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爷好气魄！”
陆沉竖起大拇指，朗声笑道。
不等他继续尬吹，林江先声夺人：“既然是拍卖价高者得，那咱们就按规矩来，先验验本钱，省得有些人打肿脸充胖子，虚张声势。”
陆沉撇了撇嘴，摊手而笑，说：“我反正不是胖子。”
一语双关。
四周围观的人群中传来轻笑之声，更有甚者凑热闹而高声呐喊：“快拍吧，快拍吧！”
林江气的面红耳赤，正当他打算俯身捡拾储物袋进行查验时，陆沉却是挡在了他的身前。
“诶，林少爷，你我都是竞拍者，哪有互看底牌的道理，规矩可不是这么定的。”
抬头望着满脸笑容的陆沉，林江指了指身后的两名小厮，道：“那让他二人验。”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林江，你要不要脸，让你的人查验，跟你查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你把人当傻子啊！”
“不敢拍就退出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
七嘴八舌的言语十分杂乱，陆沉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林江，不禁冷笑出声。看来这家伙确实是臭名昭著，没一个帮他说话的，估计这些坊市的摊主们都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
这点陆沉是猜对了，这林江平日里仗着自己林家大少爷的身份，可没少欺压他们。要不是为了保住这坊市的摊位，赚取灵石，谁受这窝囊气？
所以这会儿混在大部队里，那些平日里有怨气的人，如今都是浑水摸鱼，生怕少骂一句，吃了大亏。
“众怒不可违啊！”
“这样吧林少爷，既然是这位道友售卖聚灵草，那不如就让他来查验你我储物袋中的灵石可够。”
“我是第一次来这西南坊市，相信林少爷你也是第一次买这聚灵草，我们都不认识这位道友，如此才算公平，如何？”
无数双眼睛同时看向摊主，审视的意味十分浓厚，中年人不禁咽了口唾沫，今天就不该出来做买卖。
“你，能不能验！”
肤色稍黑的那名小厮走上前来，模样吊儿郎当，怒目而视，侧头询问。
中年人慌忙点头，生怕慢了惹其不满：“能验，能验。”
“少爷，他能。”
小厮转身看向自家主子，又是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活脱像一条哈巴狗。
林江微微点头，说道：“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小爷我打断你的腿！”
中年人使劲点头，俯身捡起两个储物袋，开始查验。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在众人的审视下四处张望，讪笑一声，声音颤颤巍巍，说：“陆少爷，林少爷，根据我的判断，你二人储物袋中的灵石足够。”
陆沉伸手虚空而握，灵气裹挟，储物袋飞回手中，林江则紧随其后。
将储物袋挂在腰间，陆沉咧嘴微笑：“那我先？”
“哼！随意！”
陆沉轻甩袖袍，气势十足。
“十一块灵石。”
此话一出，四周鸦雀无声。
围观众人无奈抹了把脸，气势倒是凶猛，就是出价实在小气。
林江哈哈大笑，以储物袋中的灵石储备，他根本就没把陆沉放在眼里。本以为这废婿能说出什么高价，没想到只是多了一块灵石，真是可笑。
伸出五根手指，林江豪气干云，气魄十足。
“五十块。”
哀叹声如潮水般涌起，久久不退。
众人是有心帮陆沉造势，奈何这家伙着实不太争气，十一对五十，这完全就是碾压式的局面，怎么比？
林江已经在心中宣布了个人胜利，他侧头看向陆沉，轻挑眉头，挑衅不止。
“怎么样，陆沉？”
一时的胜利可不代表什么，陆沉不屑摇头，看来这家伙不懂得这个道理。
“五十一块。”
话音刚落，呼喊声又起。
“一百块。”
“一百零一块。”
“一百五十块。”
“一百五十一块。”
“......”
“五百块！”
“五百五十一块。”
接下来，无论林江怎么叫价，陆沉都会比他多上一块灵石。
渐渐的，原本仅要十块下品灵石便能买到的聚灵草，竟然被哄抬至近千块灵石。
所有人都是望着这财大气粗的两个家伙，这么多灵石就为了一株破聚灵草，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陆沉的样子十分臭屁，可那贱贱的模样又是让人厌恶不来。不仅围观者如此感觉，就连陆沉都觉得自己牛掰极了。
每次只抬一块灵石的操作，他是从电视上学的。
布鲁斯韦恩的帅气模样浮现于脑海之中，可惜陆沉储物袋里的钱还不足以让他继续臭屁下去。
嗓子有些沙哑的林江咽了口唾沫。
“一千块...灵石。”
围观众人全部看向陆沉，等着他继续抬价。
然而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陆沉摊开双手，懊恼的叹了口气：“唉，我认输，没那么多灵石了。”
一场性质是为赌气的拍卖，就此结束。
围观的数百人顿觉索然无味，本想看看能不能叫上五千，没成想陆沉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不过说实在的，他们其实并不希望陆沉赢。一千块灵石买一株聚灵草，这冤大头的帽子就该落在林江的头上，如此也能成西南坊市摊主们日后闲聊时的谈资笑柄。
当中年人拿着聚灵草与储物袋笑嘻嘻的凑上前时，胜利所带来的喜悦感瞬间退散。
方才只想着争面子，这时林江才发现一千块灵石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心生耍赖之意，谁知围观众人并未散去，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陆沉扭了扭腰肢，语气轻快的问道：“林少爷，你难不成打算反悔，我们可都看着呢。”
窃窃私语声起，讥笑不绝于耳。
林江咬了咬牙，心中一横。
“你胡说什么，我这不正打算给嘛！”
接下来，在众人的监督下，林江与中年人完成了交易。
只是当一千块灵石送出去后，林江的脸上满是肉疼之色。
“嗯嗯，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轻拍双手，陆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双臂枕着后脑，吹着口哨，离开了西南坊市。
待得人群散尽之后，那肤色稍黑的小厮手持聚灵草，小心翼翼的凑到林江的身旁。
“少爷，您看这聚灵草......”
“啪”的一声清响，小厮的脸颊红肿无比。
“我要这干什么，当饭吃嘛！”
夺过聚灵草扔在地上，林江狠狠地踩了两脚。
望着陆沉远去的方向，他紧握双拳，沉声道：“陆沉，我们走着瞧！”
......
夜幕降临。
西南坊市即将关市。
忙碌了一天的孙无言卷起用来摆设灵药的兽皮布，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路上他皆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盯上，直到临近桃花巷时，半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三步并一步走向巷口的那个身影，孙无言从腰间摘下储物袋，笑着搓了搓手。
“陆道友，六四分账？”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正是陆沉。
白天在说出拍卖一事时，陆沉便想好了这个计划。因此在孙无言查验之时，他就与其眉来眼去，以这家伙的滑头程度，一下就明白了陆沉的用意。
于是便有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
“听说林江将那聚灵草扔了......”
孙无言一愣，旋即从储物袋里掏出那株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聚灵草，随后递到陆沉的面前。
“陆道友还要？”
接过聚灵草收入袋中，陆沉面露微笑，道：“样子虽丑，但药效还在。”
孙无言点头称是，看来这陆沉属于那不拘小节之辈。
瞥了眼面前呈上来的储物袋，陆沉思虑片刻，说道：“五五分账吧，再多给你一成。”
“此话当真？”
看着面露喜色的孙无言，陆沉咧了咧嘴角：“我今日见孙道友摊位上的几味灵药不错，还有那方丹炉，不知......”
孙无言无奈苦笑，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孙道友也别在我这儿演，你这摊位上的物品就那方丹炉和这聚灵草值钱。一成可是一百块灵石，换你几味灵药和一方丹炉，我想应该稳赚不赔吧。”
孙无言抱拳称赞：“佩服，佩服，陆道友眼光毒辣，与你相比，我这纯是班门弄斧了啊！”
“少拍马屁了，速度些，免得让人瞧了去，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片刻之后，孙无言将陆沉的储物袋归还。四处观望一圈，发觉无人后才凑到陆沉的耳边说道：“陆道友，不如你我成个搭子，专门骗骗林江这种傻子，这也是一条生财之道啊！”
“那林江只是蠢，又不是傻。这种谋局，一两次还可以，时间长了必然出事。我劝你呀还是好好做生意，莫要再动这些歪心思的好。”
将储物袋收好后，陆沉转身离去，右臂在半空中挥动，背影如梭，十分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