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门外无一仆从把守,文可内心奇怪,尝试自己推门,发现大门未上锁,遂即迈步进入甄家府邸。
院子空旷,伴着月光有一种纯静态美,然而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周围漆黑一片,难道现在的人都不急得点蜡烛了?
“怎么回事儿?二哥是不是太节俭了?平时他们不会连蜡烛都不会用吧?”
印象里面的甄家,就没有夜晚的存在,成百上千的蜡烛同时点燃,根本就不存在黑暗的环境。
“这么早老爷就就寝了?”
身后传来莲儿他们的议论声,结果回头一看,好家伙,人影什么的,啥也没瞅到。
周围黑不溜秋,影子与环境泯磨于一起,伸手不见五指,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欢迎大小姐回归甄家!”
突然一阵灯火通明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将近百人站在院子里,中央是样貌老成的甄俨,旁边是文可的三哥甄尧。
“二哥!三哥!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文可大喜过望,急忙跑了过去胡乱锤了兄弟俩两拳。
“早在上一晚,曹兴将军将信书发给了尧子,信书上陈述了一些关于你要回乡的消息,吾等算计好时间,猜测小妹你今日可能回乡,早已等候多时了。”
甄俨睁着灯笼般的大眼睛,眼里透着温熙的微光。
“你们这帮恬不知耻的家伙,竟然敢骗我!我还以为甄家发现什么事情了……”
甄俨硬生生挨了几拳,没啥反应,甄尧还在一旁呵呵直笑。
“妹妹你大老远回来,也不容易,怎么说也得吓吓你,把你这些天赶路的疲惫全部吓出去,也算是。”
“三哥!你真是一个话唠子!赶紧走走走!”
文可差点没被这老顽童气死,以前就喜欢整蛊她这个妹妹,现在依然是这样子,与其说是“死性不改”,不如说是“童心未泯”。
在甄家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甄俨缩头老王八,甄尧多嘴话唠子。
除了这两个兄贵,上至四姐甄姜,下至大小仆人,基本都知道这句话。
众人齐笑,大家都懂,只有场上甄尧和甄俨二人摸不清楚头脑,一头雾水。
“行了,小妹回甄家,其实是需要找兄长们说一点正事的。”
“哦……曹兴将军说过一些,吾等有所准备,随吾先祭祖拜父,再讨论这件事情。”
“唔……”
“无需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甄父要紧。”
甄俨摆摆手摇头回绝了文可,文可苦笑,只好应和。
“嗯,那暂备饭菜,明一早儿就与吾和尧子去拜望甄父。”
“诺……”
反正今日文可也疲惫惯了,干脆晚饭小食一顿,好好休憩一觉,明天再说。
遂后大家忙忙活活,置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
文可作为主角,就这样被一人一杯的灌酒,虽然古代的烈酒度数如同扎啤,但是文可也遭不住这么多人搞事情。
杯盏过四五十杯,文可趴下来了,肚子撑得厉害,脑袋也有亿些发懵。
“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
“莲儿,你将小姐扶进闺阁内,让她好好休息……”
甄俨和甄尧嘱咐好莲儿,小丫鬟一步步搀扶着小姐,走近了后堂。
“兄长,你认为曹兴一言,吾等是否应该尽心尽责?”
看着甄宓被送了进去,甄尧遂即询问甄俨。
“帮?如果帮了,那就是在和吴质那小子作对,吴质为人阴险,铁定会给魏王殿下打小报告,如果魏王殿下发难,吾甄家该如何是好?”
甄俨以商人思维来权衡利弊,他认为不能冒这个险。
“唔……”
甄尧无言以对,甄俨的想法毕竟是为家族好,确实,有些险不应该冒。
“你们!你们!收拾收拾碗筷,宴席到此为止。”
甄俨招呼仆侍收拾饭局,负手相背离开。
“妹妹,曹将军,不是不帮……可是……”
甄尧暗自叹息,一声不吭,跟随甄俨走了……
点灯荧荧,莲儿将文可搀扶进屋内,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心中叹息。
小姐,好好睡一觉吧……
………
第二日,旭日东升,雄鸡报销。
睡眼惺忪的文可早早被甄尧拽了起来。
“这才几点啊?”
“小妹你记性都这么差了?祭祖拜父都忘了?还有,几点那是什么意思?”
“唔……咳咳咳……这个你就先别管了,就是类似于时间的意思。”
文可小声咳嗽掩饰住大写的尴尬,沐浴更衣。
大概一个时辰后,文可一身素白色的长琴裙,配上一套白色的披风,白皙红润的脸庞上素颜待命,祭祖女子不可化妆,不然有辱祖之嫌。
上层头发也被盘成椭圆状,示祖需要表明女子贞洁。
文可随行大兄二兄,去南苑(甄家墓园)祭拜了家父的墓冢。
在随行入墓园之际,甄尧喊过来文可,朝他透露出一件近期要事。
在不久的将来,新魏王曹丕会将借助东西都城的祖龙龙脉封禅称帝!并且呼吁十州之地,封禅日开坛祭法,诵读诰文!
这件事情不小了,仅仅两天前公布的诏文,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十州。
“所以这事情与我有何关系……”
文可淡漠说话。
“嗯?小妹这是说得什么话?你这魏王后马上就要母仪天下,掌管六宫之制了!小妹,你听三哥一言,若是触逆未来皇帝的红人吴质吴刺史,必定会至甄家于万劫不复……”
果然……
为了家族,就要舍弃自己吗?
文可青筋爆鼓,攥紧了拳头。
“这大魏皇后,我甄宓宁可不要,我若真得做了这个皇后,甄家才是真正的危险……”
“唉……”
甄宓这一生的跌宕起伏,这一生的恨,最后都只总结出这一个字,无奈至极。
“吾若知晓你在曹家过得不好,吾与你其他几位兄长绝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然而,时过境迁,局势对甄家不利,希望小妹再忍受忍受……”
“凭什么让我屈服于曹丕!我甄宓,坚决要与他相斗到底!”
既然不想要虚与委蛇,虚情假意,那就放下对曹丕的最后一丝执念,与魏文帝为敌!与这大魏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