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耗子盯着副属,眼神中迷离更甚,嗓子眼仿佛卡住了一口浓痰,嘶哑声音下,说话多少有些不清楚。
“你这是……怎么了?你们三人多久没有进过食了?”
副属眼瞳放大,感觉到有种莫名的心累。
“一言难尽,差点就全都交代在那里了……”
左旁那个修士状态对比老耗子,可能是因为结丹期的缘故,尚且还好那么一些。
“我们这里还带了一些干粮,这些干粮给你们吃。”
山涛从口袋里掏出来三个面饼,三人接过后就开始啃,隔夜干粮虽然有些冷硬,但三人照样吃得狼吞虎咽,也确实是好久没有进过食了。
不过十几息,三人不分先后,狼吞虎咽地全部吃完了,有东西裹腹,他们的面色不说好看了,但也有些了色泽。
“你说你们三个作什么死,非要出城,结果差点没回来,王后他们寻了你们好久,还以为你们都战死了……”
那干裂的嘴唇分开了瓣儿,老耗子笑了笑,默不作声。
“你们三个人怎么知晓我们在这里?莫非这里还不够隐蔽?”
“咳咳……吾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发现南城门城墙竟然塌陷了大半,猜测博野是不是已经沦陷了,于是我们就返回去,准备袭击一次妖族营地试试,发现了有搬运的车辙踪迹,循着踪迹,就来到了这里。”
两员结丹修士说了一大堆,当副属听到车辙痕迹,脸色一沉。
“许子,不是叫你带两个兄弟清理现场吗?怎么办的事情?”
一个高瘦小子出列,他也是神色一变,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
他不说,副属也能猜测到一些。
不过他也没有指责自己的下属,这种问题犯过一次就够了。
“能否说一些城内情况,妖族是否已经拿下了博野?”
老耗子有些心急,若是博野丢了,那他其实也算有罪,毕竟关键时候带着两个结丹期修士外出,间接导致了南城门城防质量下降,这罪名肯定是坐实了。
老耗子倒是不在意自己战没战死在沙场上,在意的是自己若是什么也没做,就死在了这里,多少心里都会有些暗亏。
“没有浓汤暖身了,到时候再说,王后宅心宽厚,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不止如此,还有那个妖族祭司,吾三人也遇到了,就是在它手中,险些被杀,若不是两个结丹修士拿出最强神通,只怕吾等……”
老耗子摇摇脑袋,满眼忧色地望向对面的博野。
………
文可与于金二人,引兵前往西仓仓廪。
“王后,我认为石苞石统帅,虽然才能斐然,但是若论其为人处世,多少还是有些年轻了。”
于金说的不无道理,石苞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但是石苞,他文可肯定是要维护到最后。
“于金,曾经妾身很喜欢你的直言不讳,也不拐弯抹角去说,但是在这里,你就得遵从军令,有些事情绝不是用推脱可以搪塞掉的!石苞统兵,连曹将军都服气了,怎么?你还不服气?”
文可一顿说教,于金囔囔不语,不过他还是怼出去一句话。
“石苞这么搞,大有功高震主嫌疑,若是某一天石苞不服王后了,岂不是下一个淮阴侯,九江王?”
文可轻笑不已,对此倒也深信不疑,但他还是会选择相信石苞。
“可知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石苞心性坚韧,绝非两面三刀之人,你若不信,就与他生活半个月,来看看效果。”
“知其心,才可了解石苞。”
大意就是这样,至于于金怎么想,是他的问题。
“吾等好歹也同生共死过,什么矛盾不能解决,将领间若能讲究一团和气,临战不退缩,战后有奖赉,大魏士兵必定心归所属,战斗力再上一个阶梯。”
文可一言,于金不说,但也比较认同。
“好了,我们一起去西仓,去打它个一波措手不及。”
闲衣怒马,一路奔袭而走。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斗也再步入尾声。
妖族祭司和他的四五百妖兽兵卒,基本上已经死光了,余下的三十几只妖兽扞护在祭司的周围,保护着它们的祭司。
祭司也是发狠,拐杖尾敲了敲了地表。
拐杖被赋予磅礴灵气,一闪而过,将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全部冲碎,曹粼他们的隐蔽所都被碾压的房瓦压扁,好几个倒霉的士兵直接被埋藏进了坑洞里。
曹粼统兵虽然不如石苞,但也不是什么三流水准,在每次的步步为营中,剩余的几十只妖兽就好像一盘散沙,毫无战意,完全被乱军斩杀。
不过祭司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现在它的军队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妖兽死得死,伤得伤,基本已经不剩几只。
祭司将拐杖往地缝里面一插,默念着不知头绪且晦涩的妖族语言,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曹粼摆摆手,靠近着这个幸存者。
疯了?
祭司一意孤行,导致军队全军覆没,因其而承受不住失败的代价疯掉了?
说法多少有些不妥,但看行为确实有那个味。
妖族祭司那张画满缬文的脸,嘴角微微上翘,透露着一股邪恶。
祭司全身围绕着阴气,邪恶散落于世间,显得环境都变得阴冷异常。
“……&*&&”
祭司的声音愈来愈大,拐杖也向上不停上涨着,越来越膨胀,到最后体型鼓胀起来,黑气厚积薄发而出。
“这是……快退!都给我往后退!退后!”
曹粼勃然变色,催促士兵们后退。
不过他们还没跑几步,就被黑气缠绕住,直接打飞了出去。
祭司以身化作的那巨大祭坛,高度差不多超过十米,古老中透露着一丝邪性。
当然,气势磅礴也是它的第一印象。
“这是……”
在远处的石苞都望见了这一幕,大惊失色。着实没有想到那结丹祭司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后招,虽不知道这祭坛用途若何,但这无疑是一个狠活。
他重整行装,率领二百兵卒前往祭坛附近。
距离祭坛越近,那种望而生畏的窒息感也会越发强烈,石苞的神色也会加重一分。
对于未知事物,人们往往会丧失掉应有的勇气和果敢,而变得畏畏缩缩。
可千万不能让一切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