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谁呢?你能做到,我还把你的鞋舔干净。你做不到,就给我跪下磕头舔鞋。”徐斌显然是被陈风自信满满的表情激怒了,有些歇斯底里。
陈风在心中叹息:唉,你非要难为自己,我也救不了你。只愿你别再给自己的狼狈相加码。
【一。】
“彩虹全部消失。”陈风指着天空大喊。
刹那间,药圃里的彩虹全部消失了。
众人都惊慌地扫看周围。
陈风远眺高空,背负双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我只想低调地生活,体验一下凡夫俗子的人生,可你偏偏不给我机会。被世人敬仰,这就是我的命。无奈啊。”
白芷长松一口气,接着厉声说:“徐斌,跪下磕头,舔干净陈风的鞋子。”
徐斌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往后退,“这一定是偶然。他喊的时候,彩虹恰巧消失。一定是这样。”
肖冬青打圆场:“言而无信就直说。你若不想兑现,身为你的朋友,我们不会难为你,不过呢,你必须为说萆荔草是骗局给陈风道歉。”
陈风也给他台阶下:“其实呢,我懂点儿古代的天象学,掐准了彩虹消失的时间。就像望气之术那种神奇的力量。我不会穿越时空,也不是外星人。刚才说的话都不算数。”
“这很不科学。”徐斌双眼无神,喃喃自语。那簇鲜艳的玫瑰花从他手中脱落。
陈风大度地摆手,“算了,是不是骗局,世人会有定论。不是你一人之口所能决定。”
“萆荔草的种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种子还有没有了?能不能给我点儿?”
“你有多少萆荔草?我想收购一批。定价是多少?”
……
这些年轻男女围着陈风七嘴八舌地问。
徐斌逐渐被挤到人群外。那簇玫瑰花被众人踏过,很快成了花泥。他悲伤地看着那摊花泥。
那仿佛是他的心。被踏得稀碎。
“我在山上偶然捡到发着微光的种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种下去。第二天清晨就长成形,和古籍记载的萆荔草一样。”陈风不疾不徐地解释。
“可刚才你给紫苏的种子没有发光。那真是萆荔草种子?”肖冬青关切地问。
这毕竟关系着她爷的生意。只有一棵的话,几乎是毫无用处。
“发光的种子是在灵液里泡过许久,可以一夜之间成形。我给紫苏的那种,必须遵循正常的生长周期。至于要多长时间成形,我也不知道。”陈风示意把其余的种子也取出来。
众人激动地要抢。
陈风忙捧着种子举得很高,“只有紫苏懂怎么培育萆荔草,我建议全部交给紫苏打理。”
众人都认为他说得很对。这种宝贝落到他们手里,注定会被糟蹋。给紫苏打理,不用费心费力,只要等成熟了,来买一棵即可。
“你们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事?第一名提出任何要求,我表姐都必须答应。”白芷兴奋地高声说。
紫苏脸骤然羞红,头微微垂着,轻捋着鬓角的长发。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
白芷先起哄,除徐斌之外,其他人都跟着喊。
徐斌震惊不已,随即双眼中冒着凶光,拂袖而去。可他的离去,没有人注意到。
陈风捧着那一百九十九粒种子到紫苏跟前,递了过去。紫苏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双耳发烫。
“我觉得送人礼物是心甘情愿,不能用这个来要挟。”陈风微微一笑,“可这是一场游戏,我必须提要求。”
紫苏头低垂着,看向布鞋的鞋面。
“我的要求是:刷锅碗瓢盆、倒垃圾、还桌椅板凳的工作全交给你。我完成了姬老爷子交代的第一件事,该回去了。”陈风露出诚恳的笑。
“我去,我没听错吧?居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眼光是有多高,连紫苏都看不上?”
“不愧是高人,远远不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佩服得五体投地。”
……
有人叹气、有人气愤、有人钦佩……
他们哪里懂陈风的想法。
盈满则亏,过犹不及,欲擒故纵,尤其是保持神秘感。
荧国诗人威廉·布莱克的《爱情的秘密》讲过这样的事。
大意就是:
一个年轻男子爱恋某个女子,到非她不可、没有她活不下去、肯奉献一切的程度。
那女子觉得已经轻松拿捏他,就不放在心上。
来了一个过客,不讲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轻轻一叹。
就这一叹就把她带走了。
这个女孩儿觉得这个过客好神秘好有内涵。
这就是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的原因。这也是徐斌自取其辱的原因。
陈风把种子轻轻地放在紫苏手里,潇洒地转身就走,“白芷,你送我回去。”
非但紫苏,就连其他女孩儿也满眼爱慕地目送他而去。
等出了药圃,白芷才悄声说:“我姥爷让我转告,该去做第二件事了。和飞升辟谷公司有关,走,咱们车上聊。”
陈风回到小木屋已是漫天星辰。他抱着那枚蛋坐在屋外。那枚蛋被高高举着。
前些天,他算是想清楚了。
这枚蛋孵化出来的是神话生物,那就不能用正常生物的孵化方法。
必须让它吸收日月精华。这叫做胎教。
忽然有汽车的疾驰声传来,几十束耀眼的车灯光直直地照了过来。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陈风忙把蛋护在怀里,左手遮住自己的眼。
十几辆汽车停在小木屋前,咣咣咣车门声不断。
从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来判断,来的有几十个人。
“你是陈风?”声音很熟悉。
哦,是那个去研讨会捣乱为首的肌肉男。
陈风知道他们肯定不怀好意,转身就进屋子。至少别让蛋给祸害了。然后关上门。
门外传来那人的叫嚣:“想溜?上次装死让我们回去被老板骂。要知道我徐多从不留隔夜仇,你小子是第一个,我要狠狠地奖励你。”
“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陈风仓促之间只能把蛋藏在桌子下,朝着门口大喊。
咣的一声,徐多气势汹汹地踹开门,领着肌肉男们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