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皮星涵的朋友,我叫陈奇,是一名术士。”
我蹲到皮星涵她哥面前,收扶着剑匣,友善的自我介绍了一句。
听到我的自我介绍,他松了口气念叨着:“是星涵的朋友啊!”
“是的。”我再次点了点头,又问:“大哥,你怎么称呼?”
“大哥不敢当,我叫皮有贵。”他慌乱的爬起来,手发颤的拍着衣服上的灰,紧接着又问:“星涵没事吧?她人呢?”
做为一个普通人,听到我自称是一个术士,注意点却放在他妹妹的朋友身上,并没对术士表现出来奇怪。
这一点就很有问题。
只能说明,他接触过同类人,并且不是偶尔接触,是长期接触,习惯了。
我跟着他站起来,很突然的冷着脸呵斥:“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
这句话,就是诈他。
他做贼心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后腰皮带,掏出一把折叠刀。
打开刀子,就朝我刺了过来。
我抓着他的手腕,后退着一拉,同时一脚踢在他侧腰上,把他的人踢的腾空起来。
他被拉着手臂,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我手一扭,他胳膊疼的匕首掉落,我松开丢开他的手腕,把匕首踢到一旁,看着他像虾米一样捂着之前被踢的腰,居高临下的再次问:“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
“那个贱/货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忍着疼,红着眼,脖子大筋跳动的爬起来,像发红的公牛一样朝我冲过来。
我转身躲开,一摆脚抽在他后退上,他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翻滚了两下,再次爬起来,发狠在四处看了看,发狠的冲向梳妆台,一拳打碎玻璃,拿起一块趁手的碎玻璃。
紧握着碎玻璃,手背弄的鲜血直流,他也没管,发疯的朝我刺过来。
我闪躲问:“你说你妹妹该死,总归有个原因吧?”
“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像蛮牛一样闷头拿玻璃刺激着我,一次两次的被我闪开,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
刺了有五六下,他都刺了一个空。
我看他没了力气,扶着腰气喘嘘嘘的盯着我,我再次说:“皮星涵的老公死了,儿子失踪了,公公也死了,我很想知道你在里头扮演着什么角色?”
“死的好,死的好,哈哈哈……”
他扔了手里的玻璃,坐在地上,下意识的甩着手上的血,似乎想把里面的玻璃渣甩出去。
甩的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同时疯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也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他笑累了,得意的瞥了我一眼说:“那个贱/人仗着嫁的好,就瞧不起我。我找她借五万块钱,她怕我还不起,敷衍我家里的钱归她老公管。我找她老公,她老公有钱开鞭炮厂盖厂房,却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拿一万块钱打发我,有把我这个大舅哥放在眼里吗?拿个死丫头还胳膊肘往外拐,跟我讲,他家盖厂房要钱,置办机器要钱,生怕我不还似的,让我年底一定要还。”
他越讲越愤怒。
我耐心的听着,他换了几口气,得意的看着我说:“你想知道她家厂房怎么炸的吗?想知道她儿子怎么失踪的吗?想知道他公公怎么死的吗?”
那得意的模样,就像是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想要让人都知道一样。
我点了点头。
他看着我,撑着地踉跄的爬起来,不屑的蔑视着我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我呸,想知道?那自己去查啊!”
看着他满脸嚣张和得意的样子,我转身朝房门外走去。
他看着我离开,先是一愣,紧接着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等我走出房门,他在房里笑的更加大声了。
明显的音量加大,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是想要讲他在皮星涵丈夫和公公的死里面,他扮演着什么角色,展示他的存在,获得存在感。
我没搭理他,等我走到堂屋大门口的时候,他在房里吼着说:“今晚你们都会死,都会死!”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都不需要再问他了。只要问皮星涵他哥跟懂行的什么人关系不错,就可以了。
但听到他的吼叫声,我配合的走回去,假装担心的质问:“今晚我们都要死?你知道什么?”
“想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满脸快意的疯笑,张狂的看着我。
我假装皱了皱眉头,冲上去,对着他的腿一脚踢过去。
他本能的往旁边躲,但没我速度快,被我一脚踢翻在地。
人摔在地上,痛苦的喊着疼,他却因为我动手,反而开心的笑着说:“你们今晚都会死,都会死,哈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念叨累了,笑累了,换了一会粗气说:“你说你是术士?你见过鬼吗?我见过。你懂风水吗?我懂。你知道那个贱/货家的工厂为什么爆炸吗?本来她家鞭炮厂选址的风水挺好,是镇上龙脉流过的位置,有福刑高照之势,但厂房是做鞭炮的,我只是弄了一个水麒麟藏在了厂房的家神后头,让水火不容,坏了厂子的风水。厂子就自己起火,走水爆炸了,哈哈哈……”
“炸的好啊,那个小王八蛋凭什么一结婚,就有钱开厂?还不是爹妈有钱。”
“他爹不就仗着一手做蜡烛的手艺,赚了点钱吗?牛什么牛,卖冥蜡跟死人做生意,有那么容易吗?只要稍微出点岔子就会死。知道她公公为什么会死吗?我只是掉包了一打冥蜡,就轻轻松松的弄死了那个老王八蛋。还以为那老王八蛋多能耐呢,阴灵讨债都挡不住,装什么装?”
他说着,笑着,猖狂的看着我说:“你牛批,你有本事弄死我啊?你要敢弄死我,看我做鬼会不会放过你?”
他嚣张的威胁着我。
那种有恃无恐的张狂,我看着都懒得鄙视他,转身朝房外走去。
他看我转身走开,爬起来,踉跄的追着我说:“不敢吗?你不是官方的人吗?你抓我啊?抓我去坐牢啊?喔,对了,你们是要讲证据的。那个贱/货家的厂子爆炸是意外。她公公横死,是心梗。她儿子失踪,监控拍到是被她公公接走的。你们没有证据,一点证据也没有,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你讲过鬼啊?你还懂风水啊?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顶多是听人指点的工具人而已。你真有本事,也不会混的这么差了,五万块都要找你妹妹借了。窝囊废才会把不是自己的能耐,往自己身上装,找存在感,显摆自己而已!”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用平淡的语气讲着这些。
然而这一席话却扎到了他的同脚,他愤怒的左右看了几眼,捡起地上的玻璃,再次朝我刺过来,大吼着说:“你凭什么怀疑我?你凭什么轻视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我背对着他往前走着,当他拿着玻璃冲过来,要抓我的肩膀,刺我的后背。
我没有往后看,往旁边挪开两步,他抓我肩膀的手抓了一个空,刺我的玻璃也刺了一个空,因为刺空他踉跄了两步,反甩着玻璃朝我削过来。
我退后着躲开,再次让他削了一个空。
我说:“疯狗一样的东西,别在这丢人显眼了。我要是你,拿玻璃自裁,化身厉鬼,弄死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可是,你敢死吗?你不敢,你也就跟狗一样在这发疯而已!”
“我杀了你,杀了你。”
他再次朝我刺来,我也没加快脚步什么的,闪躲着他的追刺,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院子。
他在追我的过程中,追累了,到了院门外,扶着门框,阴毒的看着我说:“你别狂,你有种弄死我。你不敢弄死我,那你给我等着,你们今晚都得死。”
他扔了手里的玻璃,拖了外套裹着受伤的手,踉跄到院子外,拉开一辆停车路边的丰田小车,坐进去,再次阴毒的看了我一眼,启动车子,开走了。
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我笑了。
因为之前他是装晕,我向冯书婷那一伙报名字的时候,他也知道我叫什么。
在他车子启动之后,我能感应到,他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不管他去找谁?跟冯书婷那三人一眼,只要念叨我,我都能感应到。
我目送着车子远去,转头看着远处巍峨的坟山,不禁笑了:“又炸出了一条鱼。”
这家伙背后的人在搞事情,不代表兴旺烟花厂的宋老板,兴隆鞭炮厂的余老板,还有黄主任,冯书婷那一伙背后就没人了。
只能说,都有人,并且还不是同一个人。
这小小一个镇子,懂行的人不少啊!
我收回看坟山的目光,回身走进院子,走到以古法做蜡烛的作坊前。
厚实的防盗铁门上,上的锁,我施展阴阳奇门遁术,穿过防盗铁门,走进了作坊。
进入作坊的一瞬间,摆在神龛里头的钟馗神像没有动。
但神像的一双眼睛,好似朝我看了过来。
我清晰的产生了一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