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在晨曦的阳光下渐渐散去。晶莹的露水凝聚在小巧玲珑的花瓣上,雪白的花瓣略带丝丝粉红,金灿灿的花蕊像金丝般簇拥在一起,朵朵都是那么娇嫩。粉嫩的花瓣随着轻风慢慢的抖动,清香随着微风轻轻的洒满了整个院子,让人神情气爽。
林栋梁站在樱花树下,仰望着满树的繁花。衬托着樱花的绿叶在一旁随风飘荡,静静地观赏着如此优美的风景画。
张镜禹:“今年的樱花开得真好呢。”
林栋梁闻声回头,张镜禹慢慢踱步而来。飘落的花瓣零星飘落,落到了张镜禹的肩上。粉嫩嫩的花瓣在洁白的医生白袍衬托下,显得格外可爱。
林栋梁:“你怎么来了?”
张镜禹:“刚好看到你站在这边,过来看看。”
林栋梁:“樱花开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时间过来看看。”
张镜禹:“你就是个工作狂魔,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你樱花开了,你老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林栋梁:“你说过吗?”
张镜禹:“我发誓,我有。”
林栋梁:“你老是随便发誓,以后会不灵的。”
张镜禹:“......你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张镜禹觉得再听林栋梁说下去,自己会被气死。
林栋梁:“哈哈哈。”
微风一吹,花瓣落了下来,犹如一只粉色的蝴蝶一边在翩翩起舞,一边在唱着美妙又悦耳的歌声。洁白的樱花随风舞动,犹如纷落的雪花,空气中浮动着远东樱花特有的淡淡清香,令人不禁心生愉悦之感。
张镜禹:“今年的樱花真美,让我想起了以前,老师总是喜欢在樱花盛开的时候站在树下看花。老师常说,无论有多忙,总是要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
忽然提起已逝的院长钟淮善,林栋梁眼中的笑意一滞,转眼便换上怀念的神色。
林栋梁:“说来,老师最喜欢这棵树,一年四季,他都喜欢站在树下。春天看樱花,夏天乘凉,秋天赏落叶,冬天感伤。我记得就连训话也是时常在这棵树下。”
提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张镜禹淡笑的回忆起往事。那时的他,林栋梁,胡家其3个人是同学,又一起来同一家医院实习。年轻气盛的他们跟着当时的主任医师钟淮善学习,每每回想起那个时候的经历,总是让人很怀念。
张镜禹:“还不是你总是犯错,害得我也连带着被训哦。”
林栋梁:“不对,我是被你连累的。你总是粗心大意,每次都连累我挨骂,你还好意思说。”
张镜禹:“胡说,我哪有。你狡辩。”
林栋梁:“有,你有。”
张镜禹:“以前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不曾想,现在就剩我们2个人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林栋梁:“回忆里的时光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可是如今再看,我和你都老了。”
张镜禹:“我还年轻,你老了而已。”
林栋梁:“你高兴就好。”
林栋梁仰着头,看着满树的樱花,目光柔柔。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那迷人的香味,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张镜禹:“花香真好闻呢。”
从远处看,樱花一丛丛,一簇簇,有浓有淡,如云似霞般炫目,显得多姿多彩。樱花的花瓣的边缘呈微波状,像是在一片粉红海洋上泛起的朵朵微波,花茎细长而柔曲,细得如一根碧绿的银丝,柔曲得似少女姣好的身姿,由上至下,由粗至细,由棕至绿,支撑着娇嫩的花朵。
林栋梁:“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樱花特别美?”
张镜禹:“是啊,今年的樱花真美。也许,这和我们今年的经历的事情有关。所以这样的美好的事物显得格外漂亮。”
林栋梁:“医院那群年轻人总是念叨着赏樱花,吃热干面。就连我那2个学生也是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和他们一起去吃热干面。我都被他们念叨了好几次了。”
张镜禹:“你就知足吧,学生们对你这么好。我的助理完全就没想着带我这个老人家去赏樱花,更别提什么热干面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提到那个总是惹自己生气的助理,张镜禹瞬间炸毛。
林栋梁:“你刚才还说自己年轻,现在一碗热干面就让你认老了。”
张镜禹:“哼!”
张镜禹很不高兴,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愤恨地对着屏幕一顿乱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觉得手机和他有仇一样。
林栋梁:“手机又没得罪你,拿手机出气干嘛?”
张镜禹:“要你管?!气死我了。”
林栋梁不用猜也知道此刻的张镜禹是在给自己的助理发消息,估计是在训话,他觉得自己的好友越老越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
林栋梁:“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年轻人,张医生。”
张镜禹:“说什么?!说什么呢?!我哪里老了?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林栋梁:“你确定?!”
林栋梁撇了一眼张镜禹的手机,张镜禹连忙不罪证“手机”放回口袋。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林栋梁见状,也没有戳破他。
张镜禹:“你去看过老师了吗?”
林栋梁:“还没有呢。城市解封之后,医院的病患依旧很多,我一直忙着工作,到现在还没有抽空去墓园探望老师。”
张镜禹:“趁着樱花还没有凋谢,你赶快去吧。到时候叫上我,我也想去看看老师。”
林栋梁:“嗯,知道了。”
张镜禹:“哎,算了算了。你这磨磨蹭蹭的个性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等你有空,樱花树都长满绿叶了。我决定了,就后天吧。我一会让助理帮我们办休假。”
林栋梁:“好,听你的。”
张镜禹:“还是我比较可靠。你和胡家其都一样,一点都不果断。”
林栋梁:“这句话,我下次见到他,会帮你转达的。”
张镜禹:“!”
这一刻,张镜禹觉得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可爱,横看竖看看都有些碍眼。
林栋梁:“听说救援队昨晚就出发了,搭乘今天凌晨的航班去英国。”
张镜禹:“我昨天和老胡通了电话,他说英国的疫情右边,救援队有可能不止在英国停留1个月,或许时间会延长。真是让人担忧,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来。”
林栋梁:“花如樱美,人若武士威。”
张镜禹:“什么?!”
林栋梁:“我们不知道疫情何时会完全结束,我们也处在疫情之中,其他国家也一样。只要疫情存在一天,我们医生肩上的责任就一直都在。只要国家需要,我们时刻准备着响应国家的号召。”
张镜禹:“怎么突然这么感慨?不过我相信经历这次疫情过后,全世界能够重新认识一下中国。一个乐于助人的中国,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中国。”
林栋梁:“胡家其,真羡慕他。”
张镜禹知道这句“羡慕”的背后是林栋梁的渐冻症对他医生生涯的限制。
张镜禹:“老林,你的病?”
林栋梁:“老样子,一时半会没事。”
张镜禹:“不是我说你啊,你自己的身体,你要重视才行。我不想......”
张镜禹没说完的话,林栋梁知道他想说什么。
林栋梁:“如果我不在了,来年樱花盛开的时候,你要记得来看我。”
张镜禹:“啊呸呸呸,别乱说话。”
起风了,风一吹,樱花的花瓣迎风散落,樱花飘落的那一刻,恍若下起了樱花雨。空气清香淡雅的味道有些熟悉,恍若故人还在之时。
约定还在,樱花依旧,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