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力锋几人经过十数天的赶路到达京畿城,当天通报上去,朱叶即刻召见御书房。于是连同柳潇和小念前来见驾。小婷则留在客栈等候。
御书房里。朱叶看到眼前三人,表情稍显暗淡,再接下来再听了孙力锋的一番言语。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稍许时间后,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怀中抱着的那骨灰,心伤不已。
就在前不久还得到了女儿的消息,知她一切安好,也就放下心来,可如今只是短短几月时间,便突然传来如此噩耗。一时心中也是难以接受。此时此刻,不由的想起女儿那生前的样子来。她是那么的可爱、活泼,在自己的身旁,嬉笑颜开的叫着自己父王,在自己身旁左串右跳,可如今,已物是人非。想着,想着,纵然是驰聘沙场的朱叶,也不禁老泪纵横。
这时,场面更是安静下来,朱叶依旧坐在龙椅上,埋头伤心。孙力锋连同柳潇就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朱叶这时终于又抬起了头,看着他指着小念道“这孩子是?”
孙力锋低头回道“小念正是红玉的孩子。”
“小念,这孩子叫小念。”朱叶起身走向前来,看着小念问道。
小念点了点头回道“小念是我的名字。”
朱叶闻言不禁苦笑了一下,自语道“红玉这孩子,可真够傻得,她至始至终都是对你念念不忘,就连给自己的孩子取个名字,都是对你充满了浓浓思念之情。孤王对此也是无话可说,本来应该对你是充满恨意,毕竟要不是你,红玉也不会落了个如此悲惨下场。可凡事或许就是天意,冥冥中已是注定。现在回头想一想,当年那次法龙寺之行,孤王要是不带着红玉一起去,现在她或许还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公主。过着开开心心的日子。又或者,当初,孤王没有把你弄到我身边来,红玉也不会死。
朱叶无奈摇了摇头,又道“一切既然已是天意,又何须再去埋怨谁。算啦,你们都起来吧!下去吧!”
孙力锋、柳潇闻言,谢恩后站起身来。孙力锋又道“红玉临终前,念及大王和王后。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把她的骨灰带回来面见大王。已完成红玉最后的心愿。”
朱叶看着女儿的骨灰,伸出颤抖的双手接了过来,放置桌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念道“叫声外公。”
小念知道朱叶是他外公,孙力锋已经千般交代过。于是叫了一声外公。朱叶闻言很是高兴。把小念抱在了怀里。对孙力锋道“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又或者就留在孤王身边,他是红玉的儿子,也就是孤王的外孙,在这里,你大可以放心。孤王一定会精心培养小念,将来必会成为我大日栋梁之才。”
孙力锋道“多谢大王好意。只是我和潇儿已经商量过。已经决定要亲力亲为把小念抚养长大,我已经对不起了红玉,现在不能再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了。更何况红玉临终时,曾把小念托付给了我和潇儿,我们也不能假手他人。希望大王多多体谅才是。”
朱叶抱着小念,又看了看二人,思考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也罢。孤王就不再强求。你们好自为之就是。另外一方面就是王后思女心切,既然红玉己经走了,这已无可更改。孤王也不想让王后知道了伤心难过。只好将这件事隐瞒下去,面对王后孤王只能说女儿一直都在你身边,过得很快乐,想必只有这样,王后才不至于伤心。也希望,红玉泉下有知,要体谅父王才是。”朱叶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沉重。没有想到,女儿死了,还要瞒着她母亲。实在是未免太过凄凉。
孙力锋、柳潇对此也能理解。如今,见到了朱叶,也算是把红玉送回了家,于是带着小念,告别了他外公,就此离去。可刚刚踏出御书房大门没几步,只见王曦却已经闻讯匆匆赶来。
孙力锋、柳潇随即参拜在地,口呼王后千岁千千岁。
王曦看了二人一眼,走进御书房,只见朱叶手里正在藏着什么,走过去一看,顿时傻眼,连连问道。朱叶见事已至此,隐瞒不过,只得把事情说了出来。
王曦一听爱女已死,如遭雷击一般,不可置信。随后又是几番追问。抱着女儿的骨灰盒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王曦那泪如滔滔之江水,滚滚而出。那哭声更是伤心欲绝,几乎要把苦胆都要哭出来。
想女,念女,思女,八年之久,到头来,却回来一个冰冰冰的一个骨灰盒。作为一个母亲,怎能不伤心,不痛哭。想着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又是英年早逝,如今不过才二十六年华,正是女人如花似玉的美好年华,如今却香消玉损,不在人世。实在是令人痛心。
哭了许久,王曦跌跌撞撞的朝孙力锋走来。旁边左右侍女赶紧过来掺扶着。朱叶也是关心满满,紧跟着王曦。
孙力锋则依旧跪在地上。
王曦擦拭脸上的泪水,看着他道“孙力锋,你,你,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是你害了我的女儿,让她离家八载之久,让她孤苦无依沦落民间,受尽苦难。可怜,我那可怜的孩子,一心爱你,你却狠心弃她离去。导致红玉饱尝苦思,最终落得一身病患。如今,你竟还有脸恬不知耻的来见我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堂堂大日之王,大日之王后可以任你来欺吗?大王他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我王曦乃一介女流,又何须过多顾虑,混账东西,你受死吧!我今天就要为我那可怜的孩儿出上一口恶气。”
王曦此时气急败坏,怒不可言。上前几步,看到旁边不远处一个白羽军侍卫腰带佩剑。一把抽出,明晃晃剑锋,闪发耀眼白光。王曦又是几步走到他跟前,一剑就朝其胸口刺了过去。
朱叶想要去阻止,可也是一时情急,怕弄伤了王曦。柳潇见状,想去阻止,可面对王曦,也是不好下手,又见孙力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柳潇心道,也罢,大不了,锋哥死了,自己也就随他而去。顺便再去找红玉,三个人依旧可以在一起,又有何不防可。想到此,二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王曦发落。
王曦的剑说来就来。这时旁边小念急着喊道“你不要伤我父亲。”
小念一声喊,立刻触动王曦的情怀,剑到途中,戛然而止。王曦看着眼前这七八岁大的孩子,口口声声唤孙力锋为父亲。又见他眉里眼里无时不透露着几分红玉的神色来。想他就是那可怜女儿的孩子,心中顿时一软。“当啷”一声,剑已掉在地上。王曦蹲下身来,抱着小念又是一番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