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山市-桥口区-方舱医院
疫情期间,汉山市将全市所有的会展中心、体育馆等改造为13座“方舱医院”,集中收治因新型的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轻症患者。患者在“方舱医院”接受治疗期间,如果入住患者病情转重,将转院诊疗。转院后的患者如果并且再进一步加重,则会直接送入汉山市的2所传染病应急医院:火神山和雷神山。“两神山”及13座“方舱医院”就是汉山市为抗击疫情而筑起的医疗救治体系。
秦池,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科专家级医生。疫情期间,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多名医生都调配到了全市不同的医疗点工作,而秦池也被分配道路桥口区的方舱医院,负责疫情轻症患者们的治疗工作。
凌晨2:00am,夜已深,大部分病人已沉沉入睡。秦池和另外3名医生按照惯例开始进行日常的交班查房。桥口区方舱医院有400张床位,秦池和同伴们要逐一巡查完400张床位,关注一下交班的几个重点病号。四人分成两组,从2个方向开始查房。方舱里面住的都是轻症的病人,但是医生们每天都会遇到病人们睡不着,觉得自己病情家中的情况。
“医生。”
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忽然从黑暗中伸出来,握住秦池同伴的手。
秦池:“!”
医生A:“!”
秦池和同伴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上前一步,借着光,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大叔拦住了他们。同伴轻轻拍了拍大叔抓着他的手,轻声安慰他。
医生A:“大叔,这么还没睡呀。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呢?”
大叔:“医生,我睡不着,我觉得血压很高,感觉整个人很难受。我觉得自己的病情加重了,你快帮我检查一下呀。我是不是要转院治疗了?我是不是要单独隔离治疗了?”
秦池见病人情绪有些焦虑和激动,他用眼神示意同伴继续安抚病人的情绪。
大叔:“我,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了?”
医生A:“您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别怕别怕。”
他则上前一步,蹲在病床前,伸手拿出听诊器放在病人胸前,仔细地听诊。
秦池:“大叔,我给你把脉,麻烦你把手递给我。”
大叔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很配合的把自己的手递给秦池。秦池仔细的号脉,眼神专注认真。医生这样专注的表情在病人看来就是表示他病的很严重了,大叔瞬间有慌了。
大叔:“这位医生的表情好严肃啊,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啊。医生,医生,我怕。”
被病人抓住手腕的医生有些哭笑不得,他此刻也顾不上自己手腕的疼痛,继续耐心地安抚病人的情绪。
医生A:“没有没有,您先让医生检查完。没事的,没事的,秦医生是专家级的医生,你放心哈。真的,我不骗您。”
1分钟后,秦池缓缓收回手,然后给患者测量了一次血压。昨晚这一切之后,秦池才缓缓开口。
秦池:“大叔,您没什么事,病情也没有加重。血压也没有升高。目前情况一切正常的。您不需要担心。”
大叔:“不对啊,医生。我感觉不舒服的。”
病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池,那眼神仿佛在问:“你确定?没有骗我吗?”
医生A:“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大叔:“emm......难以形容。反正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了。你们是医生呀,你们帮我检查啊,我是病人。”
秦池:“我帮您把脉了,您的脉象四平八稳,杠杠的没事。你的血压值夜很正常,没有偏高的现象。”
大叔:“不对啊,我就是感觉不舒服。医生,我不舒服。”
秦池有些哑然,病人一会担心自己病重,怕的要死的样子。一会得知没有病,又担心医生断错症。有时候,病人们没有病,他们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秦池:“经过诊断,我确定您没事。不过呢,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啦。您熬夜不睡觉肯定会感觉不舒服的。所以呀,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躺下,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啦。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一次哈。我保证。”
大叔:“真的?不骗我?你不是在骗我?”
秦池:“真的,不骗你。”
大叔:“真的?我真的没事?病情真的没有加重?”
秦池:“对,真的。我是专业的,相信我。”
大叔:“emm......好吧。我先相信你吧。”
病人放开抓着别人的手,自己躺好。一旁的医生见状,连忙帮他把被子盖好,病细细嘱咐道。
医生A:“没事的,大叔。睡吧,我们医生都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您安心睡。”
安抚好病人的情绪之后,秦池和同伴继续他们的查房工作。秦池和同伴们查完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之后他们的工作就是去处理一些琐事。
汉山市的这场疫情来势汹汹,来的突然,连医生们对这个病毒都措手不及,更何况是普通人呢?每当遇到病人喊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秦池都会给病人先测量生命体征,确定病人的身体一切正常,他才会告诉病人一切安好,不必太紧张。有时候,病人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他们只是害怕了。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的时候,秦池是一名急救科的医生,每天紧张忙碌地抢救濒临死亡的病人们。每天面对的是怎么施救,怎样用药,怎样把握黄金救援时间。但是,秦池去到方舱医院之后才明白,在方舱医院的医护人员,他们的工作重点和传统医院不尽相同。因为在方舱医院,秦池和同伴们大多数时候要解决的是患者的生活问题,时常要充当心理咨询师的角色,用药治疗反而不是他们的常规工作内容。方舱医院由轻症转重症的比例在2%~5%左右。所以,“常常安慰”是方舱医生角色的真实写照,也是秦池和同伴们的真实写照。医生们都调侃自己在方舱医院的工作状态:“安慰为主,开药为辅。安慰胜于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