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茹知道她的痛苦,揽着她,抚摩着她的长发,安慰道:“乖孩子,别哭了。没了亲父母,有师父师母在,我们无儿无女,早就把你们三人当成亲生儿女了。”说完自己也哭了。邓清说:“妹,就这样放过那坏蛋吗?”郑翠翎仍然伏在白荷茹肩上抽泣不语。白荷茹摆摆手,示意邓清不要再说。众侠见到此情此景,也唏嘘不已。朱常鸿也知道师妹的苦处,但自己重伤在身,又不能出声安慰,眼圈也红了。
哭了一会儿,郑翠翎猛然抬头,指着努尔哈赤骂道:“努尔哈赤,你这十恶不赦的狗贼。当初你以七大恨誓师攻明,七大恨只不过小题大做,而且老百姓与你所受的七大恨又有何干系?你屡次兴兵,攻明伐朝,关内关外,中华朝鲜的老百姓都对你恨之入骨;你又征收苛捐杂税,压迫关外各族,为一己私欲,先后兴建赫图阿拉,辽阳,沈阳都城皇宫。所到之处,金兵肆意屠戮无辜百姓。今天我杀不了你,我看你能横行多久!”皇太极问道:“姑娘肯放过父汗吗?”郑翠翎喝道:“你马上带走他,不然小心我会变卦!”
皇太极听到,知道郑翠翎已经饶了自己父亲,连忙爬起来,边擦眼泪边说:“谢郑姑娘不杀之恩。”转身吩咐李永芳,代善,范文程和阿巴亥把努尔哈赤抬走。今次众侠虽杀不了努尔哈赤,但经过宁远一役大败,身中了罗子璇的火枪,又受过众侠夜闯皇宫的惊吓,再听了郑翠翎这一番话,心潮起伏,身心受创,从此卧床不起。朱常鸿自觉得自己欠郑翠翎的实在太多了。他尊重师妹的抉择放过努尔哈赤。虽然杀不得努尔哈赤,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师妹,师父,师母和其他朋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希望其他众侠能安全脱身。
郑翠翎怒气未消,见皇太极还没走,大声喝道:“你还不走,小心你自己性命不保!”郑翠翎一向和皇太极说话都很亲切,但这次大仇不能报,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也就一改对皇太极的态度。皇太极说:“郑姑娘饶了我父汗,我已感激不尽。我刚才就说过了,如果郑姑娘还要报仇,就请把我这条命拿去吧!我决不会皱一下眉头。”说完闭起眼睛,准备受死。郑翠翎大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只答应放过你父汗,可没答应不杀你!”
说完就要冲上前。燕仙山见皇太极态度诚恳,不似作假,急忙拉住郑翠翎:“算了,翠儿,他不是个坏东西,他父汗才是坏东西,就放过这个不是坏东西的东西命吧!”燕仙山平时叫郑翠翎都是称“小雀儿”,今天叫一声“翠儿”,可见他也心乱如麻。阮鹤亭说:“四贝勒,打扰了一晚,抱歉,我们要走了。”皇太极因郑翠翎饶了他和他父汗,特别高兴,说:“让我送各位出去。”郑翠翎怒气冲冲地说:“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因为怒气上冲,郑翠翎说完这句话就气喘不断。
邓清见了,马上搓她的脊背,对皇太极爱理不理地说:“不必了,假仁假义。”皇太极说:“父汗自从侵犯朝鲜后,担心刺客行刺,沈阳到处戒严,今天晚上又传出有刺客进了皇宫,城内必定紧张。各位还是穿着夜行衣,可能会引起布库武士的怀疑。”莫志旭不屑一顾:“你们那些虾兵蟹将对于我们算得什么?宁远、帽盔山、镇江堡,八旗兵不是又大败在我们汉人手中。在我眼中,进入沈阳如同入无人之境。我喜欢什么时候进来就进来,什么时候出去就出去。区区一群鞑子兵我们根本不放在眼内。”
莫志旭这么说,一来是为了向皇太极炫耀,好让他知道中原豪侠的厉害,二来是因为杀不得努尔哈赤,就在皇太极面前说说大话出气。皇太极答道:“话虽如此,但我怕那帮不自量力的八旗骑兵惹怒各位仁兄。再者我的几个兄长和阿济格,多尔衮可能会对各位不利。”郭凤娟插嘴说:“是呀,那些八旗铁甲骑兵,铁甲步兵连成一排冲过来可不是说笑的,比象兵还厉害。”阮鹤亭拱手道:“那就有劳四贝勒了。”众侠扶着朱常鸿,跟着皇太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