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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坏心情是一顿好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再吃一顿。

如果有人问这话是谁说的,付谦会说这是鲁迅说的。

没办法,杜甫太忙了,而且跟他熟识的李白就在自己面前,付谦也不好冒名顶替。

好在,这顿饭确是让李腾空的心情好了起来,而第一次吃辣椒的李白也胃口大开,虽然烤鱼店提供的啤酒对他来说多少有点儿不够劲儿。

“等过几日我再带李兄你去喝些好酒!”

最终,付谦只能如此承诺。

因为「唐人大厦」这个场景的限制,无法出去的李白只能被他暂时安排在公司里暂住。

——谁让付谦自己的房间已经让给李腾空了呢!

好在公司里有加班备用的行军床,每层的卫生间也能洗漱,让李白暂住几日倒不成问题。只是回到唐人大厦顶层租住的公寓中,李腾空却突然嘻嘻笑了起来。

“付郎君你是故意不想让李学士喝好酒吧?”

“被你看出来了?”

相处几日,知道自己已被对方摸透脾气的付谦干脆承认道,

“我怕他喝多了会暴露穿越的事情。而且,现在的白酒都是蒸馏酒,浓度很高,你们恐怕也不好适应。”

“那倒未必。”

李腾空笑道,“能吞噬酒虫的人,本就都有好酒量,吞下后更是会千杯不醉,这不是你自己设定的吗?忘记了?”

“还真是!”

付谦一拍脑袋,“那我回头弄瓶剑南春让李白尝尝吧!虽然只是个噱头,但他们的确自称传承自唐时剑南道的烧春酒,不知道你们喝起来感觉如何?”

“这就得问李学士了,我又不是剑南出身。”

莫名的哼了一声,李腾空便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了,这却让付谦有些奇怪。

“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他却不知道,里面的道姑少女看着镜子里明媚的脸庞,耳根却也红了。

“我为何会突起嗔怒?突然对付郎君耍性子,是太担心虫娘那边了吗?”

「也许是因为你发现自己不再是最特殊的了吧?」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脑中传来,李腾空知道那是杨玉环,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还要装吗?」

杨玉环却似乎看透了道姑少女的内心,

「李学士的出现,意味着不只你我能来到这现实世界,其他人也可以。付郎君对李学士也很热情,你看到这些,是不是就觉得他之前细心照顾你,并不是因为你个人了?」

「你这妖狐不会说我是在嫉妒李学士吧?」

李腾空心中哂笑,但杨玉环却毫不在意地继续道,

「当然不是嫉妒,应该说是发现自己不是唯一后的失落吧!——你活到今日,对你好的人中,有几个是纯粹因为你是李腾空,而非你是李林甫的女儿呢?」

「大唐世界中,那样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你在这个世界遇到付郎君后,才会那么自然地接受他的照顾——他照顾你只是因为你是李腾空。」

「小丫头,你明明心眼又小又多,却偏偏总要装成一副淡然出世的仙子模样,不累吗?」

杨玉环的一番话让李腾空沉默了,她确实没想到对方只是被自己封在识海中几日,竟真的摸透了自己心底深处的秘密,

「早知道你这么擅于猜度人心,我绝不会把你封在自己体内。」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杨玉环咯咯地笑着,「如今看你这么别扭又有意思,奴家反倒是不想从你身上离开了。」

「你这狐妖!」

被调戏的道姑少女有心羞恼发怒,却又强自忍了下来,

「你说,我该不该去和付郎君道个歉呢?」

她这个问题却是出乎杨玉环的预料,「那倒不必!男子大多粗疏,性子不像我等女子这么纤细,估计你出去时,他已经把刚刚事忘记了。」

「是这样吗?」

虽然熟悉人心的杨玉环这么说,但李腾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要向付谦坦白自己突然闹别扭的原因。

然而,等她走出卫生间,却发现付谦正在笔记本电脑前狂点着鼠标。

“这也是游戏?”

目前只玩过《长安诡夜录》的李腾空看着屏幕上暴露的短裙长腿九头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是棒国那边新出的游戏,我试玩一下。”

刚刚给自己的角色捏好脸的付谦没有注意到道姑少女表情的变化,他创建好游戏角色后随意在场景里走了几步,试了下手感,便习惯性地滑动鼠标,将游戏镜头摇到了自下朝上的角度。

“付——郎——君,你在做什么!!?”

此时,付谦才感觉到李腾空的语气有些不对。他扭头看看道姑少女涨得通红的脸庞,再看看自己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的女角色裙底风光,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是在检查这款游戏中美术细节的完成度,你信吗?”

“……”

游戏中,角色模型从下往上看的角度做的非常粗糙是常有的事。一方面是这个角度大家通常看不到,做精细了纯属浪费时间与性能。另一方面也是这方面做的太精细,似乎总让做的人觉得不太正经。

当然,精心制作的游戏这方面还是会做的,即使不把细节和布料材质都做出来,但起码能看。

因此,付谦检查美术完成度的说法还真不是托词,虽然这种检查方法都是游戏行业老油条们的恶劣XP。

“所以,你当初不会也这么‘检查’过我吧?”

听付谦解释了半天,姑且相信的李腾空突然想到了什么,而被她满眼嫌恶地瞪了一眼的付谦却是有些愣神,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我不是解释了嘛!你只是你,并不是游戏里那个角色李腾空。”

“说得倒是好听!”

道姑少女哼了一声,“可你会这么说,就意味着看过了吧?”

“这……”

此刻,付谦终于明白什么叫男女的思考回路是完全不同的了。

无论中外,老少,古今,都是如此。

被抓了个现行的他,此时只能祈祷,李腾空真的如他在游戏中设定的那样,是个恬静、大气、温柔的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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