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首饰盒乍一看黑乎乎的,貌不惊人,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其本身的颜色是黑红二色。
造型古朴,简洁大气。
杨帆伸手将盒子打开,里面空空荡荡。
之前家中虽然经济紧张,但是刘月娥还是有几件陪嫁过来的首饰的。
只不过是之前事情发生的时候,刘月娥就偷偷忙着去了一趟县城,把那唯有的几件首饰全给卖了。
在这个盒子的内部和外面也是如出一辙,大部分都是黑色点缀着红色混杂在一起,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美感,庄严大气。
“小妹你帮我去找块布,顺便再打点清水把咱家的豆油给我拿过来。”
这个时候杨帆心中已经大概断定这个盒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过想要进行具体的断代,仅仅依靠眼中的光芒也无法确认,还得从细节出发。
杨月二话不说走进厨房,没过多久就把所需要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杨帆用着这块干净的布蘸了些清水水后,倒了一点豆油在上面慢慢的搓揉开,将这个油渍向着四周扩散。
边上的杨建国二人看得一头雾水。
可就在下一秒钟。
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
随着杨帆手中缓慢的擦拭,这个原本黑乎乎及其貌不惊人的盒子,竟然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特殊光泽。
厚重按压,但是是那样的温润,有一种近似于珠宝的感觉。
可这明明是木头盒子。
而且过了没多久之后被擦拭过的地方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黑的深沉,红的深水。
本来还是貌不惊人,可是这会儿直接吸引住了目光。
看到这里哪怕是老两口并不怎么明白这些古董文物,但是也反应过来了,这玩意儿这么好看,肯定是个值钱宝贝。
杨帆神色平稳,静静的继续擦拭,突然间在视野之中出现了一道暗淡的金瓜,这是一条极细的线条。
顺着这根线条慢慢的擦拭过去。
金色暗雅的花纹也显现出来。
“西汉时期的描金绘纹漆器。”
老两口并不怎么了解漆器,但是又是汉代的又是描金的,听着就是好东西啊。
“真的是怪了,这玩意儿我用了几十年了,都没发现他长这样子,你是咋看出来的?”
这毕竟是带过来的嫁妆,刘月娥也一直都在好好的收着,哪怕基本上不怎么戴首饰,可是隔三差五都会拿出来擦一擦。
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个盒子竟然这么美轮美奂。
如果说刚开始出现的黑红二色是古朴大气。
那么到后面的金色描稳出线的时候,则一下子变得低调奢侈,充满着贵气。
“这东西可是漆器制作极其的繁琐,也不是寻常能够用的,又是描金绘文,上面用的可全都是金漆。”
杨帆开口解释。
“我估计老妈你家祖上应该是富贵人家,只是后来觉得这东西在村子里面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用了一些手法遮掩了其真正的面貌。”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他开了天眼一时不查也不会往文物上面去想。
漆器的制作手续复杂,光光是大漆,就不知道需要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
大漆,从采取到制作需要漫长的时间和繁琐的工具,而且这玩意儿是有毒性的。
即便是在现代这玩意儿也是价格贵的惊人。
更不要说是西汉时期了,那是真正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想一想,整个村子都是逃难过来的,看见了这些宝贝难免不会升起歹心。
所以用了特殊的手法将其表面涂抹了一层伪装色。
之所以能够保存到今天,品相还如此完好,极大程度要归功于这种特殊的手段。
古时候那些贵族是真正的吃饱了撑的,他们可以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吃喝玩乐上。
所以说这些巧技不知道有多少。
看看现在华夏那些非遗的传承,就能明白古代的奢侈到底是有多么奢侈。
东方的贵族奢侈时,那往往是有钱也不一定搞得定的,相比较而言,什么手表豪车那就要差得老远。
要不是因为他刚好得到了传承,也不能够这么轻松,就让这个盒子散发出本来的风采。
在传承之中,这门手法叫做遮光。
顾名思义就是遮住其本身的光彩。
制作及其的繁琐,尤其是对应不同的宝物,所需要不同的材料。
可回报也是极大的,首先能够遮掩其阵容,免得被有心之人盯上,其次,这也算是一个保护层能够更好的传承下去。
至于说想要破解到也简单,只要将这一层保护层清洗掉即可,其中用清水和豆油是最简单的,要是没有的话,慢慢的细心擦拭也能够见效。
区别就是后者需要更多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人会对这么一个盒子有那么多的耐心,擦擦干净就行了,难不成还一直擦个不停。
对于自家祖上到底是不是贵族,刘月娥显然没有那么在乎,反倒更在乎这个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
看着自家爸妈这一副期待的模样,杨帆沉默了片刻之后给出了一个极其保守的价格。
“比咱家腌咸菜的坛子要好上一些,估计能卖到500万以上吧。”
前些时间他恶补古玩行情的时候,就大量的查阅过不少拍卖行的资料,对于各类的文物拍卖价格已经是有一些把握。
秦汉时期本就是漆器制品空前繁盛时期。
从石器时代末期,华夏先民就已经掌握了漆器的制作方法,到秦汉则是到达了顶峰。
西汉的漆器而且如此的精美。
保存得又如此完好。
一年之前有一家拍卖行也拍出过类似的东西,最后的成交价是1500多万。
当然这个价格稍微有点虚高是碰到了买主,不过就算再保守1,000万也是有的。
只不过单纯不想刺激到自家父母,才给出了一个极低极低的报价。
可谁知道,即便是这样,刘月娥和杨建国都有些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连忙扶着桌子坐到了椅子上,神色呆滞。
许久都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