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什么难事了?”刘炫明一脸关心地问齐德山。
齐德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欣泽真失忆了?”刘炫明不敢相信。
“嗯。”齐德山非常无奈地答道。
“刚回来时听其他弟子有所提及,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啊?”刘炫明替齐德山打抱不平。
“可陶奂偏…陶奂首领偏把责任强推给我。不是我夸大其词,这次遇到的毕方修为极高,幸亏我竭尽全力,再加上运气好才捉住的,否则结果只会更糟。”说到这儿,齐德山情绪有些激动。
“只有在师兄这儿才敢实话实说,在首领那儿我被骂得狗血淋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齐德山着实有些气愤,喝了一口茶,又被烫了一下,而且是实实在在地被烫了一下。
“小心烫。平日里你我师兄弟最为亲近,有什么话当然可以直言不讳。这次你有功,首领有功不赏有过却必罚,着实有些过分!”刘炫明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谁说不是呢?!”齐德山一把把茶杯丢在桌子上。
“愁事少提,一会师兄陪你好好喝几杯。”刘炫明说。
“求之不得!”齐德山道。
按照《卓云拳》上面所写进行修习,易欣泽感觉确实有用。易欣泽心想:《卓云拳》的确是入门基础,修习方法和注解写得非常详细,真是名不虚传。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易欣泽肚子有点饿,他一天下来只吃了华绍辉从厨房给他拿的两个包子。
“我们去吃点东西?”易欣泽试探着问华绍辉和高鹏涛。
“好,现在时辰差不多了,弟子们也应该都吃过晚饭了。”华绍辉说道。
“还是老规矩!”高鹏涛脸上一副我懂的表情。
“什么老规矩?”易欣泽则是一头雾水。
“到了你就知道了。”华绍辉和高鹏涛一同说道,随后向厨房进军。
太辰派的厨房还真是大,几百人同时吃饭也绰绰有余。这是易欣泽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厨房。
“欣泽,你现在怎么样了?”一个胖大叔亲切地问他。
“我…我基本没事。”易欣泽有些纳闷,不过依然回答了胖大叔的问题。
“听绍辉和鹏涛说,你现在开始重新修习《卓云拳》了?”胖大叔又问。
易欣泽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华绍辉。华绍辉东看看,西瞅瞅,一会摆弄自己头发,一会把脚伸出来看看靴子脏不脏。
接着,易欣泽把目光看向高鹏涛。他看了看高鹏涛,然后眼珠瞥向胖大叔,意思是这个人是谁;高鹏涛假装不懂,跟着易欣泽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易欣泽睁大眼睛又看了看高鹏涛,之后又瞥向胖大叔两次;高鹏涛还是跟着他学。
这下可把易欣泽急坏了。
“我…这个…因为头部受伤,所以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易欣泽吞吞吐吐。
“修为也没了?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胖大叔单刀直入,没有多余假动作。
“也许…可能…大概是这样吧。”易欣泽不知道眼前这位胖大叔是谁,所以不好说太详细。
易欣泽一直明白一个道理——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你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胖大叔微笑着说,这就是他认识的易欣泽。
“嘿,欣泽,你现在怎么还跟向大叔客气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直接说。向大叔是自己人,平时对我们可好了。”这时,华绍辉出来说风凉话。
“对啊,向大叔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高鹏涛也说道。
“你俩又欺负欣泽。”向大叔又对易欣泽说:“你不用理他们,来,向大叔给你留了菜,原本也给他俩留了,可他们故意让你出丑,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全给你一个人。”
一边吃饭,华绍辉一边对易欣泽说:“我们的老规矩就是,等大家都吃过饭我们再过来。一呢,向大叔每次都会给我们留饭。第二,我们也能帮向大叔做一些杂事。即使向大叔不需要帮忙,我们也可以陪他聊天。我们之前一直这么做。”
易欣泽终于搞懂了“老规矩”,然后说道:“这饭菜真好吃,还是和以前一样香。”
听到这句话,华绍辉、高鹏涛和向大叔全都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面前一桌子好菜,齐德山却无心品尝,似乎酒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刘炫明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他在乎什么,因为他也没喝多少酒。
“德山,你从章莪山回来向首领禀报时,首领怎么说的?”刘炫明随便找了个话题。
喝酒就是这样,喝多喝少无所谓,但是话题不能没有。
“听到我带回来一个修为极高的毕方,他面露喜色。之后听到欣泽因头部受伤而失忆,便雷霆大怒。其实首领想训我,随随便便一找,就是一大把理由,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我都习惯了。”
齐德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我也知道,首领平时对你和颜悦色,对陈师兄尊敬有加,唯独对我刁钻刻薄、故意为难。你也清楚,即使对门派弟子也不会像对我这样。”
说着说着,齐德山悲愤交加,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炫明也端起酒杯,陪齐德山喝了一杯,然后说:“别怪师兄说话直啊。”
“师兄有话请直说。”齐德山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不然,你平时也多和首领走动走动?”刘炫明试探性地说道,其实也是他发自内心的建议,只是他不好说得太直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炫明清楚,齐德山有现今境遇,多半是把首领只当做首领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齐德山苦笑了一声。
“不至于,不至于。”刘炫明摆了摆手。
“以前,不仅逢年过节,就连平时我也会给首领带一些东西,可陶奂对我依旧如此,所以我只好针尖对麦芒。既然你陶奂软硬不吃,那我齐德山只好硬碰硬!”齐德山脸上出现一个狠厉的表情。
“既然如此,师兄也不好再劝你什么。有时候首领做得确实太过分,甚至连外人都看不下去,可碍于他的地位,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刘炫明叹口气后说道。
“来,碰一个!”齐德山说。
“碰一个!”刘炫明道。
“可能你都不信,这次去章莪山历练,不对,是每次陶奂让我出去办事,我在外面都不喝酒。”齐德山苦笑了一声。
“不至于吧,你这么爱喝酒的人,也有不喝酒的时候?”刘炫明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事一般。
“非常至于。”齐德山点点头继续说:“以前有一次,我在外办事时喝了几杯。当然不像我们现在喝得这么多,毕竟要做事,我心中还是有数的。喝酒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陶奂耳朵里了,我回来后立刻被臭骂一顿。讽刺的是,那时我把事情办得很漂亮,我还支着耳朵等他夸奖。自那次之后,我便什么东西也没给他送过,也是那次之后,我决定和他针尖对麦芒。不就是几句冷嘲热讽吗,我齐德山受得起!”
齐德山又说:“这次回门派前,我们在聚风谷的客栈休整了一下,客栈老板因为大雪而一人独饮,面对老板的邀请,我只好说不会喝酒。回来后果不其然还是被训斥。尽管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我宁愿长醉不醒。来师兄,你我共饮一杯。”
“共饮一杯!”刘炫明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