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绝对强势的寒照雨,程金宝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援军马上就到,心中倒是还有计较,只是因为被寒照雨提在手中,呼吸有些困难,即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但是这个家伙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到了这个关头,依旧在跟寒照雨针锋现对,他哑声道:“寒大侠,程某绝不是危言耸听,别说刚才王爷千岁已经把大部分人马调去了驿馆,即使是现在钱府依旧像先前一样壁垒森严,恐怕也挡不住我们大部队的攻势,当然,以寒大侠您老的武功,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说道这里,程金宝故意顿了顿,然后,又平缓了一下语气,努力挣扎着望向殷福平,接着说道:‘王爷千岁,对于你的威名,程某那是如雷贯耳,只是即使你胸有沟壑、腹有良谋,奈何手下无将可遣,无兵可用,那还不是一样枉然。’
殷福平对程金宝这样的角色,自然是看不到眼里,只不过看着他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还是有些恼火,这个家伙自己都要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挑衅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到了何种境地,于是冷笑道:“程金宝,枉费六扇门把你栽培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别说这里还有诸多好汉在此,即使是只有本王与寒大侠在此,又何惧你们一群宵小之辈。”
看到殷福平对于自己的威胁毫不在乎,程金宝更是色厉内荏的说道:“王爷千岁,你觉得你还是当初在鹤城揭竿而起,号令群雄之时吗,程某不妨告诉你,现在的钱府,恐怕早已被我们的援军团团包围,这里的人,要想出去,恐怕要比登天还难。”
看到程金宝还在大言不惭的大吹法螺,殷福平再不理他,却是起身大步从前厅走了出去。
屋外皎月已淡,残星已隐,天光正在怒放之时,望着院落里也是刚起来不久正在忙碌的钱府家仆,殷福平那一双英气逼人的眸子里更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悲戚。毕竟,故友才刚刚辞世,仇敌却已经准备充足找上门来,可以说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殷福平尤其是旁人可比,既然早就知道敌人就在枕边伺机待发,他又岂会毫无准备,只听他高呼一声,道:“雷克敌何在?”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紧随着一个粗豪的声音就已经翩然落在殷福平身畔:“大帅,克敌在此。”
看着身边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魁梧壮汉,殷福平淡然道:“一切可已准备就绪。”
雷克敌躬身答道:“启禀大帅,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只等着那些贼子自投罗网了。”
马上又强敌来犯,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亲自动过手的殷福平一时来了兴致,忽然轻咳一声,高声吟道:“挑灯看剑,风流不再,英雄老矣。
青巾揾泪,大江滔滔,滚滚东流去。
可堪回首,往事堆积,都是少年豪气。
枭贼首,壮声共慨,儒风随之兴起。
金戈铁马,枪林箭雨,望穿苍茫地。
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只为破强敌。
马似的卢,弓如霹雳,塞外兵陈八百里。
无人会,落日楼头,断鸿声里。”
声音高亢入云,豪气破空而来。想当年,殷福平就是在鹤城发的迹,那时的他,才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大孩子,但是当时大战在即,时不我待,他带领铁氏双雄风尘仆仆来到这里,登高一呼,也就开启了他大战落日谷、血洗伊兰山、怒斩许边的传奇人生。而今天,依旧是在鹤城,依旧是大战在即,而他却一时年过五旬,豪情却不减当年,那一双洋溢着热情的双眸仿佛两道厉电,那高大飘逸的身躯更是修长挺直。
“大帅,端得好兴致。”说话的人是刚刚走出前厅的大侠寒照雨,而他这时手中并没有提着程金宝,在他那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上,似乎有一团火在隐隐而动。
看着寒照雨师徒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后,殷福平再次大喝一声,“慕容燕,龙平涛,本王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来了吗?”
大喝声中气十足,波及远方。
仿佛是对殷福平喊话的答复,不远处,忽然有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帅,没想到您老雄风不减当年,本座倒真是受教了。”
清朗的话音,矫健的身影,潇洒的轻功,翩然的神态,而在不知不觉之间,不知何时,就在殷福平对面,忽然多了一道飘逸如仙的白衣中年人。这位中年人不但长得极为清隽,一双像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子更是寒光四射。
寒照雨看到他的到来,忍不住惊叱一声,道:“大帅所料不错,这一次来犯之人果真是你。”
那个丰神俊朗的白衣中年人面对武功、声名都是如日中天的寒照雨居然毫不畏惧,依旧款款而谈,道:“寒师叔,真没想到我们今天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倒真是贻笑方家了。”
殷福平轻笑一声,道:“汉山道风淳朴,慕容老爷子更是一代达人,你在那里沐浴多年,却不成想还是没有逃得过尘俗众欲的诱惑,本王实在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够把你说通,居然不惜大好声名,更不顾自己日渐隆起的家族,竟然走上这条不归路。”
那个白衣中年人闻言,目光马上炽热起来,他忽然把目光再次转移到正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的大侠寒照雨身上,那一双秀气的眸子猛地一松,那一张俊逸出尘的脸上随之也忽然绽放开一个很是惊艳的笑容,他冷不丁地问道:“寒师叔,您可记得三十余年前,龙城皇宫那次大战?”
三十余年前,承运大帝刚刚继位,立足未稳之时,忽然祸起萧墙,他的嫡亲弟弟秦王龙在野不但公然反叛,还亲自带领一众武林高手与庆王龙在珍里应外合,想要刺王杀驾,为了解救京城之急,寒照雨、慕容子秋、孟思远等一众高手那一年都齐聚京城皇都,更在那里打了个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