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中原各地都有丐帮的分坛,光江南就有十二坛,而现在拦住张燕宽的老者,正是丐帮江南十二坛总坛主,殷飞扬,这殷飞扬绰号“八只手”,混迹江湖数十年,一对铁掌又快又狠,在江湖中资历很老了,比张燕宽还要高出一辈来。
“中了,张大侠。”殷飞扬笑道“这洪万马鲁莽,冲撞了张大侠,我替他给你陪个罪,放他一马吧。”言罢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洪万马“退下!”
洪万马也知趣,捡起铁剑灰溜溜的退下了,他知道殷飞扬这个人虽然做事要比他平和,但心狠手辣绝对更胜于他,他也倒是放心。
“殷前辈。”张燕宽刚才火气虽然涨了起来,但见了殷飞扬也不敢不敬“我想请问,你们丐帮为何今日大张旗鼓,在我武当山下喧嚣?”
“张大侠,老夫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说,我们是来接我们帮主屠齐雷下山行吗?”殷飞扬眯缝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死死盯着张燕宽。
张燕宽这时才想起来害怕,对啊,他们帮主屠齐雷死在了武当山上,这些人来讨说法来了,可是这消息怎么传播的这么快,他父子还未等宣布,这些人就找上门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屠帮主恐怕不能下山了,他...”
“他怎么了?”殷飞扬眼睛一瞪,白眉倒竖“快说!”
“这...他遇害了。”张燕宽磕磕巴巴道。
“遇害?”殷飞扬老虽老,火气其实也不小“我们帮主武功天下无双,谁能害的了我们帮主!”
“殷老前辈!”张燕宽道“你若不信,我们有人证啊!”
“人证?什么人证?”殷飞扬不解道。
听到“人证”二字,人群中又有几人坐不住了,嗖嗖嗖飞出三位,分别是唐门掌管,唐辰的二叔唐晋,“二剑仙”左玉霞,邹无基。
“人证?谁还活着?”三人急切的问道。
“韦行志的侄子韦克林。”张燕宽急忙回应道。
“嘶...”听到这个名字,这几位这心算是彻底凉了,看来他们所挂念的人是真的死了。
“那就带他出来见我们!”殷飞扬道。
“好好好。”张燕宽赶紧吩咐弟子“快去上山请韦公子!”
少顷,两个弟子搀扶着韦行志从山上走了下来。
殷飞扬飞身过去,一把拉过韦行志“说,我家帮主是怎么遇害的!”
韦行志看起来战栗不止,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张燕宽连忙搭话“韦公子别害怕,说实情就好了。”
“好...好..”韦行志慌忙道“丐帮帮主是被疯僧所杀,公羿和我叔叔是被屠帮主所杀,唐四公子是被疯僧一拳打死。”
“什么!!”殷飞扬一听无比震惊,他一路把韦行志拽到唐晋等人面前“你再对着我们详细的说一遍。”
“好。”韦行志擦了擦汗道“原本几位高手都埋伏在院子里,等着那个送剑谱的人出现,没想到送剑谱的就是前些日那个杀人如麻的疯僧。
这疯僧武艺高强,先一拳解决了郑奇凯,又和我叔父,公羿,屠帮主三人对招,几人正要接战,谁也没想到,屠帮主突然两拳打死了我叔父和公羿,然后疯僧就和屠帮主交手,谁想到这时候,屋顶窜下来个人,好像叫什么赵禹心,也被疯僧扒拉出院子,疯僧再回头和屠帮主大战数十回合,未分胜败,张燕宽就到外面去打赵禹心,疯僧有些分心就要和屠帮主一拳定输赢,二人一对着最后一拳,屠帮主被震飞,昏迷不醒,疯僧就出去救赵禹心,张燕宽不是他对手,正要束手被擒,唐四公子用暗器伤了疯僧,然后被一拳打死,再之后疯僧救走了赵禹心,就不知去向了。”
“你放屁!”殷飞扬气的冲着他就是两个巴掌“天底下哪个人不知道我们帮主内功天下无敌,怎么可能有人一拳把我们帮主打死!”他转而怒瞪张燕宽“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在这编瞎话骗我!”
“殷前辈,我怎么可能骗你!”张燕宽双脚跺地“难道你认为是我害了屠帮主?!我哪里来的那本事!”
“我‘三剑仙’素不与江湖相争,公羿他怎么可能和屠帮主结仇!”“二剑仙”之一的左玉霞发话了,这左玉霞是个剽悍的女人,说着话就拔出了兵刃,搁在韦行志的脖子上“你发誓,你没扯谎,还和那个老家伙合谋骗我们!”
“没有没有!”韦行志道“我发誓,我发誓。”
“各位,事情就是这样。”张燕宽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到,来者的武功那么可怕,而我也不知道公大侠和屠帮主之间有什么恩仇,这件事我武当的确有责任,我张燕宽认了,各位想要怎么惩罚,但说无妨。”
“哼!你死了,也赔不了我们帮主性命!”殷飞扬道“我还是不信,我们帮主会被人一拳打死。”
“这....”张燕宽也很无奈,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问道“那您说怎么办?”
“验尸!!”殷飞扬厉声道“除非看到尸体,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帮主是被人一拳震死。”
“殷老前辈,我说的话句句句句属实。”韦行志道,这时他的脸色忽然从害怕惨白,变成了愤怒的红“但也许屠帮主本不会被一拳打死,有人背地里搞了点手段,比如说,下了毒呢。”
“下毒?”殷飞扬老眉一挑“何出此言?”
张燕宽急忙道“韦公子你可不能血口...”
“你闭嘴!”殷飞扬暴喝道“你继续说,下毒是怎么回事?”
“出事那天前一半夜,大家都睡下了,张影坤鬼鬼祟祟的溜进我叔父的房间,我那天吃坏了肚子,刚从茅厕出宫回来,正巧看见了这一幕,我心生好奇,躲到我叔父窗外偷听,隐约听到什么‘用毒’‘帮主’什么的,但听不太清,二人也没谈多久,张影坤就出来了,我就赶紧跑回了自己房间。”
“什么!!!”殷飞扬一听这话,青筋暴起,杀气飞腾“你当真听到了这些话,你没有撒谎?”
“句句属实。”
张燕宽瞬间眼前一黑,吓得差点瘫倒在地,若不是有火精剑支撑着恐怕就真的倒地了,他无力地反驳道“一..一派胡言”
“正好!!”殷飞扬咬牙道“快快让我们验尸,就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这个......”张燕宽彻底无话,尸体什么的都是他儿子张影坤负责处理,他哪里知道尸体在哪里,好巧不巧,他儿子昨日出门办事了,他也不知道,张影坤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何处啊,都是我儿子处理的,他又不在...”
“哼!”殷飞扬冷哼一声“我看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敢吧。我看这几位的死定和你儿子脱不开关系!”
“这话,不,对,这...”张燕宽语无伦次,他知道今天彻底要栽了。
“不知道在哪儿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上山去找!”剽悍的左玉霞道。
“对,冲上山去!”人群中也有不少人附和。
殷飞扬见势头起来了,便道“张大侠,看到了吧,你若真交不出来,我们可就真冲上去了!”
“我...”张燕宽呆立于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交不出来了”殷飞扬会身朗声道“丐帮弟子们啊,给我冲上武当山!”
号令一发,丐帮众人呜呜呀呀就冲向武当山口,与武当弟子战在一处,场面十分混乱,最勇猛的当属洪万马,一马当先,抡着大铁剑就冲出了人群,奔着武当山路就是冲。
张燕宽也见人都冲上来了,双方打起来了,自己也拦不住,只能拔剑参战尽量保护弟子。
正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武当山路上洪万马就像个球一般,咕噜到了武当山门下,众人一听见这声音,都收手屏息,朝山门那个方向观望,山路上站立着一个老者,身高九尺,身穿深蓝道袍,长耳大手,双目炯炯,杀气腾腾,花白胡须垂到胸口,两道眉毛拧在一起,真不像个善良的道长,张燕宽一看来人,心中喜忧参半,来者正是他师父,武当派真正的代掌门终兴贤!
这武当派自大明建立兴起后,广收弟子,英才辈出,而创始人张三丰喜好自由,武当派就由他的弟子们照看,到了终兴贤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这终兴贤不比他师祖,此人性格刚烈,武功极高,在当今武林绝对前几的存在,他虽也是个颇有道行的老道,脾气却一直不小,这些日子正在闭关修练,希望改正改正自己的脾气,没想到,他闭关之时武当出了这事,本来他闭关就闭的心烦意乱,一听山下呜呜呀呀的,他就破关而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也是洪万马倒霉,他正往上冲呢,碰到这个暴脾气的老道,被一脚踢下山,不光骨头折了十几根,内伤也很重,趴在地上昏死过去。众人一看来的这么凶,也不敢上前,就都眼睁睁看着洪万马在哪儿趴着。
“你们是眼瞎吗?”终兴贤厉声道“还不抬走医治,难道等他死在这里,让贫道徒增杀业吗?赶紧抬走!”
洪万马手底下的弟子一听这话,灰溜溜的把洪万马抬走,离开了武当,找地方医治去了。
“师父!”张燕宽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跑到他师父旁边“师父,你看这...”
可没等他话说完,终兴贤冲着他就是两个大嘴巴“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不知道我在闭关吗,就会给我找麻烦!”
“师父,弟子知错。”张燕宽不敢吭声,只得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终道长。”殷飞扬自知不是终兴贤的对手,也不敢轻易冒犯,但毕竟两人算是同辈,而且自己还占理,说话底气倒也很足“道长,你可知我等今日为何到此吗?”
“我在下山路上就听了个七八分了。”终兴贤虽然脾气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这件事的确是我武当的错,不过,各位,你们随意就想闯我们武当的山门,有点过分吧,我都不必说什么,道场清净什么的客套话,这武当山现在不少建筑可都是当今圣上给修建了,你们这么贸然闯上来,不是冒犯皇威吗?”
“这...”殷飞扬哑口无言,当今圣上自称真武大帝转世,“北建故宫,南修武当。”这武当的确是皇帝修缮的,他们闯山门也确实犯了皇威。
“明白了吧。”终兴贤道“贫道我呢,不能庇护自家弟子,不讲道理,不如听我一言,各位先各自散去,等我徒孙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带着大家去验尸,可好。”
“也不是不可以。”殷飞扬道“不过,若是你们的徒孙一直不回来,或许他压根只是藏在武当山里不敢出来,您说该怎么办?”
“贫道愿意担保,可以划定个日期,到时候他不回来,贫道请几位亲自上山去找!”终兴贤回头问张燕宽“你儿子可说了他几日回来。”
“说了说了,他说十日内就能回来。”张燕宽急忙回答道。
“怎么样,十日之后,你们再到这里来,我徒孙若回来,就带你们验尸”终兴贤道。
“既然道长发话担保了,我们就等他十日!”殷飞扬道“不过尸首可要保护好了!”
“那贫道就不知了,那小子把尸首放在何处我们真不知道。”终兴贤道。
“哼,撤!”殷飞扬一挥手,丐帮随他四散而去。
“老道他们敬你归敬你,我左玉霞可不管那些!十日,但愿你们遵守承诺。”言罢,她拽着邹无基就走了。
“希望道长遵守承诺!我们唐门,也撤了!”唐晋也带人走了。
终兴贤见他们走远了,回头看看本派的弟子,有不少挂了彩的,老头子气的不行,又接连给了张燕宽好几个耳光。等火撒的差不多,这老道说“这就是我年纪大了需要修身养性,要我在年轻点,就这些人,还敢跟武当提条件,我早就教训教训他们了!”
而这一切,都被藏起来的赵修铭收入眼中,他以打定主意,该怎么获得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