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银凰,从那衣裙上飞出,银色的羽翼在天空中肆意的飞舞着,高傲的头始终昂扬着,冲着那象征着毁灭与新生的雷劫,奏响了属于自己的乐章。
一道乌云浓缩成了一道雷劫,在空中化形成了一头耀武扬威的雷电狮子咆哮着,朝银凰冲来。
这头狮子试图与银凰搏杀,只不过仅仅在一个照面就被银凰撕扯得支离破碎。
“这第一道雷劫,居然就直接化形了。”林落尘神色凝重,“那岂不是说这第九道雷劫,定然是龙形雷劫。”
古书上面曾有过记载,当第三道雷劫开始化形的时候,就有很小的概率会碰上龙形雷劫。而若是第二道就开始化形,那么就有很大的概率会碰上龙形雷劫,如果是第一道就化形,那么百分百的会碰上龙形雷劫。
这衣裙能不能够顺利渡劫,怕是有点悬了。
那毕竟是龙形雷劫啊,从远古时期开始能度过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法器了,那更是完全没有啊。
第一二三道雷劫都轻而易举地被银凰撕扯成了碎片,但林落尘知道这第四道雷劫才是雷劫开始显威的时候。
“滋啦。”乌云摩擦的声音不断在天空中响起,这第四朵乌云也开始了化形。
一头赤火龙带着无比的狰狞与丑恶,煽动着他的火红色的翅膀,嘴角冒着雷电与火的,龙吟一声,朝着银凰冲了过来。
“锵锵!”银凰毫不示弱,一双银色的翅膀拍动,速度比上了赤火龙,不知道是快了多少倍。
都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而这银凰怕是也差不了哪里去。
只见空中一阵阵银光闪过,只能看到赤火龙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能听到的仅仅只有银光的破空声,还有赤火龙那无能狂怒的嘶吼。
赤火龙咆哮一声,周深出现大片大片浓密的雷霆还有火焰。
这是一个笨办法,但毫无疑问的却是当前状态下最有用的办法。
面对高速移动,且自己无法捕捉到对方一举一动的敌人,使用这种大规模无差别的攻击手段,往往最有效。
你不是要打我吗?那就来呀。
但林落尘清晰的知道赤火龙在一开始就已经走远了。
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那银皇可是至尊银皇啊。拥有空间属性的银凰,想要破开你这点防御,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的,下一瞬,银光闪烁之间,这条赤火龙就支离破碎了。
虽然赤火龙只是真龙一族中血脉靠边缘的龙,但却已经跨入了真龙的范畴。
每三道雷劫威力都会上升一个档次,那岂不是意味着第七第八第九道雷劫至少都是上位龙族那个阶层的。
而且根据林落尘的推断,这第九道雷劫,应该就是空间银龙了。
“林落尘别看了。”凌千夜焦急的声音传来,“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灾难吗?它出现了,就在东方。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北天圣地赶来。那玩意儿应该就是来找你的。”
林落尘心神一凝。
凌千夜的这番话基本就宣判着来者并非是终焉。
因为如果是终焉的话,北天圣地是不可能接收不到消息的。
难道是文渊?
“那股气息佷邪,但是却又充满了高贵,他不屑于击杀沿途中的任何生灵,似乎是在俯视我们一般。”说到这里的时候,凌千夜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怒气,“就像,就像是把我们当成了蝼蚁一般。”
任凭谁被别人当成了蝼蚁,这种感觉恐怕都不会觉得好受。
“高贵,强大的又不屑于滥杀。”林落尘喃喃自语,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个可能,一个他极不愿意相信的可能,“你可不可以判断到这件事情,与秦家有无关联。”
如果真的与秦家有关联的话,那么这个人怕就是天上人了。
“秦家?”凌千夜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林落尘的话,再一次使用了命运之瞳,但这一次它是全开。
张开的时间不长,足足有五秒,可就在这五秒之间,凌千夜的头发由黑发悉数变成了白发,容颜迅速苍老,变得鹤发鸡皮,双目中流出鲜血。
这一次使用命运之瞳的代价,远超二人的想象。
“不用担心,仅仅只是一些命运的反噬。”凌千夜沉着冷静道,“过个一两百年就会好了。我用命运之瞳也算了,这件事情不仅与秦家有关联,与天门也有关联。”
“哦豁,完蛋。”林落尘说道,“完了完了。”
“你倒是振作起来啊,现在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只有你!”凌千夜怒喝道,“如果你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有是有办法。”林落尘一本正经道,“待会儿那生物若是来了,记住,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把自己的嘴巴死死捂住,不要传音,哪怕是用精神力互相联系,也不要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那面临的就只有死亡。所有的事情交给我。”
“为什么?”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因为他也从来没有召唤过的来自天上的生物,所以他也无法评判,这所谓的高声在那天上人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杜绝一切可能便是,不要说话也不要传音。
“好。”凌千夜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去通知圣主的,接下来就看你了。”
凌千夜离去,林落尘站在山崖处,眺望远方。
“出来吧,师父。”林落尘轻声唤道。
然而却没有任何动静。
“别闹了,你我有灵魂契约,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林落尘轻笑道。
除了清风除了流云,除了那头顶上还在渡劫的衣裙,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出现,我也不多说。”林落尘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一次来的是天上人,比我们高一个维度的存在。你抵抗不了,所以请不要螳臂当车可以吗。一切都交给我,我有办法,相信我,可以吗?放心吧,有灵魂契约在,我是舍不得死的。”
“不走,一起死可以吗?”白无情,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挨着坐下,“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我可不能这么自私。”林落尘笑道,龙筋笔出现在手上,“说起来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找牛牛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哪里混去了。”
龙筋笔上的龙筋早以替换成了最龙身上的龙筋,威力比起之前的山龙,可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召。”在空中写下这一个大字,衣摆无风而动,一个空间隧道在眼前成型。
“牛牛?”林落尘疑惑的问道,“还活着没?活着的话给句信儿呗。”
“活着。”阿利斯塔瓮声瓮气道,“哪像你见色忘义,有了老婆就连兄弟都不要了,把他丢在了北天城足足四年。”
“啊哈哈,谁让你在客栈里面睡觉,睡了这么久。”林落尘不仅不羞,反唇相讥,“一天又跟个闷葫芦一样,不知道刷存在感,把你忘了不是很正常吗?”
“滚蛋。”阿利斯塔骂道,“现在别找俺老牛,俺老牛有事儿。就这样吧。”
阿利斯塔说完这条空间隧道就消散了,林落尘哭笑不得。
感情这条空间隧道就拿来打个电话。
“你确定不会有事吗?”白无情,再一次郑重的问道,“你应该明白。”
林落尘怎能不明白?一旦他出了事儿,白无情为了救他恐怕就是燃烧灵力也在所不惜。
“对了,你想知道那条裙子的名字吗?”林落尘忽然道。
“叫什么?”
“我给他取名——子衿。”
“什么意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很美的一首诗,很有意见,但这不是描写女子的爱情吗?”
“都一样的。”林落尘轻笑道,“这首诗就当我给你的临别赠礼吧。”
“等等,临别。”白无情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你又要去哪儿!”
“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不要想我,我会回来的。”林落尘将左手放到自己的眉前,朝着白无情竖起两根手指向前用力一挥。
一道紫色的光路在瞬间将林落尘带走,白无情压根儿就来不及阻止。
“来了。”凌千夜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紫色,眼睛中有抑制不住的恐惧。
紫色席卷了天地,使这番天地都染上了一层病态美,但没有人会有心情去欣赏眼前此景,因为所有人都从中感知到了那个致命的威胁。
“你确定只要不出声就不会有事吗?”圣主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已化为老妪的凌千夜。
北天圣地加上北天城,那则只有上亿的人口,他可不能拿这些人去开玩笑。
“放心,不会的。”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推动命运之瞳,凌千夜自然也是有些其他收获。
而其中最为珍贵的便是得到了一条规则。
高维规则:只有当低维生物发出足够刺耳的声音时,才可猎杀。
她同样的不明白这刺耳的标准是什么,可也不敢更不想去试探这个标准。稍有不慎,便是了几千万人口的灭亡。
……
被那道紫色光幕卷走过后,林落尘处于一个紫色的空间中,他并不觉得视觉疲劳,反而觉得这些紫色有些高贵。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生物说道。那个生物长着一只巨大的晶石眼睛,几乎没有身体,反而是几条紫色的触手。
“你说啥?”林落尘不明所以,由于语言不通,那个生物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一堆乱码。
“£[=&%$£€!”那生物看上有点生气了,冲着他嚷嚷,几条细长的触手还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那生物突然把自己的触手伸到了林落尘的手上,准确的说是林落尘手上的玄天幻界。
“这?”林落尘虽然不知道这生物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大致明白了几分。他将灵力注入到玄天幻界中。
“嗡。”除了发出这一声震动,再无他用。
“我叫维克兹。”那生物说道。
“我能听懂了?”林落尘惊讶道。
维克兹不屑的道:“你手上的虚空之界,本就是我们高位虚空的产物,用来与你们这些低维生物进行对话用的。”
“你是什么东西?”林落尘问道。
“大胆!竟敢用东西来形容高贵的维克兹大人!若不因为你是纽带,我早已将你分解!”那句东西似乎是触动了维克兹内心的伤疤,巨大的眼球里面满是愤怒的神色,“我可是虚空之眼,高维虚空的管理者之一!”
“哦,好的,尊敬的维克兹大人。”林落尘中做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那可否请问一下将您召唤过来的低维生物,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只类人猿?”维克兹说道,虽然已经有些收敛,却还是能够听出几分不屑,“作为把我召唤出来的生物,虽然说有些刺耳,可我看在这个面子上还是饶了他一命。只不过周围的那些刺耳的蝼蚁,我把他们全部杀光了。”
还好还好,那家伙没出事儿就没问题了。
林落尘松了一口气。
“嘶!”对面的维克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巨大的研究由紫色变成了血红色,无比的狰狞可怖,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变得狂暴,变得嘶吼,“刺耳的东西!”
画面一转,林落尘看到在北天圣地的上空有四道仙风道骨的人影,静静地伫立。
还有一人,则如同怒目天尊,毫无疑问,刚刚让维克兹觉得刺耳的声音正是由他发出来的。
林落尘顿觉一股凉气,从天灵盖儿直接凉到了脚底。
那人还在说着什么,只不过林落尘听不见。
林落尘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维克兹的那一声。
“知识,来源于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