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苏任启主持的研讨会一直开到亥时。其间他通过从基层各部门的将领收集掌握到驻扎在耀阳城军队的基本概况。总的来说他所能掌握到的内部问题自然有好也有不足之处。
苏任启现在以元帅的身份进入耀阳城。他接下来会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内管理这支超过十万人的队伍。作为带兵的长官,他所管的不只是将士们排兵布阵上战场杀敌,日常生活也要抓起来。偌大的队伍面边的琐事何其多,因此太细微的东西他是怎么也管不过来的。抓大放小与现代高企高层的管理模式被他运用到极致。
苏任启通过旁敲侧击式的咨询及总结出有些分队确实在部分管理上的问题。他们能否在接下来夺取灵州一战中发挥到预期作用?这有待于他在进一步了解情况后方能作出判断。对他而言时间是紧迫的,因为他打算在这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毕竟主战场在丰州那边。他北上的目的是救出被困的将士、夺回丰州、收复失地并粉碎联军入侵武周中原的计划。
军营中的生活平日里早晨是要操练的。早餐的时间都比较早,在四更天左右下边各级的头营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们要在天亮前把饭做好。这个时辰相对于每天外出劳务的普通百姓来说比较早了些。
天刚蒙蒙亮,苏任启同下面的普通士兵一起去帅部火头营的营房吃早餐。以他现在的身份本可以不用自己去的,但他想趁机走动走动顺便了解这支部队的基层火食及军风军貌状况。
早餐后,苏任启又召集军中高层开一个会议。这个会议开了足有一个时辰之久。之后在耀阳城内再也没有人见到过苏任启露面。他已经伙同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伙伴前往灵州城去了。
耀阳城内的下级将士上午收到部队即将开拔前往灵州城的命令。他们今天每个人都在各自忙着收拾自己的行囊。帅帐内上官凤、徐锋及北伐这条线路的几位主要将领仍在探讨一些行军途中的细节问题。说是讨论问题其实多数是上官凤在讲述自己意见和建议。
上官凤知道他们之所以个个面色凝重都是因为:主帅苏任启来到耀阳城又匆匆离开似乎只是走了个过场;这与他们之前打仗方式大相径庭。面对即将开战的将领,他们脸上的表情神色竟然表现毫无斗志的样了。上官凤都看不去了。她拿起教条敲了敲桌面。
“仗还没打呢,你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干什么?”上官凤厉道。
众将面对上官凤的质问并没有人回应。这自然是以他们的认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你们是对老身作为临时代理元帅不满吗?”上官凤又问道。
“末将不敢!”众将齐声说道。
“你们几个官至忠武将军、壮武将军、明威将军、轻车都督等,一路走来可算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了。”上官凤说道。
“但是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哪象是一个即将上战场杀敌的将士?”上官凤又说道。
“我等惭愧!”众将说道。
“这一仗老身是跟元帅领了军令状了的,你们当中若是有人认怂认为此役拿不下灵州,就趁早打包走人,老身决不强留!”上官凤怒道。
“徐老太君请息怒,我等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众将说道。
“只是什么?裴赋书在你们当中你年纪最长,又长年在这边守边防,就由你来说说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上官凤说道。
“回徐老太君,末将并非对您有什么不满,我等只是觉得苏元帅刚到耀阳城便立即下令我部往灵州移动的决定是否草率了。”裴赋书说道。
“是啊祖奶奶,不只是我们这么认为,下面的许多将士私底下也是这么议论的。”徐锋说道。
“那你们当中其余人也是这个意思了?”上官凤问道。
“谁说不是,苏元帅到此不过几个时辰,对着大伙吐了几口吐沫星子,便妄想进攻灵州,而他自己却先一步离开;这又是小孩子过家家,他哪能这么草率呢。”人群中有人说道。
“说到底,元帅他还是太年轻了。”人群中又有人说道。
“元帅他太年轻,这才是你们对他缺乏信心的根源所在。”上官凤说道。
“那诸位以为老身对苏元帅唯命是从是因为:我小儿徐政被困丰州,因此想速战速决拿下灵州城好去迎救他?还是苏元帅乃当朝附马又身居大都督,他官职大过我?又或者是他曾经救过老身一命的原故?”上官凤连续问道。
“末将不敢妄加揣测。”裴赋书说道。
“哦!既然你们都以为元帅不该擅自离开队伍,那大伙以为他应该怎么做才合适?”上官凤问道。
“他留在这里哪怕什么也不做,总比擅自己去冒险让大伙担心他的安全要强吧。”徐锋说道。
“哦,照这么说来是元帅才疏学浅、德不配位了?”上官凤问道。
“老太君,我们就事论事并非无中生有诋毁苏元帅的意思。”裴赋书说道。
“既然你们没有诋毁他,又对他心生不服,那我且问你们昨夜元帅给你们所下的军令:他根据空气温度和风向预计明早有大雾,大军趁大雾掩护攻城;他令南方兵善于奔跑攀爬主攻城墙;北方兵力气大主破城门等策略可有哪些纰漏和不足之处?”上官凤问道。
“这个…这个末将惭愧,暂时想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裴赋书说道。
“也就是说之前敌人对我边境疯狂骚扰,这几日突然变得安静,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了?”上官凤问道。
“这个应该是我朝大军已到来,他们知道我们首要任务是解围丰州城救出苏大帅,因此他们闭门防守好拖住时间,等他们破了丰州后再对我方大举反攻吧。”裴赋书说道。
“依你们的经验,双方兵力人数相同,在草原上咱们武周军队与北蛮骑兵开战,你们说谁更有胜算?”上官凤又问道。
“我们单靠弓箭上的优势,若要与他们开战,我们的胜算不足三成把握。”徐锋说道。
“什么不足三成,依我看你们一成把握也没有,不然你举个成功的例子说与我听听。”上官凤说道。
“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老实告诉你们吧,阴山隘口那边于成志带过来的队伍加上袁勋的守军比围困丰州的北蛮还要少十万人;而我们这边的兵力与灵州的一薛延陀军也只是旗鼓相当;也就是说从人数的角度考虑,北蛮联军一点也不怕咱们;他们这几天之所以按兵不动,其中一个原因是拖延时间阻止我们迎救苏大帅不假,但主要原因是他们知道我们元帅来了;早在大前天傍晚,我们元帅刚到阴山隘口便率领一百余兄弟歼灭上门挑衅的五百北蛮联军,而且令他们无一生还,这才是他们害怕的主要原因。”上官凤说道。
“我知道你们还想说打大仗光靠一个人的武功无法改变大局,而且我们元帅并非带兵出身,他没有带兵的经验是不是?”上官凤又说道。
“元帅他在江湖名气很大,不过确实没有带兵经验。”徐锋说道。
“一个好的元帅能打胜仗的元帅,他不一定懂得带兵,但他一定懂得带将,我们元帅便是这种人。”上官凤说道。
“在昨晚与你们会谈中,元帅对你们每个人及你们手下的兵已经了解得通透;他并对你们的作战能力作了评估,最终才根据你们的能力状况分别分派任务下去;这才有了你们从中找不到任何破绽去反驳他。”上官凤又说道。
“我们可能真的误会元帅的宗旨了。”裴赋书说道。
“不过,他仅带领几人潜入灵州刺杀敌军首领,会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裴赋书问道。
“我们的队伍与薛延陀大军队伍人数相当,若在草原上相遭遇,我们都没把握战胜,更何况现在是敌人守城我方进攻;若是没有元帅带领他们几个去刺杀对方的首脑,我们怕是连城门都攻不进,更何况妄想收复灵州?”上官凤说道。
“他此去的目的不仅粉碎敌人的主心骨,同时为你们扫除障碍,好让你们及你们的手下伤亡减少到最低。”上官凤继续说道。
“末将惭愧,竟然不知元帅的良苦用心。”裴赋书说道。
“至于你们以为他入灵州会令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就更可笑了。”上官凤说道。
“老身从我孙侄女口中得知元帅的武功《大乘正宗金刚伏魔手》已经修练至大圆满,他身上自有佛门无上七级浮屠加持层层庇佑,世间已经难逢敌手,若想伤他——若非神仙下凡,普通人能奈他何?”上官凤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