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尊穿好衣服到了前院。
从正堂一进门,就能看到任蕊辰的尸体盖着白布,就这么凄惨的躺在那。
顾尊过去掀开白布,看到任蕊辰的脖子上有一个可怕的伤口,上面还插着一支金钗。
看样子是鞑清的斥候想要对任蕊辰做什么,任蕊辰还是有些骨气的,直接用随身的金簪刺破喉咙,自杀而死。
斯人已逝,昨日的话语就淡忘吧。不管怎么说,最后时刻她选择了自杀,也算是有骨气的。
苏员外脸色苍白,一方面是对义女死去的难过,另一方面是苏蓉蓉被掠走的痛苦。
“节哀。”顾尊过去说道。
“唉......”苏员外叹了口气。
看到顾尊来,苏员外还是还有些怨气,毕竟他邀请顾尊来苏家就是为了保护苏家人的安全。
但这种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就熄灭了。苏员外终究不是昏头的人,知道这一切追根究底,还是怪苏蓉蓉走的太远了。
都什么时候了,兵荒马乱的世道,竟然还想着踏青。就算出去玩,也不至于走的那么远。
发现任蕊辰尸体的地方,都快要离开河水县境内了,在这遇见威胁怎么能怪顾尊呢?
“顾小友,让你看笑话了。是我家教不严,对这个小女儿太放纵了,让她不知深浅,居然这么愚笨。这一切,说到底也是她咎由自取了。只可惜蕊辰她乖巧的很,平白无故遭难了。”
苏员外看了看顾尊,之前的事情随着任蕊辰死去,一切作罢了。
顾尊说道:“鞑子随时会来,近期还是少出门吧。太远的地方我确实顾不上,但只要在河水县的县城里,我保你苏家无忧。”
“嗯,多谢苏小友了。”苏员外最终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离开。
看着苏员外的背影,顾尊也没有说什么。虽然昨天苏蓉蓉的那些蠢话让人厌烦,可苏员外对他确实不错。
若是在鞑子想在顾尊眼前掳走苏蓉蓉,看在苏员外的面子上,就算再厌烦顾尊还是会出手相救的。
但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发现尸体,看样子是被掳走了。那就自求多福吧。
只是不知道,苏蓉蓉有没有遇见自己“称心如意”的阿哥贝勒,好好谈情说爱一番。估计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回到屋中,顾尊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鞑子斥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很有可能是自己杀死了多拉尔·阿林保之后的连锁反应。
但又不太像,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群鞑子还有闲心掳走女人吗?从之前见到的样子来看,凶残的鞑子应该不至于因为女人忘了正事。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一切是个巧合?
“差不多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待下去了。就算一切是巧合,可我再不出手,河水县的百姓也要遭殃了。既然这件事我由我而起,那么我必须要出手。”
顾尊是一个有自己底线的人,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他必须要做到问心无愧。况且现在他的实力,其实可以试一试前往鞑子的小军营了。
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答应苏员外的灭匪。
稍晚时候,顾尊找到了苏员外。
苏员外坐在椅子上,头发白了几分,说道:“顾小友,我今日不太想见客,你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说吧。”
顾尊拱手道:“令爱的事情,我深表痛心。苏员外,我承你一份情,所以我决定今天就去剿灭那一伙土匪,然后前往附近的鞑子军营看看,能不能救回令爱。”
顾尊的话如同惊雷,原本苏员外对于今天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悦。但是听到了顾尊的话,又有些感动。
“真的吗?”苏员外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顾尊点点头:“这本来就是我计划中的事情,只不过提前了。”
“恩公,恩公啊......”苏员外泪如雨下。
“无事,我今晚就出发。”顾尊心中也有些急迫,毕竟时不待我。
苏员外说道:“恩公稍等,待我为恩公准备一些干粮吧。”
随后苏员外出去忙活,顾尊则是内心盘算。这次去鞑子军营如果看到苏蓉蓉,倒是可以救回来。
想必在看到鞑子的真面目之后,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英俊少年”的妄想了。倘若还是执迷不悟,那顾尊也愿意给她一个痛快。
稍后,苏员外回来了。
“恩公,我给你准备了一匹马,干粮和盘缠都在上面。这几日好不容易收到了一些草药,也在上面。恩公,拜托了。”苏员外属于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寄托于顾尊。
“尽我所能。”
顾尊出了门,看到了一匹瘦马,上面有几个包裹。
苏员外尴尬道:“河水县本来也不产马,之前有的好马都被明廷征收走了,现在只找到这个。”
“足够了,一个代步的而已。”
顾尊太不会骑马,但是有武功的功底在,下盘沉稳,所以上马之后也没有摇晃。
不过说起马匹,这倒是让顾尊想起一个疑点。鞑子以骑兵为主,为何自己潜入的那个军营里没有马呢?
当时顾尊就是看到军营没有马匹,才冒险潜入的。过后只顾着逃命也没有想这些,可现在看着眼前这匹马,心中才多了疑虑。
要知道多拉尔·阿林保可是正经的镶蓝旗鞑子,竟然没有马匹。如果有马匹,顾尊那天想逃脱只会更难。
看来其中还有些隐情。
福叔说了一下山寨的方向,然后叮嘱道:“你虽然实力强,但毕竟年轻,难免轻狂。记得外面的水不要喝,别人给的东西别随便吃。”
“放心。”
顾尊点点头,然后策马而去。
看着顾尊的背影,苏员外有些怅然若失,问道:“福叔,你说他会不会直接跑掉?毕竟那可是鞑子啊,谁敢真的为敌。”
福叔一怔:“这,这倒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老爷既然这么想,为什么还给他准备这些?”
“我,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吧,万一呢?”苏员外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怀疑他是明廷的残兵。”
福叔心头一震,说道:“早早离开,也省的惹祸上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