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鞍山驿皮岛大军那边。彼时刘莹丹和韩冰早已回来交令,向毛文龙汇报在千山困住了一个用开山大斧的老将和一个用双枪的小将。徐菲儿一听,心中一凛,登时面色大变。晚饭后,徐菲儿打算到帐外散心。刚出营帐看见黄睿已经在等候了。黄睿道:“方才韩女侠汇报军情时,我已经觉得你不妥的了。我知道你惆怅之事,或许走走聊聊会没那么郁闷。”徐菲儿惨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往外便走。
二人默默无言地徜徉着,走到一棵树下,黄睿觉得尴尬,于是便道:“其实先不说天下用大斧和双枪的人何其之多,即便是以后阵上碰着真的是他二人,劝他们弃暗投明就是了。”徐菲儿听着有理,心中稍慰,正想开口,突然只听得金刃破风之声响起。黄徐二人急忙躲闪,却只见是树上有人向鞍山驿城头射箭。此时已经黄昏,天色昏暗,加之枝叶阻挡,黄睿看不清是谁放箭,便厉声喝道:“谁躲在树上?”
从树上跳下来一人,黄徐二人定眼一看,原来此人便是毛文龙的义子孔有德。徐菲儿问道:“孔将军为何往鞍山驿城头射箭?”孔有德答道:“我方才看见鞍山驿城头有金邦将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故此放箭!”黄睿追问道:“既然孔将军也知道良机稍纵即逝,为何还要费时爬上树去放箭?那岂不是让敌将有机会逃脱?还是孔将军本就先在树上,然后才发现敌情?孔将军上树意欲何为?”
孔有德正是无言以对之际,远处奔来一员大将,毛文龙的另一义子尚可喜大声道:“孔大哥,义父有请!”孔有德一听大喜,回声应道:“来了!”便再也不理黄徐二人走了。黄睿道:“孔有德此人藏头露尾,颇为古怪!”徐菲儿道:“怕就怕他方才射进鞍山驿的那一箭内有乾坤。”此时,毛文龙另一义子耿仲明也过来道:“二位侠客,义父有请二位商议今晚夜袭鞍山驿水关一事。”
黄徐二人听的,不敢怠慢,跟着耿仲明飞奔入了主帅帐。此时,孔有德刚刚说完射箭之事。毛文龙看见黄徐二人进了帐,便递给了黄睿一枝流星,道:“二位侠客,永诗都跟我说了,他也只是一心杀敌,就休要再针对他了。来来来,我们来商议如何攻取鞍山驿!”孔有德认了毛文龙为义父后,改名毛永诗。黄睿正想开口,却被徐菲儿摁住。徐菲儿问道:“毛都督有何高见?”
毛文龙道:“夺取水关,人多动静就会太大,恐怕会走漏风声;人太少即便是夺下了水关也守不住,所以本督这几天在军中征调了两百个身强力壮又精通水性的兄弟,随着两位侠客前去夺取水关,放流星为号。我军便趁势杀进水关。”此时黎玉遥出来禀道:“在下也会点水性,且深知此行至关重要,故此斗胆要求同行!”毛文龙大喜道:“黎大侠真的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此行有黎大侠助力会更加万无一失!”
毛文龙说毕,便让三人到校场点那二百水兵出战。一路上,黄睿低声问徐菲儿:“我真想跟毛都督说孔有德那事,你为何不让我讲?”徐菲儿道:“你听说过‘疏不间亲’不?而且孔有德已经恶人先告状了,我们说毛都督还听得进去不?再说便是扰乱军心了!”黄睿道:“那孔有德极有可能已经通敌了,我们此去凶多吉少!”徐菲儿道:“如果不去,孔有德也可能有了口实,说我们临阵退缩啊。”
黄睿恨恨地道:“如果此时翠翎在就好了。”黎玉遥也开口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吧,想想进了水门后如何夺取关城?”黄睿道:“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为何你还要趟这趟浑水?”黎玉遥道:“就是因为知道凶多吉少,才担心你二位啊。当初我们鄱阳湖三人,杨护法已经先行离去。我不想你再有个什么闪失......要死就同死呗!”徐菲儿道:“呸呸呸,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黄睿听得二人之言,心中一暖,鼻子一酸,也不好说什么了。
三侠到了较场已经是亥时初了,毛文龙、毛承禄父子并二百穿着短大背心的水兵早已等候。三侠急忙入队,毛文龙向即将赴水关的二百零三人敬了完饯行酒,二百零三位英雄喝过酒后都把酒碗摔烂。临行前,毛承禄给了三人人手一个石榴炮道:“三位近得城门,便可用石榴炮炸毁水门,我军便可趁机攻进城去。”三人分别接过石榴炮,把三个石榴炮各自放在一个防水木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