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翠翎冷笑道:“你区区一个在太医院管药材的如何认识科尔沁两位王爷?你有主使却不说出来那就是欺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果你供出主谋,那就给你一个痛快的砍头。如果让我们查出你有所隐瞒,便给你来个一刀刀的凌迟,让你慢慢死!”娄舞阳固然知道此乃郑翠翎的恐吓之词,但一想到凌迟、灭族之惨,便吞吞吐吐地说:“是大太监……”还没等娄舞阳话说完,夏国柱冲上前,手起一掌,把娄舞阳打得口喷鲜血,当场毙命!
这一突变让在场所有人大惊,卓桓更是咆哮连连。郑翠翎马上喝问:“夏国柱,皇上还没问明白,你怎么就把娄舞阳打死了?”夏国柱跪下奏道:“圣上,奴才便是娄舞阳口中的幕后主使太监。”天启不慌不忙问道:“噢,是么?看来你还挺坦白认罪。”郑翠翎急道:“陛下,杀人讲求行凶动机的,夏国柱为何要杀察罕,又是为何要嫁祸我师兄?”
夏国柱目无表情地道:“正如郡主娘娘所言,索诺木要除了自己的兄弟,夺得汗位。奴才提督光禄寺,也负责察罕兄弟所住的会同馆的伙食,于是便认识了他们兄弟俩。索诺木行贿奴才,奴才自然要收钱办事了。就是如此简单。”还没等郑翠翎开口,天启点头道:“如此甚好,现下赃款何在?”夏国柱道:“在奴才住所,皇上可派人前去查抄,奴才甘愿受刑偿命。”天启宣道:“来人,把尚善监提督光禄寺太监夏国柱押下刑部天牢,过几天秋凉处斩!夏王朱常鸿并总管朱雄,无罪释放。”
索诺木道:“你们大明人如何处置你的国人我可管不着!但你明人冤枉我杀害胞兄,天理难容!不把话说清楚,我誓不罢休!”郑翠翎道:“你二哥的遗体便是证据,还有什么好说的?”索诺木冷笑道:“我哥面口乌黑,这不就是中毒之征么?”天启道:“难道还真的要剖开令兄的遗体你才肯认罪!?”索诺木吼道:“明皇你敢!?你若敢对我二哥无礼,我科尔沁便和建州金国合盟与大明为敌!”
郑翠翎道:“陛下,臣有一法,可以不用碰察罕之尸也能找出真凶!”天启道:“索诺木,看到了吗,我天朝人才济济!石宁郡主,有何良方?”郑翠翎道:“索诺木,既然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你肯定没碰过插在你二哥身上的毒镖吧?”索诺木道:“当然!”郑翠翎道:“换句话说,是碰过毒镖,那谁便肯定是真凶,对不?”在场众人都点头觉得有道理。索诺木冷笑道:“郑翠翎,难道你有办法让毒镖开口说话,证明自己的主人是谁?”
郑翠翎还没说话,许显纯进来禀道:“万岁,看管凶器证物的锦衣卫百户骆养性带着凶器,和夏王殿下、小旗官曾辂求见。”天启大喜道:“刚想要凶器证物,它还来了,快宣!”三人进来,参拜了天启。索诺木道:“凶器到了,我看你郑翠翎有何能耐找出真凶!”郑翠翎不慌不忙道:“诸位可以仔细看看自己的手指头,手指头上有形如数目年轮一般的纹理,因为这些纹理长在指头上的,我们姑且称这种纹理为‘指纹’吧。关键是,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
索诺木打断道:“郑翠翎你休想扯开话题!”郑翠翎笑道:“别急,这和本案有莫大的牵连呢!”说完拔出自己的匕首,让内侍呈与天启看。天启接过看了看道:“这便是一把平常的匕首罢了,郡主这是什么用意?”郑翠翎让内侍把匕首还给自己,然后用手指在匕首的剑身上嗯了一下,再让内侍呈与天启道:“陛下请再看,此时匕首的剑身上有了臣的指纹了。”天启一看,的确如此,也把自己的手指摁在匕首剑身上,果然自己的指纹也留在光滑的剑身上,且自己的指纹和郑翠翎的也的确不一样。
郑翠翎道:“同理,凶手肯定在毒镖上留有自己的指纹,只要比对毒镖上的指纹究竟是我师兄的还是索诺木的,便可查出凶手之谁了!”天启拊掌喜道:“此计甚妙!”索诺木道:“毒镖镖身上有剧毒,凶手自然是用手拿着黄绫,但黄绫表面不如钢铁光滑,如何能留得指纹?”郑翠翎道:“这个小妹自然有办法。”说完让黄睿拿出些炭粉来,把炭粉洒在黄绫上,在用筷子夹起毒镖轻轻抖动,黄绫上果然留有四个指纹。
此时,骆养性上前道:“万岁,微臣保管凶器证物时不慎留下自己的指纹。”郑翠翎点头道:“很好,让骆百户、我师兄和索诺木用手指沾上印泥摁在白纸上,和黄绫上的指纹比对,凶手自然一目了然了!”话音刚落,刘莹丹、黄锐、申甫和尚三人分别把三张白纸和印尼放到骆养性、朱常鸿和索诺木面前。骆、朱二人很快便把自己右手的拇指、食指的指纹印在白纸上,并把白纸呈与天启看。天启比对了指纹,发现黄绫上的四个指纹中有两个的确便是骆养性的,另外两个却和朱常鸿的不同。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索诺木身上。索诺木却迟迟不肯印指纹,豆大的汗水从额角处渗出,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郑翠翎冷笑道:“诸位相信不需要索诺木印指纹,都知道凶手是谁了吧?”天启喝道:“索诺木,你再不印指纹,便当你默认自己是杀害察罕的凶手了!”索诺木道:“我堂堂蒙古王子岂可用你汉人之法?”说完纵身跳起,向着天启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兹”的一声,一枚铜钱飞出,击中了索诺木大腿上的伏兔穴,索诺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洪一贯、骆养性上前把索诺木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