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公司的玩法，就是用空头承诺换取某一方的实际资源，然后再用这到手的资源去换取更多资源，一直滚雪球，把总体盘子越滚越大，在最后的大雪崩之前，能一直滚下去。
而若在大雪崩之前，能够找到盈利模式，让这大雪球内部自成循环，就可以把皮包公司变成正规公司，一举成功。
展廿一就是用一个空壳子公司的名头，骗到了刘茜茜的歌曲和MV广告，然后骗唱片公司的时候失败了，又用另一个空壳子公司骗到了黄博的歌曲，再拿这些歌到企鹅公司来忽悠。
而所有的互联网公司基本都是给投资人画一个好看的大饼，然后一个劲地忽悠人投钱，但至于啥年月能真的盈利，天知道！
在某种程度来说，那些一直在烧钱的互联网公司，和展廿一这种没啥本质上的区别。
为了能够盈利，互联网公司啥都敢干，微创新更是家常便饭，也不独这大企鹅一家，只不过大企鹅做的最彻底也最成功罢了。
展廿一是不怕大企鹅搞微创新的，因为他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把大企鹅的发展路线给掰弯！
作为一个扰动源，他需要钱吗？
钱就是工具，却不是目的，这点不能搞混！
扰乱世界线，让世界发生偏移，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商业机密泄露，而且有些东西，有钱也是做不到的，必须得借用大企鹅的力量，让大企鹅去做才行。
“其实很简单啊！”
“贵公司手中最多的，便是那数以千万计的用户，而贵公司最发愁的，则是如何让这些用户变现。”
“而发行行业，则是最适合贵公司将用户变现的！”
曾黎清眉头皱起，反驳道：
“这话不对！”
“虽然我对于发行行业不是很了解，但我也知道，这发行的最终目的，是把商品卖给顾客。”
“无论是唱片、书籍、影碟……还是什么其他的商品，都得解决销售渠道的问题，而这些销售渠道我公司都是不具备的。”
“我公司也不可能招募地推团队，去跑到全国各地建立销售网络。”
“还是说，贵公司其实是有这种销售网络的？”
“那贵公司自己发行不就好了，为何还要找我公司合作呢？”
面对曾黎清的质疑，展廿一伸出食指，笑嘻嘻地摇了摇。
“不不不！”
“贵公司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
“你要有创新性思维啊！”
“发行确实必须有销售网络，但谁说这销售网络必须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呢？”
曾黎清一愣，目光一闪，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是指网络购物吗？”
“但现在网购并不是主流的消费方式，哪怕是在互联网和信用卡消费高度发达的米国，亚马逊也只不过是销售图书，却不是发行图书。”
“而在国内，无论是网络的普及度，还是支付手段的多样性，甚至就连快递物流行业，都无法支撑网络购物的大范围出现。”
“倚靠网购来建立发行公司，只怕并不是个好主意。”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曾黎清的热情立即又淡了下去。
“不不不，不是网购哦！”展廿一依旧笑眯眯的。
“不要总把思维方式限制在米国已有的商业模式上面嘛！”
“我们要多搞创新，不要总搞微创新呐！”
“常规的发行网络，卖的都是实物产品，所以才需要实体店作为销售的终端，但是如果我们销售的是电子产品，那只需要在网络上提供数据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实体店。”
曾黎清听完之后，眼睛眨巴了两下，感觉……这不就是公司刚立项准备微创新的企鹅秀么？
“莫非贵公司开发了什么电子产品要在我公司出售？”
那可太好了！
曾黎清脸上的笑容又热切了起来。
如果不好卖，我们就收你的发行费！
如果好卖，我们就微创新了它！
“不是什么电子产品，就是流行歌曲。”
“流行歌曲？”曾黎清听完之后，立即就没兴趣了。
这东西没法微创新呐！
原本的历史上，企鹅音乐是在05年的时候才上线的，目前应该还没看到发财的路子。
曾黎清摇摇头，反问道：
“现在唱片业不是有各大发行公司存在吗？”
“虽然盗版业非常发达，对唱片业影响很大，但碟片销售应该还是各唱片公司的主流营收吧？”
“而且网络音乐盗版的严重程度，远比实体盗版要更大，也更快速。”
“实体音乐盗版，从提取音源，到灌装录制，再到派送到各地销售网点，怎么也得一两周甚至一个月。”
“有了这段空窗期，好歌的销售量还是很可观的吧！”
“可网络盗版，你今天发上去的歌曲，明天网络上就到处都是了！”
“我不觉得网络音乐能赚到钱！”
面对曾黎清一连串的疑问，展廿一依旧笑呵呵的，不急不忙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策划案来，从桌面上滑了过去。
“能不能赚到钱，关键还是看具体的玩法。”
“单靠贵公司一家，那肯定是玩不下去的，但是整合多方资源之后，就未必不行。”
“这上面有我关于赚钱方式的详细计划，曾总不妨先看过之后，再下定论。”
曾黎清瞄了展廿一一眼，拿起策划案认真地看了起来。
展廿一从公文包里拿出黄博的歌曲碟片，递给旁边的秘书。
“我连歌曲都做好了，男女都有，分别针对不同的目标用户群体。”
“虽然说不一定夸口说一定可以多么爆火，但是质量绝对是在优秀一级的。”
“来，你先听一下。”
秘书急忙接过，把音箱连接好，很快，优美动人的旋律就从音箱之中流泻而出，在办公室之中回荡起来。
虽然碍于成本问题，这歌曲碟片制作的比较糙，连编曲都没有，但办公室内也没有专业人士，听歌基本就只能区分“好听”和“不好听”两种，纯靠感觉。
展廿一很确信，曾黎清对歌曲的判断，一定会是“好听”！
等黄博的几首歌唱完之后，曾黎清那边也把策划案看完了，他将策划案合上，放回桌面，开始愣愣地出神。
展廿一也不催他，自顾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让他仔细衡量其中的利益得失。
又过了许久之后，曾黎清才重新把目光投注向了对面的展廿一，皮笑肉不笑地拒绝道：
“展总的方案写的非常精彩，歌曲准备的也很充分，显然是用了心的。”
“这方案里面有很多东西我都从没听说过，想来应该是原创。”
“创新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创新的风险太大，不知道多少公司搞创新，结果死翘翘了，我们不得不谨慎啊！”
“方案里很多东西都只是设想，逻辑方面确实严谨，但实际上却严重缺乏论证数据，实在是难以作为判断依据。”
“若是想让我们投入大量的人脉推动这个新东西，那我个人觉得，还是不太值得冒险！”
“还请展总理解！”
“但如果展总有什么成功案例拿来给我们参考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