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我和艾米等了一会，李阿姨的车也来了。
大家汇合，一起往电梯走着。
进入电梯，我站在李阿姨旁边，心里有根刺不吐不快的小声说：“您十五年前遇到了死劫，被我爹所救，应该练成了虚丹吧？”
李阿姨疑惑的看过来说：“怎么？”
“上回您跟我讲古月饭店招牌上，有脏东西是一个参加过抗战瞎眼的老先生告诉您的。您自个看不到？”我可是记得李阿姨眼球上有两个瞳孔，一个人瞳，一个狐瞳，狐瞳的具体能力我不知道，但肯定能看到灵体。
李阿姨翻了个死鱼眼说：“就这？”
我点了点头。
李阿姨说：“我练炁，开发血脉，叫练炁化血，血气成丹。我血气重，古月饭店的脏东西躲着我，我哪知道古月饭店有脏东西？”
李阿姨抬起雪白的小拳头，左右转了转，一副她不痛快想揍我的样子，看起来很可口。
我用他心通了解了一下，是真的。鬼物一般都绕着她走。
更准确的说，是鬼物讨厌血气重的人，都绕着练炁的人走。
反过来也一样，练炁的人也讨厌鬼物。
并且，练炁的人打散了鬼物，可以借鬼物的煞气，磨炼血气。反过来也一样，鬼物可以借血气，磨炼煞气。
甚至山野精怪吃了练炁的人，可以壮大精魂。而练炁的人可以用山野精怪的精魄，壮大血气。
驱邪治鬼，斩妖除魔，就是练炁，开发血脉，练金丹这一类人的天职。
我总算是明白练炁的为什么总以斩妖除魔，驱邪治鬼为己任了？人家是跟妖魔鬼怪互为口粮，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一般修元神的，达到了走阴出体的境界，都会以行医，算命，看相，卜卦，行走江湖，以悬壶济世，消灾解难奉为己任。因为可以借别人的念头和情绪，磨炼自己的生魂，壮大生魂。
这是修元神的常规路数。
我是没按照常规路子走，带着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相，还有凄凉幽寂悲怆的意境，去欺负鬼，借助鬼阴戾的念头和情绪，把这两门术法给练起来的。这两门术法的提高，生魂也就跟着壮大了。
以至于我一个修元神的，行医，算命，看相，卜卦一样没干，过去的我反倒更像一个练炁开发血脉练金丹的，追着鬼物打。
只是练炁的是要把鬼物锤死后，用散开的煞气磨炼血气。而我是要把鬼物给逼疯，激怒，逼的对方戾气冲天，慢慢玩死，这样对我的观想法和意境好处越大。
我带我爹打过一起鬼物，等我把鬼物玩死了，让我爹吸收散开的煞气磨炼血气，可那老东西事后却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像我那样欺负鬼物太残忍了。
开始我以为他是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当婊砸又要立牌坊，后来我懂了，那老东西就是想教训我。
这是多没存在感，需要教训儿子来获得存在感？
对我爹，我自己是一生黑。对于黑我爹的人，我都让对方一辈子走霉运，下半辈子疾病困苦缠身了。
又扯远了。
我和李阿姨的聊天，并没有背着小智可，罗娜和艾米。
小智可疑惑不解的扯了扯我的袖子问：“祖哥哥，什么是练炁？练炁化血，血气成丹？”
“练炁化血，血气成丹，是直白的话，就是字面的意思。用书里记载的话叫，练炁成罡，凝罡成丹。”
听到我的解释，小智可更迷茫了，想了一下说：“没懂，但我记住了。”
艾米好奇的问：“你们说的脏东西是幽灵吗？世上真有幽灵吗？”
李阿姨笑而不语。
我说：“当你处在黑暗中，闭上眼睛，也能看到东西。你认为是幻觉，还是幽灵？”
“陈，你别吓我。”艾米轻轻跺了一下高跟鞋，揪着脖子前后左右看了几眼，像只猫咪似的白眼连翻。
鞋跟钉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回荡着电梯里，不单没有缓解她的情绪，反而让她更不自在的扭起了肩膀。
我说：“你数一下电梯镜像里的，有几个人？”
艾米扭头看过去，看着电梯壁里我们五个人的镜像，缩着脖子数了一遍说：“五个。”
“你再看仔细一点。”
“七个。”
另一面的电梯壁也有镜像，尤其中间站了人，有遮挡，她连带镜像里的模糊镜像，也数了数一遍。
她咯咯轻笑的缓和着紧张说：“陈，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再看镜像里头，你脚边是不是站着一个小动物？”我朝镜像里瞥了一眼。
艾米瞪了我一眼，转头看起，受惊的一下抓住了罗娜的胳膊，牙齿打颤的说：“黄……黄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