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放下郑翠翎带曹文诏进宫不提,先说燕仙山跟着魏广微的轿子,看见魏广微当真进了魏忠贤府中。燕仙山越过围墙,爬上魏忠贤会客厅顶,轻轻揭开瓦片。魏忠贤虽然也武功高强,但奈何燕仙山乃天下八大高手之一,故此燕仙山偷听魏忠贤也还是懵然不知。魏忠贤听魏广微说道曹文诏带着孙承宗的奏疏来京面圣,还碰上郑翠翎,便忧虑道:“孙承宗来奏疏会跟陛下说些啥?莫非就是夏藩一案?”
魏广微说道:“不一定那么快,说不定是为了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的那些事。先不论究竟是夏藩还是东林党,反正就是冲着督公你来的。现下更麻烦的是碰着郑翠翎那丫头,肯定会被带进宫面圣的。”燕仙山听了,心中一惊:“无论常鸿还是东林党,都是冲着魏忠贤来?东林党固然是魏忠贤害的,莫非常鸿一案也是魏忠贤捣的鬼?”魏忠贤道:“孙承宗若是向陛下打小报告,本督反而不怕。圣上是本督看着长大的,把圣上带大的奉圣夫人还是我们的人,本督只要向圣上求求情就没事了。本督怕就怕……就怕蓟辽督师孙承宗带着那十数万边军进京武斗。”
魏广微惊道:“那督公你就成齑粉了!”魏忠贤想道:“他敢?他未经圣上准许带兵进京就是造反!”魏广微道:“督公和奉圣夫人看着陛下长大,孙承宗身为帝师,也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别说今上,就是先帝光宗也是孙承宗的学生。”魏忠贤道:“还真是鹿死谁手都不知道,备轿,本督要连夜进宫面圣!”燕仙山听得魏忠贤要进宫,但是魏广微还没走,于是也不敢离开魏府,藏在魏忠贤家中。
魏忠贤进了紫禁城,来到乾清宫,看见天启正在看孙承宗的奏疏,郑翠翎、曹文诏二人站立。魏忠贤一进乾清宫便向天启哭道:“皇上,千万别让孙承宗进京啊,他进京可是图谋不轨的啊!”天启笑道:“魏老公多虑了,孙老师是朕的老师,从小就教朕读书,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固守边疆,建虏才不能越雷池半步。孙老师是忠臣,大大的忠臣啊。”魏忠贤越哭越伤心道:“孙承宗手握兵权,在辽东拥兵十数万,此刻没有奉诏就擅离职守进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天启道:“方才朕看孙老师的奏疏,看他都是为皇叔求情而已,没说其他,或许他担心出现宗室相残的惨事吧。”说完此话,天启便坐到龙床一侧,不理魏忠贤。只见魏忠贤把帽子摘了,摇头摇脑,披头散发叫道道:“皇上对夏王只是暂时收押罢了,夏王殿下在诏狱中没吃一点儿苦。如果查明真相便无罪释放的了。很明显,孙承宗奏疏为夏王求情只是找理由谋反罢了!”
天启在床头,魏忠贤就哭着跟到床头;天启坐去床尾,魏忠贤便哭着跟去床尾。一个几十岁的人如此不顾脸面地哭,郑翠翎、曹文诏看到此情景都非常不齿。天启也受不了魏忠贤的不依不饶了,顺着魏忠贤的意思道:“那就让孙老师回辽东去吧。”郑曹二人见此,也没办法了,只好摇摇头。天启写了道让孙承宗回辽东的谕旨,让曹文诏带去给孙承宗。郑翠翎带着曹文诏出宫,魏忠贤也满意地离开紫禁城。
魏忠贤坐轿回到什刹海边的魏府,到了家门口,看见魏广微还在府门等候,便下了轿,拖着魏广微的手进了魏府。进得会客厅,魏忠贤屏退吓人,得意地对魏广微说道:“皇上已下令让孙承宗回辽东了。”魏广微道:“如果孙承宗强行进京,奈何?”魏忠贤道:“传令五城兵马司,只要孙承宗一进京城九门,马上逮捕!”燕仙山听见,吃了一惊。魏广微行礼道:“卑职这就去办,督公请静心等待好消息。”
魏忠贤叫道:“且慢!”然后来回踱了下步,一咬牙说道:“找来刘应坤、纪用、陶文三人来,去找到孙承宗,半路把他……”魏忠贤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一划:“嘱咐三人,做事务必要干净,不要留下蛛丝马迹!”魏广微点头应允退去。燕仙山心中一惊,急忙离开魏府,提气赶回夏王馆,想把魏忠贤要加害孙承宗之事告知郑翠翎。跑到皇城大明门前,碰见了骑马慢行的郑翠翎。因为方才郑翠翎送曹文诏出了朝阳门,然后才折返,故此现下燕仙山才在大明门碰见了郑翠翎。于是燕仙山急急奔过去拉住郑翠翎的辔头。
郑翠翎心中正是烦恼,突然觉得自己的马不走了,大吃一惊,抬头一看才看见师父拉住自己马的辔头。燕仙山把魏忠贤要加害孙承宗之事告知郑翠翎。郑翠翎一听大吃一惊,急急对燕仙山道:“翠儿现下就去截住孙大学士劝他别进京,烦请师父带上师母师妹前来帮忙保护孙大学士!”郑翠翎策马往通州飞奔,燕仙山也急急回夏王馆找白荷茹和邓清,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