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只合梦中见,玉音婉转似鸟啼。
偌大的战场,充斥着血腥与杀戮,断臂与残肢,还有那伏地的战马,冰冷的死尸、、、、、、
而现在,一切又是那样的不和谐,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冲突、激动、神秘、诡异、幻想、欲望、、、、、、各种滋味,无法言传。
没有人回答。
亦或是所有人都已经回答了。
用的是炽热而又渴求的双目。
寂静,因为那清脆可耳的声音在半空中徘徊、回响。
那个少女满是疑惑,那一双漆然的妙目轻轻流转,内里似乎藏着一汪深潭。她又问道:“敢问那一位将军是单于怒?”
红唇娇媚,美目多情,玉齿留香。
这一次,一个人嘶哑而又难听的声音打破了这难得的和谐与静默:“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大王干什么?”
说这话的人正是兀克台。
兀克台本就是“阴灵宫”的嫡系传人,因为“阴灵宫”的奇术以阴毒诡异而著称,无论他的招魂、驱尸、种毒还是下盅,都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也不是寻常可以承受的,而做到这一点,最为关键的就是要锻炼一个人的意志与定力。
而修心就是“阴灵宫”入目的第一要目,只是,他们所修的并不是我们常常所艳羡的“佛心”、“道心”“圣贤之心”,而是“恶心”、“毒心”、“众魔之心”。而因为定力把持的很好,兀克台就反应的最快,但是,他话一出口,即使一贯以能言善辩,心智机敏的他都是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语无伦次了。
对面的那个少女听到终于有人接腔了,于是,又说道:“我就是你们大王要找的那个女人,我叫唐碧。”
“湖光十里映楼船,美人小憩睡莲前。
孤欲提取兵百万,只争倾国一红颜。”
兀克台听说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大王单于怒殚心竭虑、费尽心思想要抢夺的那个美女之时,他一下子就相信了,这样的佳人别说是在他们胡族之中,即使在整个天下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这样的美女,别说是单于怒,即使定力深沉的自己都要把持不住几欲疯狂了。而这个兀克台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说什么了,而又千载难得一个跟眼前这样稀世美女交谈的机会,他又极其极其不想放过,于是,他忽然又问出一句连自己事后都觉得很荒唐的话:“原来你就是那个美女,你来这里干什么?”
是呀,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这样的大美女,本就是应该远离战争、远离血腥、远离这里的,而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呢,自投罗网吗?觉得好玩吗?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对于眼前这样的绝色美女,即使已魔心深种的兀克台都有一种我见犹怜,此心楚楚的感动。
唐碧声音优雅、清脆,荡人心魂,她又轻声道:“我就是唐碧,单于怒提兵百万,不就是因为我吗,我来了希望他能够马上退兵。为了一己之私欲,视天下英雄如草芥,从这一点来说,本小姐相当蔑视这个人。”
声音很轻,却在重重的敲打着每一个士兵的耳鼓,而那一句“为了一己之私欲,视天下英雄如草芥”,又让每一刻跳动的心更加激越。是呀,单于怒这次出兵,不但他的那些儿子纷纷反对,即使这些将士也都是非常不情愿地。师出无名,巧取豪夺,就是种下了恶因,而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我们也蔑视他。”这几乎是现场所有将士的心声,这里面,也包括赵轩科,还有朋齐。
这时候,朋齐忽然勒转马头,打马来到唐碧近前,他不敢看唐碧那娇美无双而又圣洁无比的那张绝世容颜,他低着头,轻笑道:“原来你就是唐碧姑娘,可你,又何苦来此?”
说出这句话以后,朋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一番话,他跟唐碧也是初次相识,但是,没来由得,他此时一门心思所想,就是要保护这个女人,而且无论如何。
他是一军主帅,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为他最受单于怒赏识,他也习惯了居高临下,而在这个美丽而又勇敢的女人跟前,他却觉得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抬不起头来。
唐碧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粗犷的将军,她不知道他是谁,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她,却吐字清晰,似乎是珠落玉盘一样的声音说道:“本小姐虽然并不知道将军是什么人,但有句话我却想问将军,你觉得像如此兴师动众、践踏生命,难道就不该阻止吗?如果只是因为我一个人的爱恨与生死,难道,将军觉得,我不该放弃吗?”
朋齐的头垂得更低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此时究竟该怎样回答眼前这个女子,但他还是有些郁闷的说道:“大龙朝地大物博,英雄济济,难道还保护不了你一个女子,还是说,像你这样,举世无双,娇美绝代的女子,在你们大龙朝只是寻常?他们,为什么会让你这样孤身犯险?”
其实,他还想说,如果,在我们胡族,即使只剩下一个男人,只要血管里还热着一滴血,就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唐碧莞尔一笑,她觉得眼前这个将军似乎很是可爱,她柔声道:“将军,一看你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宿将,不知道你可听说过我们大龙朝的军魂--------殷福平大帅?”
那笑容绽放在这一张绝世姿容之上,那是比一朵灿然开放的牡丹花还要惊艳的一种颜色,一种动作,一种美丽、、、、、
所有的将士捕捉到那燃烧的目光都开始欣喜若狂,雀跃不已。
而此时,“殷福平?”这个名字就像一道惊雷划过朋齐的脑海,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的聪明才智、活泼性子就已经很受他的父王单于怒赏识了,而在单于怒所有的儿子当中,也只有二王子图特与他是嫡子,而他们的母亲胡贺妃才是单于怒的原配,想当年,单于怒上位多有依仗胡贺氏一族之处,而当年,单于怒教育他们这些儿子,尤其是他最为赏识的老二与老七,就总是用龙朝那殷福平的事例勉励他们,所以,要说他们这些人,对整个大龙国,最最熟悉的人恐怕莫过于这个静海王殷福平了。而他,接下来说出一句话,后来,即使自己重温起来就觉得自己当时是有些傻了,朋齐忽然问道:“唐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次过来会是静海王的意思吗?而他,为什么这么做?”
唐碧“格格”娇笑道:“怎么会呢?诚如将军所言,像静海王这样一位举世豪杰怎么会让我一个小女子孤身犯险呢?但是,难道将军并不觉得,如果,我一个娇弱的女子能够阻止这场战争的继续,即使是自投罗网,不是也很有价值吗?本小姐刚才跟你提起殷大帅,就是不想让将军忘了龙朝诸多英雄,因为我总觉得将军此时的语气,,似乎是在质疑我大龙朝那些个大好儿男。”
原来如此,本该如此,朋齐不由在心中尴尬的苦笑。他轻声道:“唐小姐,你的意思是要去找我的父王,并要劝说他放下屠刀,就此罢战而归,是吗?”
唐碧这时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单于怒的儿子,她欣然点点头,道:‘不错,既然,他这次大举来犯,是因为我,那我就把自己交出来,并且,跟他去谈判,让他就此休战,岂不是两全其美?’
唐碧那双流转的眉目之中散发着诱人的亮色,整个本该肃穆森严的战场,仿佛一时间,迎来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