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祈祷你家遭贼，不要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我可没有宠着谁的习惯，不屑的挤兑回去。
白芷咬牙切齿的说：“姐姐教你一个乖，像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叫李紫桐。”我轻蔑的一眼从后视镜看向后座。
白芷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位置上，嘴角微抽。
小智可在旁边翻着我给她买的东西。
我又瞥了一眼小智可瓷娃娃一样漂亮的脸蛋说：“等我家小可可长大了，到了十八岁，如果没长残，我又可以换一个十八岁的新女朋友了。”
小智可板着小脸，阴冷而高傲的瞥了我一眼说：“等我十八岁，你要是长老了，你想都不要想。”
“八年后，我二十六岁，不谈我是修行中人，只说男人三十一朵花，二十六岁的我肯定更帅。”我回怼着小智可的同时，还没忘记瞄一眼白芷。
眼下三十岁的白芷，脸蛋，身材和气质，是她一生当中最巅峰的时刻。
她走在外头，比年轻漂亮的大学生更有气质。
比同样养尊处优的女人，她天生丽质，看起来要年轻。
但是八年后呢？
岁月不饶人，三十八岁的她，可能保养的跟普通三十岁的女人差不多，看起来还是漂亮，有味道，好看。
但跟她自己三十岁比。
那就是豆腐渣。
杀人诛心，我故意一眼瞄向白芷什么也没说。
白芷娇躯一震，一下坐正了，脸上的笑容收敛，看起来是生气了。
我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感受到她不愉快的情绪，我心情极好的加大油门。
车飞驰在川流不息的车道里。
见缝插针，不时变道，超过一辆车。
白芷抓着安全带，调节着情绪换了几口呼吸，一口浊气吐出来说：“陈先生，这就是你做为李家少主的教养吗？”
“你教养好，你谋杀亲夫？”我轻蔑的一声鄙夷。
白芷恼怒的咬牙：“停车！”
“教养要是有用，还练武，发展科技，干什么？教养是什么？就是儒家把人划为三六九等，用来维持这套秩序弄出来的东西。往大了讲是，涉及社会的天地君亲师，三教九流。往小了讲就是父权，母权，夫权，妻权。人处在不同年龄，不同的位置，都会捍卫不同的权利。说的再冠冕堂皇，那也是争权夺利。当老公的想扩大夫权，当妻子的想扩大妻权。当长辈的想扩大父权，当子女的想当家做主。谁在家里的地位高，那么谁享受的无形利益就多。”
“六韬里早就写的清清楚楚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教养和修养，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
我一心三用，开车，注意白芷的反应，同时讲着这些话，车子缓缓往路边的临时停靠点，停过去又说：“说别人没教养和修养的人，往往都是既得利益者的下意识行为。因为既得利益者，很擅长用无形的东西攻击别人，而让自己获得实际利益。还要下车吗？白姐姐。”
车子在临时停靠点，停下。
白芷往后一趟，翘着二郎腿笑着说：“你这番话如果在外头讲，一定会被骂自私自利，精益求精的利己主义者。”
看她的架势，是不准备下车了。
我开动车子说：“如果这番话也有人骂，那骂我的人只有两类。一类是社会的失败者，依旧活在唐代以来几百年时光里，无数上位者编制的美梦当中，不愿意把遮羞布撕烂，下意识的就开骂。另一类就像你这样，反正说我没教养又不要钱，万一我听信了，对你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那你就赚了。很多人都同时具备这两种特性，就是受几百年下来的儒家文化影响，形成的思维方式，想跳也跳不出来。”
“不是几千年吗？”小智可突然发问。
白芷说：“秦汉流传下来的诸子百家，在唐以前的影响力，依旧极大。到了唐代，道门融合诸子百家，引领唐朝前一百年的盛世。这一百年内科举制度逐渐完善，儒门登上了历史舞台，加入和道门与佛门的拉锯战，到了宋代儒门才真正的盖亚了所有学派，独尊儒术。所以他说，儒门是几百年的影响力。”
“那现在呢？”小智可不懂装懂的随口一问。
白芷怔了一下，朝我看过来，她笑着说：“这个问题姐姐还没思考过。”
“一个是佛道儒传统思维。一个是大公无私，人人平等的思维。一个是海外传进来的，新自由主义思维。这三种思维方式，从军阀时期开始发生碰撞，碰撞了一百多年，相互之间纠缠在一起，产生了极大的思维矛盾。”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车流，眯眼凝视着前方说：“问苍天谁主沉浮？这还得看崇尚哪一类思维方式的人群势力比较大。任何一种思维方式的传播，都离不开武力。就像自由主义思维传到炎夏来，也是用大炮轰开的缺口，那么一波人强，就有人去学他们的思维方式，衍生出了新自由主义思维。”
“那你崇尚哪种思维方式？”白芷好奇的看着我。
我说：“太一生水，水生万物，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物霜天竞自由。如今这世道就是百花齐花，我哪一种思维方式都不崇尚，但都对我有一定的影响。我生在这个时代，往前走就行了，走着，走着，我走过的轨迹，就是我道的显化。”
“说白了，你就是没有道德，没有底线咯？”
“盖棺定论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朝后视镜莞尔一笑，盯着白芷的眼睛说：“我的思维方式是一种无序的混沌方式，我的思维方式习惯于不确定性，就像一只箭一直在飞，最后可能会射中传统思维，也可能会射中人人平等，也可能会射中新自由主义，但它一直在飞，可能只是可能。”
“你这种人会让人很不安。你在哪里都是不确定因素，俗称愣头青。”白芷眉头紧锁，严肃的看着我这边。
我说：“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人没有安全感，就是本身的不确定性带来的一种感觉。你只有接受自己的不确定性，才能真正的产生安全感，做到勇往直前，迎接不确定的未来。”
“你内心很强大！”
白芷闭上眼睛，陷入了思考。
小智可抱着一个包装袋，一副假装在思考的模样，看起来特别有趣。
我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心情不错的专注起了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