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祭祖大典结束,末羽三人已在这里待了许多时日,该重新上路了。
第二天,苍明和洛离一早就收拾好了,这地方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待了,但他们却迟迟没有等到末羽,连晓也还未来引路,只能在此稍等一会儿。
过了许久,末羽才昏昏沉沉的走来,一脸憔悴,洛离急上前道:“末羽,你的生息怎会如此混乱?”
苍明一眼看过去,沉惊道:“好混乱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
末羽艰难的摇头,轻声的说:“不知道,今早醒来就感觉浑身没力气,法力也调不起来了。”
“难道是连晓使的巫术?”洛离沉吟道,这时,连晓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可别冤枉好人,她这明显是被心魔所扰,可不关我事。”
洛离被他吓一跳,真是走路不带声的,心里暗道:“这便是心魔吗?”
眼下情况危急,苍明向连晓问道:“难道是她的心魔劫,你可有解决之法?”
连晓轻轻摇头,上前向末羽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梦?”
末羽疑惑,还是轻声回道:“这几天经常梦到爸爸妈妈消失的画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魔作祟。”
连晓微微点头,末羽确实是着了心魔,他对一旁的苍明和洛离说道:“你们站开些,我要施展巫术。”
苍明和洛离不明所以,但还是让开了,只见连晓带上非常丑陋的面具,围着末羽一边吟唱,一边跳着姿势怪异的舞蹈。
“他在干嘛?真的是在驱心魔吗?”苍明一脸牙疼的问道。
洛离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不觉得。”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连晓又开始用力吟唱,看得洛离和苍明都有些犯困了。
终于,连晓停了下来,但却叹气道:“你的心魔太过根深,我也只能将其压下,无法根除。”
末羽感觉自己又能使上劲了,连声感谢:“多谢你了!”
连晓摇摇头,又道:“放任心魔在我这里滋生,那是我的失职,现在你必须想办法将心魔根除,否则那股力量迟早会吞噬你。”
“那我该怎么做?”末羽虚心问道,她没有任何经验,有盘风雅也都是困在了心魔劫。
连晓想了想,说道:“我们这山中有一处镜心湖,可照本心,那里有我族诸多先辈留下的感悟,更容易接触到圣人意志,在那里,你或许可找回本心,驱除心魔。”
“既如此,我们或可一试!”苍明对末羽说,心魔不除,迟早是个祸害。
“那便去试一试吧!”洛离也过来附和道,能照本心,或许对他也有用。
“那便叨扰了!”末羽对连晓说道,“劳烦你带我们过去。”
连晓微微点头,随即带着三人前往镜心湖。
他们来到一片并不算宽阔的湖边,连晓又对他们说道:“我便不过去了,我心无痕,去了反招其乱。切记,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本心,否则,心魔在里面也会得到壮大。”
“知道了!”末羽点点头,随后便向湖边走了过去。
湖水很清澈,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末羽才刚刚走近,心中便泛起了种种意识,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她的情绪也随着这些意识不断波动,忽而高兴,忽而忧伤,忽而振奋,忽而低落。
末羽一条一条的将这些意识捋顺,或抛之脑后,或潜藏心中,她内心的状态开始逐渐清晰。
又向前走了几步,更多拨乱人心的意识传来,让末羽感觉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百感交集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这个时候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但又杂念不断,欲思又无力。
末羽就这样顿足停留在那,苍明和洛离急了,不停的喊她,但此时末羽早已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自也无回应。
洛离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立即冲了进去,随后那些意识也开始浸入他的意识中。
洛离对于处理这些外来意识早有经验,他对于脑海中出现的各种想法也不过是付之一笑。
他却先末羽一步走到了湖边,这时,便是浸入他脑海中的已全都是圣人或神圣的意志。
圣人意志会让人无条件接受,影响到日后的一言一行。
对此,洛离还是只付之一笑,也许你很对,但与我无关,自己可以遵循圣人的教化,却不可能一直不变。
苍明不知道洛离在搞什么,也不明白里面的状况,又有些担心,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此时末羽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自己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好在有了一丝突破口,思维也能渐渐清晰。
末羽再回看脑海中的各种意识,心中畅然,刚才就像许多人在自己脑子吵了一架,将其理清后,总算安静下来了。
整理好心绪后,末羽继续向湖边走去,没过多久,她也来到了湖边,开始面对圣人的意志。
有了之前的经验,末羽不可能再让这些意识全部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而是选择性屏蔽,让这些意识一条一条的进入自己的意识。
首先出现在她意识中的便是山神意志,其巍然如山岳,以己身育养万物,万民大小相形,以保生产,令山间的生灵皆能饱腹。
随后山神意志变成一副山中欣欣向荣的景象,无不透露着山神满意的样子,满意之中又透露着一丝慵懒。
山神意志落定,河神意志又出现在末羽心间,末羽感到河神意志飘忽不定,时而如冰冷的积雪,时而如山间的溪流,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海涛怒浪,但无不透露着随意。
让山民们有用自取,不拘不束,也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好一个有个性的河神。
之后又一条圣人意志进入末羽心间,这是一条非常温柔的意识,可让山河随其走,山川百岳勾勒出生机,最终汇聚成一个家,家中又有千千万万个小家。
家的意识勾动了末羽的心绪,忧伤的心绪在心中泛开,心魔又开始作祟了。
末羽明白了,她的心魔与家有关,这下算是找到心魔的痕迹了。
这条意识沉入心底,又一条意识进入她的心间,此意识复杂深奥,但末羽却第一时间便认出了,那是上皇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