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见熹微。
文可早早起床,给熟睡不醒的小莲儿盖了盖丝被。
心里直痒痒也没用,远观而不可亵玩。
“唉……”
可惜自己是个女子身,心累……
穿越得有些仓促,关于甄宓全套的记忆,反馈给文可的数量太多,还有好多没有理清的。
文可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整理好了甄宓对于这一半年来的所有魏国见闻。
洛神身为未来钦定的后宫之主,了解国家政事是必修课。
文可他怕记混,干脆写在纸上去看,也方便一些。
闺阁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笔,纸,墨,砚在自己的屋子书桌上,摆放得整齐,里面的砚墨用得都快见底了。
文可随即穿上一件百水衫,径直走到书桌前,放好蔡侯纸,持毛笔砚完墨,笔头朝下,整个手掌握住笔杆。
建安二十五年的国家大事还真不少。
文可循着记忆,开始向下书写:
正月十五上元节,有商客于下邳挖掘出一块龟板,书有四行金文,年代久远至少可推演至西周。
雍州牧钟繇略懂金文皮毛,翻译出龟板内容,四行金文,只综述出十二个字:
【军士大疫,群凶肆逆,宇内颠覆。】
次日,钟繇封存龟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魏国。
二月七日,辽东新晋妖王牙黎合并五个妖兽部族,人员多达百万之众,震惊世人。
二月十一,蜀地之主刘玄德获得斩蛇剑,引动元婴雷劫。
三月十五,魏王曹操引动渡劫期雷劫,却遭受泯灭神雷天谴。纵然曹孟德秉持大魏国运与准仙器【枭雄天域】抵抗雷劫,也没有安全度过渡劫雷劫。
天道轮回,滚滚神雷坠落。
一代枭雄,身死道陨。
魏王逝世年仅六百六十六岁。
曹阿瞒作为一方华夏巨擎,一直维护着华夏民族安危,结果突然身陨,事出突然,东北妖族听闻到这一消息,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止人妖关系紧张,魏国各地同样盘柒出大量异象。
四月七日,河东地区有应龙虚影下凡人间,引起魏国全民躁动。
四月九日,寿春郡发生强烈地震,当地人集体上书,称八公山出现法宝异象……
种种迹象集结,引起三国警觉。中原、河北、江南暗潮涌动。
四月十日,汉献帝按耐不住,一封诏书下达。魏世子曹丕正式上位,继承他老爹遗志,受封魏王,百官依附。
只过去两日,也就是在四月十二日的夜晚。
辽东妖族伙同高句丽妖兽潮攻入幽州,千钧一发,魏将张辽修为成功突破化神期,连斩七员蛮妖将,兽潮退……
能够回忆起来的记忆在四月十四日那天戛然而止。
四月十四日晌午,甄宓与曹兴曹侍卫二人游逛南塘,最后的场景只停留在那里。
莲儿之前说过,甄宓就是在南塘突然晕倒的,文可清晰记得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后来居上,占据了甄宓的身体,只是他苏醒的时间延后了好几天。
这二者一结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这也太巧合了吧?”
文可猛得深吸了一口气。
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遂即就此放弃。
目前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
史书上记载,甄宓最后被曹丕毒酒赐死时只有四十岁。
被赐死的时间推演一下年份,大概是明年的六月中旬。
说实话这种事情真是蛮可笑的。曹丕称帝之后不到几个月,就找一个理由整死了自己的嫡妻,扶嫔妃上位,着实有些蜜汁操作。
难道洛神的美貌还打动不了那个人的心?
竟然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要整死她。
文可实在不清楚曹丕这个傻蛋脑袋里注入了多少冰红茶,下手才会如此的狠心。
坐在书桌前,涂涂抹抹,在蔡侯纸上又写下几个小字。
“为了杀甄宓,曹丕包藏祸心,肯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绝不能用什么花心大萝卜的称号评喻他的为人……”
文可魂穿甄宓本人,不止继承了洛神的记忆,还有一部分积压的怨气与情绪。
只有枕边人甄宓很清楚,曹丕可能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更多得只是馋她的身子罢了。
甚至在某些见面的场合中,甄宓能够发现,曹丕会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来一些厌恶。
厌恶?
男女相爱到相杀,不过遵循一个循环,但是她和曹丕好像连这个循环都没有经历。
兰因絮果,谁能猜到结尾,最后用死寥寥收场。
“小姐,您已经起来了!”
莲儿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乖样子突然萌到文可了。
(好吧,老爷们看美人就是视角独特……)
“有没有王上的最新消息?”
莲儿不止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还是宫内宫外来回跑的细作,也就是卧底。
“哦!差点把这事忘了,莲儿从曹源口中得知,王上最近在集合工匠修筑嫔妃散宫。”
“呵呵,我就知道,这牙签喜欢做这种冠冕堂皇的事情……”
“小姐,其实王上嘛……唉,算了,不说了……”
莲儿似乎忆起来某些事情,暗叹一口气,到嘴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王上?”
文可放下毛笔,嗤笑一声。
“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明哲保身。”
这是曾经的洛神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甄宓自小聪颖,又出生于商贾之家,怎能不懂得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奈何甄宓为人心善,秉持着“人不为我,我为人人”的理念,希望得到他人理解。
可惜,后宫不是河北甄家,不是甄宓的“理想乡”。
这里反而充斥着各种尔虞我诈的比较与暗战,甄宓很不幸,将自己深陷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今灵魂互换,身份仍然是未来的皇后妃。
文可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有心人始终在窥伺着自己未来母仪天下的位置。
甄宓已经厌恶后宫内的勾心斗角。
而文可大老爷们更不想要参与政治。
只是曹丕逼人太甚,双方夫妻明面上平平静静,仅此而已。
无辜死者只是胜利者每登一次舞台的垫脚石。
“莲儿,你觉得咱们身边有没有细作?”
文可询问莲儿这个敏感问题,让小丫头无言以对。
或许,他们的身边早已经安插了对手的大量眼线,待到甄宓有一句话说得不对劲儿,说得涉及政治,就有可能落下把柄,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现在曹丕还不敢乱搞事情。
因为他老爹曹孟德留给他的遗产和摊子,就够他忙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