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选择
萧祀今天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要向女孩告白,要送女孩一个私订终身的礼物。
他从身上掏出一根翠绿色的钗子,钗子的一端雕刻着一只生动的凤头,凤头仰天长啸,雕琢之间彰显了凤凰的傲气。
翠绿色的凤头钗在这朦胧的夜间显得格外漂亮。
萧祀将凤头钗递到了顾凝的眼前,说:“这只凤头钗是我在湖城的李师父那定制的,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顾凝看着凤头钗,心里满是喜欢,看了眼正值少年时的萧祀,那眸子里的光芒照进了她的心房。
顾凝低下头靠近了萧祀。
萧祀有些不明白,搞不清楚顾凝是要还是不要。
他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萧祀还是个少年,猜不透女孩的心思。
顾凝也是个少女,除了少女的羞涩,还有一丝丝早熟的思想。
许久不见萧祀有动作,顾凝忍不住了,说:“女孩把头伸过来,就是要你给她带上钗子。”
萧祀顿感如梦初醒,赶紧给顾凝带上了钗子。
顾凝顶着头上的凤头钗,对萧祀羞涩地笑了起来。
顾凝也没有说话,脸上已经感觉到有火焰在灼烧一样,她能想到脸上肯定一片通红,她只是看着萧祀,她怕一张嘴就露怯了。
萧祀有些紧张,又觉得这个时候的顾凝好漂亮,下意识地说:“你真好看,这脸红得跟李二爷养的猴子pi股一样。”
萧祀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回过神来,却已经晚了,只见一个巨大的巴掌“啪”地一下扇在了他的脸上。
“哼!萧祀,你王ba蛋!”顾凝生气地起身就往湖城走。
萧祀顿感完了,自己这嘴没个把门的,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转身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顾凝,我错啦!我不该说你的脸红得像李二爷家的猴子pi股,我该说像水果摊上的红苹果。顾凝,我错啦!”
“哼!晚拉!”
就这样,他们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的走在回湖城的路上。
记忆也到了这里。
萧祀看向回湖城的道路,那里似乎还有顾凝的身影。
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他自然会想到身为请神师的宿命。
他看到段追也在发呆,他说:“小子。”
段追立即回答:“师父。”
“这里没外人,不要叫我师父,我不收徒弟。小子,问你个问题,你想学请神术是为了什么?”
“请神术?”段追有点不太明白。
“就是招魂,这个法门的名字叫请神术。”萧祀再一次的解释。
“哦,原来招魂叫请神术啊。我想学习请神术是为了复活我的弟弟。”
这个答案是自段追遇到了萧祀之后一直在心中环绕的想法。
段追相信,既然请神术能将人的生魂请回来,那一定也有办法让一个人复活。
萧祀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少年,他知道少年心里的想法,也知道少年在失去亲人之后的悲痛,但是那又怎样。萧祀明白,在这个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哪怕拼尽全力,粉身碎骨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请神术无法复活死去的人。”
“那王叔是怎么活过来的?那李家李大当家的生魂是怎样回来的?”
段追不敢相信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
“请神术只能短时间将死者的生魂请回来还愿,而你那王叔的肉身不过是靠那一缕生魂的执念所维持着行动及说话的能力,当送神之后,他就会消散。而李大当家因为肉身被大卸八块,他要回来还愿,只能借助你的肉身,那个时候你就是聚魂阵内的媒介。”
“那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再生?或者我留在这世间?”
萧祀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有修行者,有十三种法门,而一个人的魂魄分为三种,一种是生魂,为凡人的魂魄;一种为灵魂,修行者的魂魄;最后的一种是神魂,只有修炼神魂术的修行者才会拥有。你弟弟是哪一类?”
段追自然知道师父说的意思,他有些沮丧地说:“凡人。”
“是的,就连我也只是灵魂,死亡之后我也无法复活。只有修炼神魂术大成之后,此人神魂可以夺舍他人,将别人的肉身占为己用,那样也是另一种的复活。你弟弟既然是凡人,就算我能将他的生魂召唤来,也只是他死前的执念,在聚魂阵内他也维持不了太久。”
段追紧皱眉头,眼睛里流露出说不尽的绝望。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每当想起弟弟死前在我怀里说的话,我心里就难受。他说,他不想死,不想我丢下他。”
说完,段追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师父,能为我弟弟做一次请神吗?我想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萧祀摇了摇头,说:“我曾经路过一个村子,那里也和你们村子一样,到处是尸骨,村子也被人焚烧了,我也试图用请神术为这些人还愿,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但是…我发现他们的生魂都被人用邪法给吞噬了,请神自然是毫无结果。你们村里应该也是相同的情况。”
段追惊讶地看着师父没有说话。
他有些明白师父为什么不愿意为弟弟请神了。
段追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村里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在他睡着之后有人吞噬了村里所有shi体内附着的生魂,那弟弟和奶奶也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了。
“小子,你还想让我帮你去请神吗?”
段追怔怔的望着师父,摇了摇头,说:“那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将这次请神的报酬给你,你去盘一个铺子做做生意,或者去买一个小点的宅子再去谋生计。”
段追摇了摇头,说:“师父,我想做你的徒弟,我就想跟在你身边。”
萧祀昨晚思考了一夜,他看到这个少年,也想到了曾经是孤儿的自己,其实已经心软了,他明白若不是师父收留了自己,他早就死在那兵荒马乱的时代了。他身上何尝不是背负着仇恨,只是那仇恨他该找谁去报呢?这蹉跎一生,如今依旧孑然一身,心里的愤恨与不公找谁去述说呢?
“那好吧,你就跟着我吧。不过,小子,你记住,我们依旧不是师徒关系。”
段追望着师父,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求,可是他明白师父是铁了心不收徒弟,他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段追相信,终有一天,他能感动师父,让师父收自己为徒的。
萧祀见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摇了摇已经喝净的空酒坛,一把扔掉空酒坛。
酒坛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酒香四溢。
“小子,天色也不早了,带上东西跟我走吧。”萧祀说完自顾自的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段追赶忙拿起东西pi颠pi颠地跟了上去。
当然,段追并没有忘记没有喝的那一坛酒。
回城的路途很快,萧祀身法轻盈,段追在身后只能以小跑的方式跟着。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
“找个地方休息。”
“哦!”
“小子,要不要带你去烟花楼见见世面,过一过快活日子,那儿的姐姐们很漂亮哦!”
“不要!”
“切!小子不懂大人的快乐!”
一路上,他们互相贫着嘴地回到了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