
紧接着,铁胜芳第三次举起酒杯,这一次,她的神态略略有些不对劲,而她此时开口说道:“太后,干妈,今日胜芳敬你第三杯酒,希望我们以后长相依、永相伴。”又是很慷慨的一饮而尽。
而此时,唐明珠略略有些不高兴,因为自己母仪天下多年,还没有拿一个人敢在她面前像铁胜芳这样放肆过,即使是自己的那些龙子龙孙,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而这个铁胜芳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在唐明珠正在思忖之时,铁胜芳忽然把酒杯重重掷在地上,然后狂笑一声,已是欺身而上。
手中拿着一把银勺,臂上恍若有千斤之力。
在一旁伺候的那些太监跟宫女仿佛吓傻了,知道唐明珠在百忙之间掀翻了桌子,其中一个小太监才尖叫出声:“来人呀,有刺客。”
而此时,铁胜芳已经近距离跟唐明珠站在一起。
唐明珠跟铁胜芳一样,本是将门虎女,可惜自打当上皇后以后,勤于后宫事物,却把一身武艺搁置下来,如若不是刚才看到铁胜芳神色有异,就只是这变生肘腋的攻击已经令她死无葬身之地了。而就在她跟铁胜芳游斗之时,铁胜芳一边发了疯一样的进攻,一遍歇斯底里的大笑着。
唐明珠一边躲闪,一边厉喝道:“铁胜芳,哀家一向待你不薄,你因何恩将仇报?”
铁胜芳只顾大声狂笑,对唐明珠的话那是恍若未闻,而这时,大批禁军侍卫已经鱼涌而至,他们紧紧包围住铁胜芳二人,为首那一个恍若黑塔的壮汉飞身上前,大喝一声,道:“你这个狂悖的妖女,还不赶快放过太后,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这个人正是后宫禁军副统领济尔泰,济尔泰可是太师济元朗的亲二弟,不过,出身书香世家的他自小酷爱武艺,因为济家跟慕容家族素来较厚,从小就跟随汉山派现在硕果仅存的老神仙慕容子秋学过十几年武艺,尽管还未跻身江湖顶尖好手之列,但是对付一个铁胜芳倒是绰绰有余。
济尔泰挥剑替下唐明珠以后,就跟只拿着一根银勺的铁胜芳战在一处,铁胜芳仗着自己身子较为灵活,在屋中闪转腾挪,一时之间,济尔泰这个猛士居然那她不下,而这时,身后的唐明珠忽然喝道:“济统领,拿活的。”
唐明珠话音刚刚落地,铁胜芳再一次狂笑而出:“太后,干妈,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说话间,她已经径直撞向济尔泰的剑锋,济尔泰已经收到唐明珠的懿旨,自然是想捉活的,可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烈性,居然想在自己剑下寻死,他急忙收回长剑,可就在他回身的刹那,铁胜芳已经在地上捡起一只杯子,却见她猛地把杯子捏碎,就在济尔泰还在愣神之间,已经用手中碎杯划破了自己的咽喉。
娇美的容颜如花。
鲜红的血液更如一杯浓浓的酒。
就在她倒地的刹那,唐明珠忽然感到五脏六腑忽然没来由的抽搐起来,她大叫一声:“好痛。”双手更是身不由己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蹲下身去,而此时,五脏六腑就像忽然着了火一般,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真的好恐怖,而当几个宫女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着去搀扶她时,久经沙场的济尔泰忽然大喝道:“还等什么,快去把太医驮过来。”
济尔泰的手下有几个已经闻声而动。
而这时,唐明珠口鼻中已经溢出许多黑色的血。
雪白的脸。
红艳的唇。
黑色的血。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唐明珠已经闭上了她那一双美丽而又充满威仪的眼睛,她那一张依旧青春而又漂亮的脸庞也早已被黑色的血所彻底污染。一种很是恐怖的妖艳之美在无声的开放,现场这些人,包括济尔泰都被吓傻了,而这时,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禀报给圣上。”
说话的人是唐明珠身边的太监总管段子虚,因为今晚要宴请的都是一些年轻人,唐明珠就没有让段子虚伺候,而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刚刚提拔的一个小太监,这个小太监名叫花子谷,他入宫还没几年,不过因为长相出众,而且很是乖巧听话,这些天被唐明珠启用起来,现在俨然已是后宫太监之中,仅次于段子虚的存在了。可是,平时虽然机灵得很的人,在大变故之前也是噤若寒蝉,他跟久经风浪的段子虚那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这时,站在唐明珠身边紧紧搀住唐明珠那已逐渐冰冷的身体的那几个宫女更是害怕的不得了。
在她们眼前,太后猝然遇刺,她们绝脱不了干系,皇上一来,她们不死恐怕也会脱层皮,
眼看唐明珠已经死翘翘了,即使济尔泰也是忧心忡忡,他看到段子虚一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毕竟,段子虚可是当年承运大帝跟前的红人,即使现在一朝天子一朝太监,而今的顺德帝对他也颇为尊敬,急忙快步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段公公,这下子咱们惹下大麻烦了,你看为今之计,咱们该如何善了此事?”
济尔泰说话的声音很轻,轻的也许只有他与段子虚能够听得到,段子虚冷扫了正在哪一边哭成一片的几个太监一眼,轻声道:“济将军,咱家可是刚刚闻声而来,今日太后可是钦点的小花子在此伺候,您说该怎么办呢?”
段子虚说话的声音也很轻,轻的也只有他跟济尔泰能够听到,只是在说到“小花子”三个字的时候,却是加重了口气,仿佛在悄悄示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