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里,听着甘轲对阴域的描述,我从她的描述中快速提取了几个信息。
一,同一个阴域会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阴域是漂移不定的。
二,两个人同时误入阴域出现的位置,可能一个会陷入阴域,失踪不见,而另一个对阴域毫无所见。基于这个特性,寻找一个阴域,需要运气。
三,造成阴域产生的东西,可能是一件诡异的物品,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基于这个特点,可以理解为阴域有一个核心,找到域核就有可能掌握阴域。不对,破折扇,装折扇的匣子,是找到释/放阴域的域核破折扇,并找到能容纳破折扇的盒子。
有限的信息,提供出来的判断并不准确,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阴域,会导致人失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是所有人,都会奇门遁甲,都有甘轲的本事和运气,能掌控阴域,从阴域活着出来的。
掌控阴域吗?
想到这个可能,我不禁转眼再次打量起了一旁的甘轲。
我怀疑她体内是不是有一个能释/放阴域的诡异?
不然,她那个装破折扇的红匣子是装在什么位置的?
总之,我对这娘们充满了好奇,想要把她的生魂抽出来研究一下?
因为我好奇的目光在她高挑的身段上来回打转,她不痛快的说:“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着,她转头对项节说:“小节,你说这世上有龙吗?”
“龙?什么龙?”项节被她突来的询问弄得一愣。
甘轲笑颜如花的说:“就是那种传说中头上长角的龙。”
“以前我一直认为龙是古老的图腾拼凑而成,但现在我碰到了那么多神秘未知的事情,世上估计可能大概有龙这种神物吧?”项节退到神秘未知紧张又期待的瞥了甘轲和我一眼,赶紧目不斜视的看向了电梯门。
“什么神物?你不觉得龙很恐怖吗?就像动物园里的食铁兽,你别看食铁兽圆圆滚滚,毛绒绒,要是……”甘轲嘴角带笑的看着电梯楼层灯,烟波荡漾的眼睛,眼睫毛一跳一跳的,看样子是忍笑忍的很难受。
我知道甘轲提到龙,是她看到了我的元神坯胎的模样。
然而,甘轲不见得知道那是元神坯胎,是我的生魂蜕变后的模样。
说不定,她以为那是我的原形呢?
原形?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楼外传来了打雷的声音。
巨/大的声响穿透了隔音效果极好的大楼,传进电梯,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一旁的项节和甘轲也被突来的雷声吓了一大跳,项节惊愕的说:“打雷了?”
“打雷了?刚刚外头还顶着那么大的太阳……”
甘轲疑惑着,电梯也到了六楼,电梯门打开。
我们进入项节家,蔡阿姨和厨师站在宽敞的客厅,眺望着阳台那边。
外面的天已经阴了,狂风大作,天空闪烁着猩红色的闪电。
猩红色的闪电,编织成的大网,把整个阴沉的天空成了血红色。
轰隆隆……
哗啦啦……
磅礴的大雨,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敲击的玻璃咚咚响。
在闪电光芒的映射下,雨水仿佛都是红色的,犹如天空在泣血,下着血雨。
这反常的天气变化,诡异的天象,让我们简单的打过招呼,不约而同的看着外头的狂风,闪电和暴雨。
血雨?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我看到未来,在未来,这一年被称为禁忌元年。
就是往后每一年,阴历七月初一,七月十五,大部份的地区都会下一场血雨。
因为第一场血雨下在这一年,所以这一年,被定为禁忌元年。
今天恰好是阴历,七月初一。
新纪元悄然开启了!
“甘轲,小奇,来,来,都过来坐。”
蔡阿姨面对外头轰隆隆的闷雷声,猩红色的闪电,强忍着心悸的感觉,招呼我们往饭厅走。
走动中,蔡阿姨又吩咐项节和厨师一起去端菜。
似乎这样的诡异天象,并没有给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我们来到装修豪华的饭厅,一张奢华的大桌边,蔡阿姨深吸了一口气,走动主位,拉开椅子说:“陈副组长,这边请!”
大家都是邻居,而我跟项节又是朋友,差不多大的年纪,应该蔡阿姨坐主位,我坐主位旁边的宾客位,已经是特给面子了。
但蔡阿姨就是亲手拉开了椅子,叫的还是陈副组长,显然是这诡异的天象变化,让蔡阿姨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我说:“蔡阿姨您客气了,您跟柯姐姐先坐。您不是说了吗?让我拿这儿当自个家,你也别客气了。”
“甘轲喊我盈姐,你叫我阿姨,我听着怪别扭的。有志不在年高,我尊大一点,你就随柯柯一般喊我一声盈姐,以后项节就是你侄子了。”蔡阿姨满眼慈爱的看着端菜过来的项节。
项节听到他辈分降级,端盘子的手一哆嗦,目光游移的不敢看我。
从朋友降级为侄子,他虽然不痛快,但明显又松了一大口气。似乎跟我做朋友,他压里很大。当侄子,他就不用跟我比能耐了。
我用他心通捕捉到了他的想法,突然感觉有些寂寞了,也就不在推脱她母亲提出的称呼,笑着喊了一声:“愈盈姐。”
“来,来,坐!”蔡愈盈一身剪裁精致合体的衬衣和长裤,搭配的珠宝首饰,端庄贵气又不失大方,透着一股婉约知性的美感。
她走到我旁边,虚引了我一下,再次示意我坐主位。
我也懒得客套,大刀阔斧的坐下去。
蔡愈盈又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示意甘轲坐。
等甘轲入座,蔡愈盈转到我另一边,打开一瓶果酒,倒了三杯。
一桌子菜上好,项节和厨师入座,厨师介绍了一下菜品。
蔡愈盈说:“柯柯,今天为我俩多了一个年少有为的弟弟,干一杯。”
“来,大侄子,叔叔跟你碰一下杯,以后碰到打不赢的架,直接给叔叔打电话。”我朝蔡愈盈和甘轲示意了一下,笑眯眯的举着杯子朝项节看去。
项节满脸纠结像便秘似的不想跟我碰杯。
他母亲在一旁却焦急了,他母亲找甘轲这个大明星来作陪吃饭,又降这个辈分跟我结交,给项节弄一个便宜叔叔,还不是想我罩着项节一点。
项节纠结了两秒没动,他母亲说:“你奇叔叔都说了,喝了这杯酒,以后你有架打就找他。”
项节闭着眼睛,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低着头,放下酒杯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这孩子真是的,还认生了!”我嘿嘿一笑,坐下,拿起筷子就夹菜。
项节走出两步,紧咬着牙关,窝火的扭头说:“叔叔,你好。我家珍藏了两瓶好酒,准备我过二十岁生日喝的,我这就去拿过来,敬叔叔一瓶。”
项大少爷是真炸了。
走到厨房那边,拿了两瓶白酒过来。
回到位置上,打开一瓶,仰头就要灌。
他母亲正要说话,甘轲说:“小节,这瓶酒等你掌握了诡异的力量,你再敬这小子。”说着,她伸出手,手伸出去的过程中,从指间开始,手指,手腕,半截小臂相继消失。没了小手臂的胳膊切口,像是被锋利刀子切断了一般,切面骨血可见。
蔡愈盈和厨师见到这一幕,吓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脸色惨白,满眼都是恐慌。
甘轲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断掉的胳膊逐渐恢复如初,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匣子。
她站起来,看着外头的大雨不安的说:“盈姐,外面这场诡异的天象,你也看到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件诡异物品可以让项节尽快掌握诡异的力量,应对一些即将到来的危机。当然,在掌握这件诡异物品的过程中,如果产生失误,也会有生命危险,但比自己碰到阴域的生存几率高了许多许多。”
蔡愈盈快速的换着鼻息,努力调整着惊悚的情绪。
项节看着这个盒子,紧张又憧憬。
甘轲等母子俩消化了一下她的话,又说:“现在常见的三种致命危机,丧尸,梦魇,阴域,都发生没多久。关于诡异力量,人们也没有太多研究,就算掌握了这件诡异物品,会产生什么后遗症?我也不知道。六年前,我差点破产,幸亏盈姐出资帮我度过了当时的难怪,这件诡异物品,你们要不要用?自己拿主意。”
她把红匣子放在桌上,蔡愈盈看了项节一眼,又看了看甘轲和我,深吸了一大口气果断的说:“关于丧尸,梦魇,还有阴域,都在初步探索阶段,甚至连初步探索都谈不上,暗藏的风险系数太高。我认为陈副组长之前讲的对,我们都四十岁了,人生过半,该见识过的,该经历过的,都已经见识和经历了。正好我们还不老,还能动,可以先行探索,多掌握一些经验后,让年轻人再进行尝试,提高他们的生存率。”
蔡愈盈拿起桌上的红匣子,恐惧的浑身都在发抖 。
手臂抖动的幅度非常大。
做为一个当事人,真要面对死亡抉择的时候,那种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当事人能明白。
就像许多人说不怕死,听到别人得了癌症,也没什么感受,一旦自己检查出癌症,就仿佛天塌了。
蔡愈盈哆嗦了好一会,稍微平静了一下说:“这件诡异物品怎么探索?怎么掌握?我决定由我来试着掌控。”
“妈……”项节往前几步,走到他母亲旁边,盯着红匣子说:“我……我想我自己来。”
“行,你来。”蔡愈盈伸手把红匣子递过去。
项节猛的愣住了,想起了他跟着甘轲进入折扇阴域的情景,紧张,害怕,恐惧,又想到会死,他像木桩一下杵在哪里。
蔡愈盈笑了,慈爱的说:“等妈先掌握了诡异的本事,有妈先打个样,你以后就不用怕了。放心,妈为了给你打样,肯定会成功,不会有事的!”
蔡愈盈这种立标杆的话,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她要死。但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多说,只希望项少爷不要跟我一样因此变没妈妈/的孩子吧!!
“盈姐,接下来一周都我不是很忙,你要是有空就来我工作室,我带你属下这个阴域的情况,等你彻底熟悉了里头的情况,你就自己一个人进入掌控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