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星涵,皮星涵……好,好,我这就找他!”
老魏头软坐在地,慌乱的翻着身上的雨衣,好不容易掏出了手机。
发现手机没信号。
他焦急的一巴掌抽在自个脸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拿着手机走到大门口,外头依然下着暴雨。
透过雨幕朦胧的愣看到一个小男孩,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门口。
小男孩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杵着。
暴雨倾盆,诡异的是小男孩身上一点也没打湿。
老魏头看了看外头,又转头看了看我,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回头,踉跄到我面前,再次跪到地上,苦苦哀求的说:“陈先生,外头这么大的雨,手机也没信号,我上哪去找皮星涵?您一定有办法,求求您,求求您,您一定有办法,求求您,救救我……”
他语无伦次的磕着头。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当他不存在的看着外头的雨幕说:“从那女人乞讨一根蜡烛,你接它的话茬起,因果已定,我帮不了你。”
“求……求……”磕着头的老魏头,哀求的话顿住了,抬起头。
他跪在地上,一双眼睛从上往下看着我,眼中的恐惧,惊慌,焦急,哀求,变成了不满。
很快,他眼中的不满变成了愤怒。
是对我的愤怒。
他愤怒的撑着地,踉跄的爬起来质问:“陈先生,我能感觉到您有本事救我,您真准备见死不救?”
“喔?这还威胁上我了?”
我较有兴趣的瞥了他一眼,一脚踹过去。
动作迅速的一脚,他拿手扫挡我的脚腕,也跟着一脚踢过来。
可惜,我速度快,力量大。
他扫挡我脚腕的手,根本没起到作用,还因为抬脚踢我,失去平衡,翻摔在地摔了重重的一跤。
老魏头摔在地上,我紧跟着过去,一脚踢在他大腿麻筋上,又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把他踢成一个虾米,捂着肚子和大腿,缩成了一坨。
缩成了一坨的老魏头疼的脸上肌肉扭曲,瞥我的眼神,充满了凶狠。
就像一匹独行的老狼。
阴狠,恶毒,记仇。
我迎着他阴毒的目光,好奇的蹲在他旁边问:“那东西出现,我好心提醒你,让你当什么也没看到,一切交给我处理。你不顾我的叮嘱,招惹了那东西,你不敢惹那东西,反倒敢对我发狠。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比那东西好说话的?是什么给你勇气向我发狠的?啊?”
在我笑眯眯的询问下,老魏头瞳孔猛缩。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不敢置信的咬着牙,眼中对我的怨毒收敛了一些。
然而我会他心通,不用特意使用,也能清晰的了解到他对我的怨毒只是深深的埋到了心底深处。
甚至怨恨更深了。
我懒得管他怎么想,像看死人一般瞥了他一眼,站起来,起身坐到堂屋中央摆放的靠背椅上,欣赏起了大门外的雨幕。
“好心人,谢谢,我要的是一根蜡烛……”
打那么女人在门口消失不见,她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就没有停过。
听起来像是从外头的倾盆大雨传来的。
又像是从旁边房间传来的。
也像是从堂屋后头的楼梯间传来的。
更像是从头顶天花板传下来的。
“好心人,谢谢,我要的是一根蜡烛……”
无处不在的讨要蜡烛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堂屋里,阴惨惨的声音越来越冰。
不单是心底感觉的冰冷,连带气温也在真正的下降。
堂屋的墙面隐隐约约的开始渗水。
这可是北方,可不像南方潮湿,这种气潮的现象,有些诡异的反常。
劫气封镇,阴阳混乱,发生再反常的事情,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卷缩在地的老魏头,挨打的疼痛缓和过来后,他踉跄的爬起来,捂着耳朵,看着墙角渗出来的水,不断的打着寒颤。
踉跄着,朝外头看看,朝天花板看看,朝房间看看,拳脚乱踢乱打的打着空气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喝醉了酒,发酒疯一般。
更像是他周围有人一般,他在驱赶什么似的。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对那东西的恐惧,还有无可奈何,朝空气的苦苦哀求也是真心实意的,期待那东西能放过他。
然而神奇的是,他恐惧,无助之下,对我的怨恨却越深了。
似乎我坐在旁边不帮他,对他来讲,比让他恐惧又无可奈何的脏东西,还要该死!
他的恐惧,无助,无可奈何是我造成的吗?
不是啊!
偏偏他却记恨上了我,并恨那只缠着他不放的东西。
他心底的怨毒越深,身上的劫气就越重。
我看着他身上的劫气,彻底无视了他心底的怨恨,因为他死定了。
老魏头发了一会疯,气喘吁吁的闹得没了力气,再一次摔坐在地上,像狗一样朝我这边爬过来,爬到我脚边,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陈先生,我不想死,求求您,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救救我!”
“您不是像知道地方上有哪些宗族势力,还有利益集团吗?我说,我说。”
“扁担镇最大的宗族势力,是姓解,姓宋,姓余,姓黄的四个姓,全镇几乎有一半人是这四个姓。利益集团最早形成于上个世纪,是钢厂改组,员工下岗,被私人承包,那一波人后来做大做强了,到了这个世纪初,又涉及房地产,就是现在的鸿发集团。在这几十年中,鸿发集团也有几次易主,有的是赚够了把股份卖掉,有的是靠山倒台了只能卖掉,有的是内部竞争失败走人,现在鸿发集团的董事长,姓冯,人在香江,遥控着这边。我们能接触到的,也就是一个给鸿发集团打工的职业经理。”
“对了,镇上兴旺烟花厂宋老板的媳妇姓冯,跟冯发集团的董事长是远房亲戚。虽然不是很亲的那种,但却是资本力量与镇上宗族势力交流的纽带。”
老魏头之前怎么也不肯讲的事情,这会犹如竹筒子里倒豆子,全部给讲了出来。
我听了,暗自琢磨了一下,地方宗族势力四个,姓解,姓宋,姓余,姓黄。
大的利益集团,牵扯深远,眼下表面上的代表人物,是那个被喊冯总的女人。
我了解到了这些信息,站起来说:“你去香登拿一炷香,用五根,点上,拿在手上朝四面八方拜一拜,然后朝着大门外讲一声,说你这就去找蜡烛,让对方宽限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间之前,你一定会拿到一根蜡烛给它的。”
“啊?这样真行吗?”
“行不行,我不知道,得看对方急不急。你告诉我一个消息,我告诉你一个能解决问题的消息而已!”我说完,闭目养神,不再看他。
老魏头艰难的爬起来,踉跄到了香登前。
他在那翻翻找找,找了五根香,拿在手上,费了好大劲,哆嗦的点燃。
按照我讲的,拿着香四面八方拜了又拜,正要说话,他手里烧得好好的香火,烧熄灭了。
不断香火烧熄灭了。
那五根香,更是中间折断。
断成了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