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谦并没有指望看部电影就能让杨玉环放下仇恨。
且不说这不是娱乐文的世界，《妖猫传》也不是什么经典影片。
他只是想借着第一次看电影带来的冲击，试着引导杨玉环换个角度思考，不要完全钻在仇恨的牛角尖里。
这既是因为李腾空的求助，也是因为他自觉对被自己创造出来的狐妖杨玉环有一丝责任感。
“大概是出于开发者的傲慢吧！”
虽然付谦如此自嘲，但作为杨玉环此时的宿主，李腾空却颇有信心。
“她应该是在思考你的话。”
毕竟，自从被道姑少女封印，杨玉环还从来没安静过这么久。
此时已是周一早晨。
昨晚看完《猫妖传》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好在租住的公寓就在唐人大厦顶层，倒也没影响二人休息。
不过，早上睁开眼睛后，付谦还是觉得有些腰酸腿疼。
“老了啊！只睡了两晚沙发就开始难受了。”
“要不然，今后还是付郎君你睡卧房吧！”
见他这副模样，刚从卫生间中洗漱出来的李腾空有些于心不忍，
“我晚上可以打坐休息，不用睡床榻也行。”
“那倒不用。”
付谦忙摆了摆手。他虽然有工作练出来的脸皮，但让一个少女睡沙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过两天我弄一套可以睡人的沙发床来就好了。快到上班时间了，你现在还出不了「唐人大厦」这个场景，一会儿是留在这，还是跟我去楼下公司那里？”
“又不吃早饭吗？”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三天，李腾空已然发现付谦的饮食极不规律，尤其是朝食，三天似乎只吃过一次，还非常晚。
“付郎君，三餐有时，日落而息，这才是养生之道。”
道姑少女忍不住劝谏起来，这却让付谦有些尴尬。
没办法，对下班很晚，上班时间却普遍在上午10点的游戏从业者来说，早餐，那是什么？
起码，付谦这个夜猫子是经常早餐午餐合一的。
不过，今天被李腾空这么一问，他也觉得偶尔培养一下正确的生活习惯是有必要的，就从冰箱中拿了几片吐丝出来，用微波炉热了热，又切了两片火腿。
虽然这些都是他平时熬夜用的燃料。
“给！”
他把夹着火腿的吐丝递给李腾空，却发现后者正好奇地盯着微波炉。
“唐人大厦是商住两用楼，不通燃气，没法生明火，想做饭就只能靠这种电器厨具了。”
“这东西也是用电的吗？”
想起之前付谦在插座上给赤雷符充电的事，道姑少女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能感到你使用时，里面似乎有些法术变化的感觉，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这个……我学的虽然是工科，但并不是电器机械相关啊！”
虽然这么说，但付谦还是挠着脑袋给李腾空解释了微波加热的原理，随后又掏出一个淡蓝色的手机。
“这是我测试游戏的备用手机，你昨天已经学会怎么用手机了吧？可以先用。”
说着，他就要把手机递给道姑少女，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想起了什么，赶忙收了回来。
“稍等！”
飞快地在李腾空看不到的角度，删掉了手机里存储的一些视频和图片，付谦才松了口气。
“刚刚改了几个小设置，方便你使用。这里面虽然没卡，打不了电话，但公司和家里WiFi都能连，看视频玩游戏都没问题，你可以先通过它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有问题自己千度就可以。你还记得千度吧？”
“知道。”
道姑少女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犹豫，
“如果，如果有事该怎么寻你呢？”
“这个嘛……”
付谦想了想，
“你没有手机卡和身份证，各种聊天工具都不好注册……要不就先通过《长安诡夜录》里的好友私聊发送消息吧！”
付谦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游戏图标，虽然周六时已经给李腾空试过，但他还是又演示了一遍，才有些不放心地离开了公寓。
“让她自己留在家里真的对吗？”
虽然对方一直很靠谱，但出门后，付谦还是有一种把没上学的女儿独自丢在家中的愧疚感。
不过，这种感觉五分钟后就消失了。
“老黄，挺早啊！”
唐人大厦11层的办公区门口，付谦没想到会碰到前端程序老黄。
毕竟两个月没发钱，对方上周五已经在改简历了，这周一不露面也不稀奇。他正想问对方怎么打算，不料后者却举起手机晃了晃，
“谦哥，你是商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上面赫然是电影院门口，付谦抱着爆米花与可乐，和李腾空站在一起的画面。
“钰哥拍的。”
老黄用手机指了指公司里面，
“她昨晚和合租的好姬友丹姐来这边看电影，正好看到你和这个妹子在那里撒狗粮，回去就在群里说《长安诡夜录》次留低的原因找到了，完全是制作人重色误国啊！”
“重色！？”
说实话，相处了几天，付谦倒还真有点儿想法。
但不多。
毕竟，道姑少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比较希望能回去的。这种情况下，付谦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先保留为好。
不过，看老黄的意思是完全误解了。
“这样也挺好的！”
他拍了拍付谦的肩膀，
“这个项目做不成还有下个嘛，自己的生活过好才重要！想当年，你嫂子跟我就是——”
“打住！”
知道面前这家伙是个炫妻狂魔，一说起老婆就没完，付谦赶忙双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我的事先等等，你和钰哥怎么都这么早来了？”
虽然跟杨蜜约了今天上午签投资合同，但游戏做久了，人总是会相信玄学，为了不半场开香槟，付谦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公司其他人。
这种情况下，如果说有家室，生活相对规律的老黄早来还算正常，那日常迟到大王钰哥也能在这个点儿出现在办公室中，就肯定有问题了。
好在，老黄并没打算隐瞒。
“我们是被刘垚那小子约来的！”
他冲里面撇了撇嘴，
“那混子被你开了之后，不知怎么混到驴厂去了，今天他是跟着驴厂的吕总监来的，说是想谈收购的事情。那小子还特意私下联系了我们，说是让我们都来，要是你不同意收购，就把我们都挖走，让你当光杆司令。”
“这操作……”
摇了摇头，付谦差点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混子是不是平时无脑爽文看多了，这是想搞龙王归来吗？”
“可不是嘛！”
老黄坏笑着，回头看了公司里面一眼，
“现在正在会议室里跟那个驴总一起被钰哥忽悠呢！怎么样，要打丫挺的的一顿不？当初要不是他瞎操作搞乱了彪哥留下的核心代码，《长安诡夜录》至少能提前两个月上线测试，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而且——”
老黄压低声音小声道，
“他犯了那么大错被你开了，转眼就能混到驴厂去，驴厂又一直想收购我们——反正我觉得这里面都是局。原本上周我还考虑着公司黄了我要不要去驴厂试试，现在他们搞这么一出，我倒不想去了。一群阴间玩意，太不拟人了！”
“是啊！”
看了眼一脸义愤填膺的老黄，付谦知道他的话虽然是真心话，但如果一会儿真打起来，有家有室的他是不会动手的。
但反过来说，这也足够了。
“跟我进去会会他们！”
手机上收到杨蜜“稍后就到”的消息后，付谦直接拉着老黄走了进去，
“不是想演龙王归来吗？我演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