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个世界上谁对冯奇祥最为了解,除了他那死去的母亲外,恐怕就非冯耀莫属。
当他看清冯奇祥眼神中的炙热时,冯耀就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或许唯一的差别就是,冯奇祥的野心更大,心更狠。
所以,在这个最后时刻,他还是决定要为冯奇祥带上最后一层枷锁。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冯家的这个仪式。”
说罢,冯耀对着众人深深地弯下了腰。而冯奇祥也一脸感激地弯下了腰。
见到这个画面,在座的许多人心中都冒出了这个感叹:江南的未来数十年,必将是这冯奇祥独领风骚。
冯耀直起腰后,却没有立马开始宣布。而是意味难言地看了看冯奇祥轻声道:“奇祥是我大子,因为当年我的糊涂,差点将他们母子两遗落在外。所幸后来找到了他们。奇祥的所作所为,我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安保与海运那一块在他的手里不过两年,就从即将被抛弃的业务发展成为了冯家支柱性产业。”
“所以,在今天,我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将由冯奇祥,正式接任冯氏董事长一职,并彻底成为冯家所有产业的法人代表!”
说罢,冯耀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
早在梦中便梦到无数次这个场景的冯奇祥立马接口道:“我很感激父亲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在此我保证,一定会带领冯氏更上一层楼,并且更多地与诸位深入合作!”
在众人的掌声中,冯耀将一支黄金的钢笔递向冯奇祥。
冯奇祥激动地接过钢笔,只要用这支笔在那谢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冯家的一切,将真真切切的成为他的!
然而,正当他准备签下第一个名字时,那个他最为讨厌的声音却再次出现了。
“恭喜恭喜啊。”
“什么人!”冯耀立马就从这语气中听出了调侃的味道。
“怎么,冯老爷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出现在门口的,正是丁龙。
“丁龙!”见到这个让人厌恶的嘴脸,冯奇祥瞬间就险些暴走。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他失态,大概非丁龙莫属!
丁龙一脸无辜地看着冯奇祥,“冯少啊,好歹咱也是相识一场,我来祝贺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嘛。”
说着,丁龙自顾自地踏进了大厅。
冯耀刚想开口叫保安,却被冯奇祥制止了。他清楚,自己家里那点人还真不够丁龙打的。到时候反倒是会让冯家在江南无数名流面前出丑。就像当初的谢家,因为那场闹剧而损失了不少的利益。
不过,冯奇祥显然也不会服软。在这么多人的眼光下,谅丁龙也不敢胡来。
毕竟,许多人都知道,丁龙背后便是周,谢两家。若是他再次大闹冯家,一定会让江南的一些家族与企业对周谢两家产生反感。
思索片刻,冯奇祥立马收起脸上的愤慨。脸上转而出现了一丝淡笑,“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我庆贺的?”
“是啊,是不是很感动呢?”丁龙大咧咧地笑道,说完还不忘朝着冯奇祥挑挑眉。
看到丁龙这个习惯性犯贱的表情,冯奇祥心中的火气再次激起。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与丁龙纠缠的时候,他立马转口道:“那就谢过丁先生了。”说罢,他立马让人为丁龙搬来一张椅子。
待丁龙似笑非笑地坐下后,他这才开始一一在那些文书上落款。
当冯奇祥将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张文件上签完名,并按下印记后,丁龙的声音再次响起。
因为此时大家都是沉默着,所以丁龙的声音即使再小,也还是被冯奇祥听在了耳中。
“哎,看来冯家真的是没人了,连这样的败类也能掌权。”
听到这话,不仅是冯奇祥与冯耀,就连其他冯家旁系的人,都忍不住站出来指着丁龙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丁龙无辜地摊摊手:“说个实话而已,至于这样吗?”
冯奇祥虽然愤怒,但相当了解丁龙的他却深知想在丁龙身上占到口头便宜是很难的。于是,他选择继续沉默。反正现在交接仪式已经完成,丁龙就是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反而自己,在接下去有的是时间与他慢慢玩。
不过,冯奇祥想要退到幕后,丁龙却并不答应。在一些冯家人准备叫保安之际,丁龙再次若无其事地看着冯奇祥道:“冯大少去美利坚的治病之旅可顺利?其实国内也有挺多知名的男科医院嘛,还需要这么麻烦去美利坚么?
听到这话,除了冯家人,一些外人纷纷若有所思地看着冯奇祥。据他们所知,前些日子冯奇祥的确是大张旗鼓地求医过。再加上冯耀竟然把日期定在这个时候,那其中不为人知的隐情,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这次,冯奇祥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阴测测地看着丁龙咬牙道:“听说昨天可是你救命恩人的生日和悼念仪式,你这个受益人竟然没去?看来,这个小安保是白死了呢。”
丁龙沉默片刻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我这不是太想冯大少了嘛。”
说着,丁龙竟然蓦地站起来径直走向了冯奇祥。
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冯奇祥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恐惧。
而在这时,冯奇祥的一位堂叔,也就是冯奇骏的父亲站了出来,他一边埋怨保安怎么还没来,一边指着丁龙呵斥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私闯民宅闹事,可是犯法的!”
“怎么会呢。”丁龙将一张折得破破烂烂的请帖从裤兜里拔了出来。
“我可是有请帖的客人。”话还未说完,他便将请帖递向男人。在不声不响间,他悄然使力,将拦在前面的这个人推向了一旁。
这男人刚要发飙,但他看了一眼冯耀后,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发现,冯耀竟然没有一丝要制止的意思。他立马就联想到,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于是他很快就散去了怒意,沉默地坐回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