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梁二人看到洪一贯带领众捕快出来,会意微笑了一下,作势道:“这位必定是六扇门洪总捕头了吧?”当下洪一贯参拜夏王道:“殿下千岁于燕山学艺归来,卑职都未曾拜会,说来惭愧,烦请夏王殿下原谅。”其实诸位看官应该记得,先前洪一贯早已在英国公府中见过朱梁二人,但那时候二人躲避锦衣卫追捕,故此为掩人耳目,朱、梁、洪三人此刻装作不认识。朱常鸿扶起,洪一贯便请二人于六扇门会客厅分宾主坐下。
看见一众捕快都已退去,朱常鸿道:“小王还没谢过洪捕头先前之恩!”洪一贯面微笑道:“今天乃卑职初次拜见殿下,卑职有何恩于殿下,想必殿下贵人事忙,记错了吧?”朱常鸿心想这洪一贯果然老到,此处乃他六扇门衙中也怕隔墙有耳,于是便改口道:“小王听说,总捕头在万历四十二年剿捕白莲教之前已是南方六省总捕头,后来因在广东剿捕白莲教有功晋升为六扇门总捕头,说起来总捕头可算是江湖前辈,小王应当以晚辈自居。”洪一贯听到“白莲教”三字,不禁悲戚道:“千岁言重,折煞卑职。剿捕白莲教时卑职好友杜学仁殉职而死,每每想到此处卑职都不能不伤感。”
朱常鸿叹气道:“小王对此事也略有耳闻,杜捕头当时为北方七省总捕头,剿捕白莲教而不幸逝世,实乃朝廷之损失。”洪一贯道:“故此卑职剿捕白莲教一来为了大明社稷,二来也是为友报仇。”朱常鸿安慰道:“洪总捕头忠义双全,实属难得。总捕头报了杜捕头的仇,但杜捕头为国为民的遗愿也需要洪总捕头完成。”洪一贯拱手道:“卑职定然不忘殿下的教诲!”朱常鸿听得,便直入正题道:“小王知道总捕头正在查探田都督爱子被凶徒所杀一事,本不该打扰。但梁副都统乃小王生死之交,小王又与田都督一殿为臣。小王前来看可否有用得着小王之处,小王定必效劳。一来梁副都统因事发时身在现场,难免嫌疑,此案若查明真相,可为好友洗脱嫌疑;二来小王也想让田公子早日瞑目。”
洪一贯道:“王爷梁副都统来的正好,此画像是都督府仆人送来的凶徒的画像,请二位过目,是否见过凶徒?”二人一见,心中大惊。朱常鸿面色微变,心道:“那不就是清师妹的画像土黄面加上麻点?”但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小王没见过啊,梁副都统,你来认一下,当日行凶之人是否这般模样?”梁复道:“对,正是此人!”
洪一贯在朝堂、江湖混迹十多年,朱常鸿的面色变化如何能逃得过他的双目,当下心内明白,但也不点破。当下洪一贯说道:“梁复副都统指认了此人,那这张通缉令就可以张贴公布了。”于是便呼来捕快,命令在九门张贴。朱常鸿心中暗暗埋怨梁复:“你为何说是此人?这不是要把清师妹推进火坑?”心想要尽快回夏王馆和郑翠翎商议对策。
朱常鸿心中正想之际,听得捕快进来报:“报,锦衣卫指挥使田都督府中来人!”田尔耕家人进来见过三人,禀道:“田都督派小人前来前来询问总捕头案情进展如何?”洪一贯回道:“案发之际亲军都尉府副都统梁复在场,梁大人也指认了凶徒的容貌,正是田都督送来的画像中之人。画像可送到京城九门张贴通缉,相信破案之日可期!”田府家人领话回禀。洪一贯自言自语道:“贵州奢安肆虐,身为朝廷一品武官都督,心里却只挂念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