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心口好痛。”
“才出院三天，衰竭又发作了么？”
方贤手捂着胸口，翻来覆去。
他感觉胸口很闷，呼吸急促着。口干舌燥且伴有头晕，还出了一身的汗。
越躺越难受，他只好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
身体已经被强化了好几次，但心脏的损伤却怎么也修复不了。
他抽了一张纸咳嗽起来，心悸不已。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方贤咳出了带血丝的泡沫。
邻床言庆被方贤的动静吵得半醒来，迷迷糊糊问道：“阿贤，你干嘛呢……”
方贤没有回答，他抽搐着应付心脏的痛苦。
言庆见没人回答，但动静依旧还在。他只好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方贤那蜷缩的后背。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便试探着问道：“阿贤，没事吧？”
方贤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嘶哑着说道：“心脏衰竭发作了……言庆，你去帮我在书包第二隔里拿一下止痛药。”
听闻此话，言庆才反应过来；他顾不上问方贤更多，就赶忙去取止痛药了。
“阿贤，药来了。”
言庆拿着药瓶，又帮方贤打开了水杯盖子。
方贤接过药刚要吃，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在脑海中响起：“小子，不要吃药。这种持续的痛苦，可以让你精神力大幅提升。”
是谦卑者，一天没动静的他终于说话了。
“你神经病吗，看不见我现在快难受死了吗？”方贤咬着牙回应道。
虽然被骂了，但谦卑者并没有生气。
“小子，嗑药也解决不了问题。止痛药可以止你一时疼痛，但该衰竭还得衰竭。还不如先利用这份痛苦，让自己变得更强呢？”
“奇葩……”
方贤看着脑海中的神殿，眼神有些麻木。
正常人谁脑回路会如此清奇，利用病痛来提升实力？不过好像也有点道理，吃止痛药解决不了问题。
方贤叹了口气，手中抓着的药瓶又放了下去。
“嗯？方贤，你怎么又不吃了？”言庆疑惑地问道。
方贤忍着痛苦，无奈回答道：“之前神殿试炼结束，有个混蛋告诉我发病不要吃药。要强行撑着，这样可以锻炼精神力。”
啊？
言庆懵了。
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修炼方法？
“行了，言庆你回去睡吧，我自己应付得来。等发病期结束，我就恢复正常了。”方贤平静了一些说道。
言庆有些犹豫。
但看到方贤那认真的模样……也只能轻叹一声，顺从其心意了。
方贤缓了一阵，带着怒意看向神殿：“老家伙，你告诉我怎么练！如果没有用，我就让面具把神殿也吞了。”
见方贤气急败坏，谦卑者还是保持平静。
“很简单。”
“你只需要集中精神，用心感受这份痛苦。直面与它对抗，磨练意志就好。”
方贤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是他住院以来，第一次不吃止痛药硬抗发病期的痛苦。
他眉关紧锁，两只手狠狠抓住床单。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全部投入在感受上。
“苍天对我降下无数劫难与惩罚，生活也充满悲观与绝望。但只要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方贤身体靠在墙上静静说道。
求存，仅此而已。
……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终于变轻了。
方贤松了口气，靠着墙缓缓滑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精神力涨了多少，已经没心思关注了。
现在只感觉好疲惫，他得睡了。
梦中。
方贤研究起面具来。
只见面具背面又出现两行小字。
精神力：蕴养境［蓄满度（44/100）］
今日增涨：24点。
24点，这个速度是快还是慢……方贤正想着。
这时，神殿飘进了他的梦境。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小子怎么样，收获还不错吧。”
方贤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第一次修炼精神力，没有标准也没个参照。光凭感受来说，自己也不好判断。
“修炼精神力，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你发病前才蕴养境初期，短短几小时就到了中期。这么快跨越一个小阶段，你真的很出色。”谦卑者感叹地说道。
方贤微微动容，但还是佯装镇定：“到中期了么，那还不错。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我这几小时的煎熬。”
“不说了，我要离开梦境去深度睡眠了。”伴随着沉闷的心跳声，他有些衰弱地睡去。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
方贤恍惚地眯着眼睛，逐渐清醒了过来。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但精神格外明朗，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
外面朝阳初升，一切都在复苏。
他缓缓坐起身来，头部传来一阵眩晕感。只能用手撑住脑袋，慢慢地走下床去。
邻铺的言庆睡的正香，方贤没有打扰他。
洗簌完毕后，就出了宿舍。
去活动室的路上。
“小子，昨晚精神提升比较快，所以你的心境也得跟着强大起来。不然时间久了，你脆弱的心境可承受不住这样庞大的精神力。到时候你会经常胡思乱想，修炼无法安心觉也睡不好。”
“所以小子，你需要一次成长。”谦卑者在脑海中认真说道。
方贤挑了挑眉，眼神凝了凝说道：“那我该怎么做？”
谦卑者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一直那么僵持了很久，他才用沧桑的声音说道：“你……应该去独自走一条路。”
“一条无人之路。”
方贤有些疑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走个路就能成长？”
“对，但必须是无人之路。”
“你不用自己猜，跟随我的指引就行。我会带你去走那条路，不会太远。”
方贤点点头：“好，那我先去社团请假。”
……
活动室。
方贤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婉清在。
“社长，我想请个假……”方贤挠了挠头说道。
婉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迷惑：“今天本来就放假啊。”
方贤愣了愣，随即掏出手机。
今天星期六。
方贤看着时间，尴尬地咧了咧嘴。
“怎么，你要去哪？”婉清问道。
方贤走到窗户边，指着学校大门的方向：“我去外面转转，散散步。”
“嗯？”婉清眼神更加迷惑，盯着方贤上下打量了一番。
方贤咽了咽口水，身体不敢乱动。他脸上嘿嘿笑着，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想法。
婉清摇摇头头，也没看出来什么。于是便不再阻拦他，淡淡说道：“那你去吧。”
方贤松了一口气。
正要离开，却又被叫住了。
“把刀带上，自保。”
说着，婉清将那两把黑刀扔了过来。
方贤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去接结果没抓稳。
当——
黑刀掉在地上，他猛的一激灵。
“沉啊，这你让我怎么拿？”
婉清忍不住笑了：“背着啊，怎么拿。”
“……”
无奈，方贤背着两把沉重的黑刀离开了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