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条件
湖城，烟花楼内。
烟花楼内因为大门紧闭，窗子也是紧闭的，没有阳光透进来，里面的灯笼都是亮着的，让紧闭的烟花楼内有了夜间的盛况，不过少了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恩客们。
烟花楼内极其的冷清，若是夜间那扈四娘已经打算闭市一天，主要是为了能让道长在这里招魂。那些姑娘们也因为萧祀的到来都聚集在了大堂，有的在二楼往楼下看，有的在一楼桌椅旁看着进来的道长和少年，还有的与扈四娘亲近就在扈四娘de身边。这里面各个姑娘间的关系也都表现了出来，而之前帮助过阿一的牡丹一直在二楼，她看着楼内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想与其他人有什么瓜葛。
段追进来以后，四下打量，里面的姐姐们都是婀娜多姿，美若仙子。
曾经，段追想进来被人拦了下来；今天，他随着师父进来看到了这里的真容，原来这里就是张伯说的烟花之地啊。
段追还从那些姑娘de身上闻到了各种鲜花的香气，他觉得这儿就像冬日之后的春天，百花齐放得让人沁人心脾，也许这就是那些男人们留恋的理由。
厅内除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花梨木八仙桌外，以前在厅内的桌椅都移到了外围廊道上去了，之后萧祀还和以前一样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而扈四娘坐在萧祀的对面，段追一直站在师父的身后。八仙桌上放着之前扈四娘承诺的上好雕花酒，扈四娘急忙为萧祀倒了一杯酒，酒水瞒过酒杯的八成后扈四娘就收回了酒壶，这是烟花楼给客人倒酒的礼仪，八分满留一线，出了这烟花楼就断了这份情。
若有念想再续前缘，会给出明示，或送上一份礼物，下次再来点这位姑娘。
段追明白，他不能喧宾夺主，失了师父的颜面。
他曾经听师父不止一次说过这里，这次却是第一次来，心里难免有一些好奇，有一些激动，当然还在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快，段追就看到了依靠在二楼的牡丹，她还和半年前一样美丽，只是段追有些不明白，她的脸上为什么有着一丝的冷漠，偶尔还透露一丝焦虑，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只是，段追心里有了一丝的念想，阿一最近怎么样？
她找到她的亲戚了吗？
关于扈四娘de信息他在之前的信笺上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此次师父过来也是为了帮助扈四娘为亡夫招魂，而师父来此的目的，他从见到信笺开始就在猜想了，该不会又像在李家一样，为了某样东西吧？
扈四娘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扈四娘，我为你的夫君招魂，我想要你手上的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定海沉香珠。”
扈四娘先是一愣，接着变换出一丝的犹豫，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段追没有注意到，萧祀可是看了个真切。
“看来，道长的消息灵通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道长要这颗东海之底出的珠子有何用处？”
扈四娘记得，曾经彻夜难眠的时候，来了一位东海来的恩客将这定海沉香珠送给了她，自她听恩客之意佩戴在脖子上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失眠的困扰，至于这珠子的具体用处她也不知道。
曾经，扈四娘还专程去打听过这个珠子，只知道这珠子世间罕有，能炼药制丹，也能安定心神，她之后也没在人前显露过这颗珠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萧祀既然顺着消息来了。
忽然间，扈四娘有种道长此次的出现就是为了她脖子上的那颗珠子。
“这个，四娘就不用打听了。”
扈四娘又为道长小酌了一杯，也为自己酌了一杯花雕酒，一口闷干净，脸上挂起了笑容，说：“我曾经因为焦虑而彻夜难眠，日渐消瘦，假以时日说不定就会香消玉殒，还好我遇到了东海来的恩客送了我的珠子。”她从胸口内掏出了一颗漆黑如墨如黑色珍珠的珠子，只是珠子上有着奇怪的纹理，细细看着像是图腾中的水纹。“自佩戴上这枚珠子之后，我就再也不曾失眠过，气色也日渐好转，只是道长要这珠子，奴家有些不舍。”
“扈四娘是不愿意咯？”
“那倒不是，只是奴家太想夫君，若能见到夫君，割此一爱也未尝不可，只是奴家以后的睡眠该怎么办？”
“那扈四娘de意思是给还是不给呢？”
萧祀也没有多言。
段追看着他们在桌前聊着天，至于扈四娘给不给，段追倒不在意，他更好奇的是师父要这颗珠子干什么。
段追细细地打量着扈四娘手中的珠子，他从这珠子之上看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在流转，他甚至还闻到了海边潮汐涌来的气息，身子似乎被一阵海风扑面，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段追心里一阵惊奇，他离这珠子有一米多远，却能感觉到珠子向外释放的气息，想必这珠子着实了得。
忽然，烟花楼的门被人推开，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门口。
段追也不例外。
接着，他们看到了两个彪形大汉抱着一个麻袋走进了烟花楼，麻袋内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从麻袋的形状，段追觉得里面一定装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姑娘。
着烟花楼内，除了那些彪悍精壮的打手，哪还有其他的男人。
这群人来的有些意外，引起了烟花楼内一阵喧哗，也引起了段追和萧祀二人的注意。
萧祀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的厌恶，他想着又有一个女孩进入了这地狱般的囚笼。
那麻袋内的人开始扭动，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还在挣扎，不过很快就被壮汉的两拳给揍安静了。
他们打断了扈四娘de话语，扈四娘脸上有些不高兴，不过她明白两位壮汉出去是有了收获，心里的不高兴随即消失不见。
“抓回来了？”扈四娘问。
两位壮汉也不见外，扛着麻袋走到了厅内，他重重地将麻袋扔到了地上，一边去解着麻袋上的绳子，一边说：“这小妮子还蛮倔的，我们哥俩好不容易才抓到她。”
萧祀没有说话，他虽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事情，不过他明白，也许是这小姑娘de父亲欠了赌债后将女儿卖到了烟花楼，他也不便过多插手。
“道长先喝一下我们烟花楼内上好的花雕酒，我先去处理一下烟花楼的私事，等下再与道长详谈。”扈四娘起身走向那两位壮汉。
萧祀嗯了一声，喝着酒，看着扈四娘去处理烟花楼的私事。
至于，烟花楼那些女子们也对这些事是见怪不怪，她们除了有一些可怜的神色，大多都已经冷漠如常，见惯了这场面。
不待扈四娘走到壮汉的身前，麻袋内的小姑娘已经露出了头。
段追看到是小姑娘de时候先是一愣，接着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一个名字：“阿一！”
萧祀也注意到了段追的行为，问：“你认识？”
段追连连点头，说：“她曾经给过我馒头。”
“哦？”萧祀看向小姑娘，忽然间也是一愣，他心底的一根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看到了阿一后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顾凝。
阿一长相清秀，虽然与顾凝小时候有几分神似，不过最相似的是那双眼睛，她那惊恐的眸子里闪耀着星光，就像顾凝的眼睛一样清明透亮，只是少了一些顾凝身上的古灵精怪，他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一时间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