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张培玉？还是杀夫？这句话刺痛了王晓晴。
她身上原本平稳的炁，从她全身各处沸腾了起来。
她的皮肤，肌肉，骨骼，五脏六腑，血管，血液，头发……在眨眼间仿佛都在发“光”，整个人在眨眼间仿佛都变透明了。
脑袋，肩膀，双臂，双腿，来至于身躯，在瞬间仿佛都在扭曲。
这是练炁，练成虚丹，炁贯全身，炁满自溢，形成的一种现象。
不同的人，用同样的方式练炁，练出来的虚丹都会不一样。
虚丹也从来不是什么能量体，而是一种“器官”。
就是“器官”，跟眼睛，鼻子，耳朵，手脚，心脏，血管……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像我的红莲孽火，就是用御女三千这个法门，练出来的一种“器官”，有着不同的形态和功能。平常是分散在我全身各处的无形火焰，可以提高我的消化能力，帮我炼精化气，练气化神，把吃下去的东西炼成元气。在我的操控下，能变成燃烧情绪的火焰。当然红莲孽火，不单只有这两种状态，还有许多不同的形态，只是受限于这具身体是一个人。
比如红莲幻瞳这门术法，就是基于眼睛开发出来的。红莲幻瞳的能力，就被眼睛限／制死了。眼睛不可能具备，钢铁的特性，目光不可能弄成刀子，把人砍死。
再往大一点讲，不管内部结构怎样的不同，这个世界能表达出来的物质，就是那些物质。
能观测到的，不可观测到的，那么一些物质。
练炁练出来的“虚丹”是一种新生的器官。
这个“器官”表达出来的外相是一种“光”。
王晓晴被我的话刺痛，引动虚丹，整个人发着光，全身各处像煮沸了的水。
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冰冷气息。
她的助理收到炁的冲击，白眼一翻，当场倒地身亡。
开车的司机，受到炁的冲击，脑袋往放下盘上一扎，也死了。
房车朝路边冲出去，撞在路边不高的钢铁路栏上，侧翻撞向路边种着花草的土坡。
咔嚓！
轰隆！
砰砰……
玻璃破碎，钢铁摩擦地面，钢铁相互碰撞，还有燃烧爆炸……的声音，在宽敞寂静的公路上炸响了。
不单房车出事了，前后两辆车也出事了。
在王晓晴虚丹爆发的一瞬间，我施展足神通一步踏出，离开房车，出现在离车祸八十几米外的路边，一根路灯顶上。
我站到路灯顶上的时候，看着房车撞向路边，看着房车前头的黑色奔驰小车斜冲出去，看着房车后面的越野，追尾房车。
看着房车翻在小土坡边上，引擎盖爆炸。
看着火光冲起来。
看着房车爆炸，飞出去的东西，引爆了前后出车祸的车。
火光，爆炸声，震得我头皮发麻。
也是在我离开房车的同时，我看到王晓晴散发出来的炁，不单杀死了她的助理，开房车的司机，也杀死了前后两辆车上她带来的所有人。
房车上两人，后面越野上的三个人，再加前面小车上的四人。
她带来的九个人，全被她爆发出来的炁杀死了。
“王晓晴，你疯了？”
我两眼充血的盯着几十米开外的事故现场，看着烈火熊熊的变形车辆，看着王晓晴身上发着“光”，从爆炸变形了的房车中走出来。
忍不住愤怒的一声咆哮。
因为从小到大，我还没杀过普通人，这九个人就这样被她弄死了。
让我莫名的愤怒。
“我疯了？还不是你逼的？”
汽车的爆炸和火焰，并没有给王晓晴带来什么伤害，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光芒”当中，看着像是她身上的炁隔绝了伤害。
事实上，在房车出事的短暂瞬间，她施展某种秘术，把她的肉身灵体化了。
她借用灵体化，躲开了翻车爆炸的伤害。
她安全的走到了安全区域，才恢复身躯。
恢复身躯的她，身上的时装已经没有了，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的贴身内／衣。
明黄色的内／衣上，绣满了密密麻麻的冥文，符篆。
一看就知道是一件法衣，只是款式被制作的跟现代内／衣一样。
这套内／衣，跟着她一起灵体化一起躲开了汽车的爆炸和燃烧。
而她之前穿的时装，已经烧成了灰。
我看着从火海走出来的王晓晴，愤怒的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一耳光抽过去。
她侧面躲开，看也没看一眼那些被她弄死的人，以及身后的事故现场，咯咯直笑的看着我问：“陈副都主，我听说奇门组的职责，就是防止奇门中人用术法伤害普通人。我这一下弄死了九个人，请问，您要履行您的职责，抓我吗？抓我，奇门组没有纸人张家帮忙，肯定稳定不了现在的津门卫奇门江湖。”
“现在的现在的津门卫奇门散人，口口声声说被纸人张家逼的没路可走了，看到有钱人了就用术法剥夺，看到漂亮女人了就用术法占／有，一个个明明是为了钱，为了利，为了女人，偏偏说的像受害者。”
“别说是现在的江湖了，现在的社会那群普通人，谁又是干净的？”
王晓晴像疯了一样咯咯的娇笑不止，一拍她的脑门说：“扯远了。陈先生，陈少爷，陈副总都主，不就是死了九个人吗？你愤怒什么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本来……本来……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大恶人，万万没想到你是一个没见过术法杀人的雏……”
“对了，我说到哪了？嗯，奇门组的职责是防止奇门中人对普通人出手，我弄死了九个人，请问，您要履行您的职责，抓我吗？”
她就像疯了一样，捂着肚子咯咯直笑，笑弯了腰。
我眉头紧缩的看着她说：“上京东区和南区归我管。西郊属于西区，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哈哈……笑死了！西郊不归你管，哈哈……”王晓晴花枝乱颤笑得更欢了。
她疯笑了好一会，慢慢制住疯笑，恢复平静后，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老公一个植物人，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跟我有什么关系了？对吧！就像你说，西郊不归你陈副都主管辖一样。我一个小妇人要在这世上活下去，还有那么大的家业要操持，哪有那么多个人感情可以顾忌？”
“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我感觉到她做了杀夫的决定，正因为下了决定，她内心反而更加的煎熬和矛盾了。
我脱下外袍丢给她，没管她什么反应，转身朝温泉酒店那边迈开了脚步。
走路路上，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突然发现让人做选择，一点也不快乐了。
又或者说，真是我在让王晓晴做决定吗？
明明是奇门副总都主，在让纸人张家的王晓晴做选择。
身份和背后的势力，都在逼我们都在不停的做选择。
我看着前头的天，甩了甩脑袋说：“你当不回以前的张夫人了，我何尝还能当回那个没来上京之前的少年？所以啊，这人要着眼当下，莫问前程，除非一个人玩，不然别想摆脱那种无形的网。对了，我让你带来的施法材料，都跟着车祸葬送在了火海里，你这是要我放杜莉女儿的鸽子啊！”
她说：“我说你要那些施法材料干什么了？原来是送人。不过放杜莉女儿的鸽子，是你的事，跟我又没关系呢！”
“你身躯灵体化这门术法，是纸人张家的传承吗？”
“机密！”
“还机密？在你灵化的时候，随便一个驱邪手印，就能破了你的法，让你恢复肉身。我会阴阳遁，是道门十大山术排名第七的术法，衍生出来的一门术法，可以让你借虚丹，凝聚恶煞之体。实现真正的虚实转换。”
“什么条件？”
“没条件，免费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