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杜总，陈先生，书屋里可能没收藏这本书，要不照着平板电脑读？”
女服务员听到我的要求，试探性的紧张的询问了一声。
同服务员站在门口的一个技师，往前半步，不卑不亢的说：“杜总，陈先生，千字文我会背。”
女服务员听闻，深吸了一大口气，亭亭玉立站在那，不着痕迹的轻瞥了那名技师一眼。
那名技师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站的更直，更正了。
泡在温泉池另一头的杜莉朝我看过来，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看样子是想考较我。
我靠在池子边，抬起胳膊划拉了几下水。
水不轻不重哗啦啦的响。
两个争夺的员工，见我回头看去，浑身紧绷的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看起来都很养眼。
我说：“杜总，您这儿人才辈出。我也就是懒得用眼睛看书，随便听听，这样子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你俩都念一遍我听听，我感觉谁念的听着舒服，谁就念吧！”
“杜总，陈先生，那我先来。”那个技师反应极快的往前走了一步，朝池子这边行了一个礼。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
那技师穿着剪裁得体的卫生服，走到池子另一侧的中间，双膝跪地，跪坐好了，肩背挺直的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她稍微顿了一下，但又带着一种微弱的尾音。
声音不错，快慢也可以，因为捎带尾音的停顿，我也没有打断。
由于我没有打断，这个技师又接着念：“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人家顿了顿，表示把我的话放在了心里。我没打断，人家继续念下去，也不算过错。
我本来就是泡澡听个东西，要放松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了。
也没在乎这件事。
靠在池子边，端了一杯茶，嚼着水果，吃了起来。
我端茶杯和拿水果的时候，念书的女/技师语速都跟着放慢了一些，节奏迎合的挺好，听起来，完全没有因为我拿东西耳朵打岔。
我放下茶杯之后，站在门口的女服务员，脚步不快不慢的走到我侧面两米站定。
她行了个礼，跪坐到摆茶具和水果的小桌边，给倒了一杯茶。
跪腿了半步，一副听候吩咐的姿态。
这都是人才啊！
技师毛遂自荐，抢机会。
服务员亡羊补牢，争本份。
我暗中跟着这两人学着细节，享受着泡温泉，吃食，听书，放松着身体和精神的同时，确定了很重要的一点任何势力的头号人物。
不管是小工作室，还是大公司，头号人物接触到的人和事，绝对是积极向上的。
如果那个头号人物身边发生的事，不积极向上，没有竞争意识，说明那个人不是头号人物，上头还有人。即便对方真的是头号人物，身边接触的人和事低沉，也离衰败不远了。
我喝了两杯茶，吃了两小块西瓜，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
泡在温泉里，闭目养神，不动了。
另一名技师，在这期间，轻手轻脚的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到池子对面，下水，帮杜莉捏起了肩膀。
对面那个女/技师下水，帮杜莉捏肩膀，我猛得反应了过来，最早那个技师，为啥要抢着读书给我听了。
这要不抢着读书给我听，她好像没事可干了？毕竟杜莉是挽着我胳膊走进的温泉。
老板挽着的男人，不管年纪多大，傻/子才碰。
果然，大佬身边的也都是人精。
就算是蠢材，估计也是大智若愚，有过人之处。
“诛斩贼盗，捕获叛亡。布射僚丸，嵇琴阮啸……”
女/技师的千字文念到尾声，满房间的灯具，突然闪烁了几下。
紧跟着，房门外轰的一声，像是酒瓶，厨具，玻璃器械砸地上的声音。
伴随着房外的声音。
温泉水闪烁的灯具，呲呲呲的全灭了。
房里陷入了漆黑一片。
女/技师刮染一个打火机，漆黑的温泉室亮起来。
杜莉和她身边的技师，略微有些慌乱的从温泉池另一头上岸，拿浴巾裹在身上。
她俩都穿着类似泳衣的东西，虽然养眼，但有布挡着，我总觉得碍眼。
就在这时，拿打火机的技师像肩膀被什么人推了一下。
那个技师摔下温泉池，掉在池子里，房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啊……”
落水技师的惊呼声，砸起的啪叽水声，人在水里挣扎的水声。
杜莉，以及另外一个技师和服务员倒吸凉气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听着令人心慌。
杜莉憋着气喊：“陈先生！”
“有我，没事！”
我泡在水里，看着漆黑当中穿着紫色大道袍，可可爱爱的小脑袋上戴着九阳巾，额头一块墨绿色的宝石，闪烁着幽光的安安。
忍不住想骂娘。
好好的泡个温泉，这丫头搞什么呢？
我立刻进入天人合一的施法状态，用一种类似精神波动，很玄妙的方式对她说：“你这手阴神出窍，还带着迷魂术，够厉害的啊！”
不管是阴神，还是阳神，出窍都碰不到实体的。元神才能虚实转换。
但那个技师看着像是被安安推下水的，其实不是。
而是她那一推，带着一种迷魂的效果，让对方精神错误的感觉有人推她，身体自己摔下了水池。
对于普通人来讲，迷魂术也好，真被推了也罢，并没有差别。
安安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当我有闲工夫下来找你？别墅外头，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我要养神，没功夫管这些事，你保护好我妈。”
我好奇的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行头说：“你哪来的衣服？”
“简单的折衣法，你不会吗？”她身上的宽大的紫色道袍，又一变，变成了校服，得意的小脸一样，化成一股青烟飘向了天花板。
安安走了。
我直挺挺的从水里跳出来，施展意念衣物，浴巾裹在身上。
拿起手机打开。
落水的女/技师在水里挣扎着，明明只要她站起来，水最多淹没她的胸。
可她就是慌了，泡在水里挣扎着。
扶着给我倒水的服务员，花容失色的歪倒在一旁，进捂着口鼻。
水池对面，杜莉捏着浴巾，还算淡定。
她身边的女/技师脸色惨白，像小/鸡仔似的紧夹着胳膊肘，膝盖紧并，两条腿都在打摆子。
我朝更衣室那边走过去说：“杜姐姐，我衣服难穿，你来帮我一下。”
同时施展意念移物拟人，意念化手，抓着水池里的那个女人的头发，把她的脑袋薅出了水面。
“啊……”
那技师在水里踉跄着站好了，逼着眼睛，像疯了一样拍打着她脑袋上方。
明明我把她揪出水面，就没在管她了，她拍打空气的样子，仿佛周围还有东西似的。
人惊恐的逼着眼睛，流着眼泪，乱拍乱打，额头和脖子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显然是害怕到了一种地步。
我许久不当压棺童子了，差点忘记了普通人和我之前的差距。
我用儒门灵境调整我的情绪，镇定的情绪释/放出去说：“有我在，都别慌！”
惊慌失措的人儿们听到这句话，受到儒门灵境的感染，本来很怕，很慌的情绪淡去，一两个呼吸之间，镇定了下来。
镇定的速度很快，快的有些诡异，但她们并没有发现。
杜莉拿手机照着亮说：“都把手机拿出来。你们都先下班！”
“杜……杜总，我怕，我不敢……”那个从水里爬起来的女/技师，又着急的快哭了。但比之前疯癫的反应，好了很多。
有些东西，不管强弱，普通人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