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十三、一千零二十四……”
付谦没想到，今晚自己竟然数了1K的羊还没睡着。
虽然对互联网人来说，熬夜是家常便饭，游戏开发者们更是十个里有九个夜猫子，剩下一个干脆黑白颠倒。但考虑到那一个往往会过早地离开大家，剩下的人还是会尽量在凌晨两点前睡觉的。
作为穿越者，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付谦也是如此。
不过，前面一天多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且不说杨玉环与李腾空那超现实的展开，光是公司先要完蛋，又因为杨蜜要投资而有机会起死回生这点，就足以让他大脑皮层过度兴奋了。
拒绝投资这种选项在付谦脑子里压根就没出现过，毕竟《长安诡夜录》可是凝聚了他穿越后所有心血的，有机会开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虽然杨蜜的投资多少有点儿报恩的味道，但付谦仔细盘算了一番后，还是觉得《长安诡夜录》只要能再优化一下，一定能够大爆。
“到时候你们除了分红，再找我做个代言，就跟之前小胖姐代言那个什么黎明那样，对我完成那个对赌协议没准儿能产生不小帮助！”
反正，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投资人杨小姐是挺有信心的。
而付谦虽然有些压力，担心的也更多是怎么在不对李腾空她们那边世界造成不良影响的情况下，有效率的优化游戏。
毕竟，知道自己创造的每个NPC都可能是活生生的人后，心态多少是有些放不开的。
只是，这种思考并不是让付谦数羊数到1024的核心原因。真正让他睡不着的，其实是里屋卧室中那两位。
要知道，付谦上一次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墙之隔睡着妙龄女性，还是穿越前去盛海参加CJ展览。
当时付谦公司订的酒店隔音太差，以至于隔壁德州扑克的声音清晰可闻。
而相比于那时，如今却有两位气质各异的美女直接住在付谦家里。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心中好像有两只猫儿在叫一般。
“真是的，之前一周多为了给游戏测试攒人品，一直忍着没导，没想到影响竟然这么大！我之前一直可是正人君子的人设啊！”
无奈的付谦叹了口气，在小客厅的长沙发上翻了个身，继续数羊。
他却不知道，在这间小小的公寓中，正在辗转反侧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如果那个名为《长安诡夜录》的“游戏”关闭，自己原来的世界会怎么样？
李腾空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种当今圣人应该都没考虑过的问题。
与杨蜜不同，掌握法术的她清洁身体非常容易，洗澡更多只是享受水流冲过身体的温暖罢了。这种情况下，耳聪目明的她在卫生间里将杨付二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付谦最后的话让她很感动，但她也不得不思考，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也许，这就是机缘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吧！」
「你是想借机逃避大唐世界那边的麻烦吧！」
看了眼旁边已然睡熟，四肢正如九尾狐的尾巴般将自己死死缠住的杨蜜，李腾空意识到这应该是识海中封印的狐妖杨玉环在说怪话。
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再轻易破防。
“希望虫娘她们在大唐那边也能安好吧！”
心中对狐妖杨玉环哼了一声，李腾空闭上了眼睛。
然而，被她祝福的人此时却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还没找到李十七娘的下落吗？”
开元22年的长安城中，虫娘正一脸凶相地呵斥着手下的巡街武侯们。
此时，他们正身处朱雀大街西侧唐昌观的地下。九尾妖狐将自己的巢穴挖得有如迷宫一般，这两日其中更是不知为何出现了大量蕴含妖气的浓雾，让身处其中的虫娘胸中颇为憋闷。
作为左金吾卫中专门负责妖鬼事务的异曹参军，虽只是双十女子，虫娘经历的诡案却已不少了。
这次突然出现的九尾妖狐在其中并不算最棘手的，但被找来助拳的李腾空突然失踪，却让事情一下子麻烦了起来。
要知道，后者既是刚升任宰辅的李林甫之女，更是虫娘的幼时好友。
就算因为虫娘身份特殊，李林甫拿她没办法，可对好友的担心还是让她有一股想要咆哮的冲动。
「忍住！」
虫娘知道这是自己体内那传自母亲一脉的妖血在作祟，她看了眼手中用来探查的照妖镜——
红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微蓝的眼眸，腰身纤细胸臀却很夸张。虽然每次穿着男装行走在街市之上，虫娘都能感受到男人们看向自己的贪婪眼神，但她很清楚，西市中的胡姬们都是类似容貌。
这种容貌再漂亮，在长安的正经人家眼中看来也是玩物，也正因为这点，她的父亲非常不喜欢她。
「要是阿耶知道我又控制不住体内的妖血……」
想到这里，虫娘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又带着手下们搜查了一遍唐昌观地底的迷宫。
“还是没有！为什么不但十七娘，连那九尾妖狐也突然消失了！？”
如果说李腾空已然遇害的话，以妖怪们普遍狂放的做事风格，是不会一点儿线索都不留下的。
何况，虽然没找到九尾妖狐，可对方的妖气却完全渗透到了唐昌观地底迷宫的雾气之中，浓郁得简直化不开。
“难道说那妖狐丢弃了自己的肉身？”
虫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现在迷宫中的妖气浓雾，就是妖狐的肉身失去元神控制后，弥散而成的？那它的元神去哪了？不会十七娘是被——”
虽然正常情况下，已然筑基的李腾空应该不会轻易被妖魔附身，但如今这情况，却由不得虫娘不多想了。
她将照妖镜挂回腰间的蹀躞带上，伸手从旁边的针筒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竹纸。
“收！”
手中掐动法诀，虫娘径直将竹纸举起，顿时大量的浓雾被吸入其中，竹纸也随之慢慢卷成了一束纸卷。
“还真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有所预料，但看着纸卷上逐渐清晰的符印，虫娘还是咬了咬嘴唇。
“希望那狐妖能识相点儿，早日放回十七娘，不然这二十一日的钉头书拜下去，它固然要魂飞魄散，我的命至少也要没掉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