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孙猛儿子不是倒地上那个?这是什么情况?”
“这孙猛是不是老糊涂了?”
“……”
陈其谁听着众人的议论,一步一步走到看台旁边,站在孙猛的身旁。
“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陈公子不要插手。”孙猛说道。
他这话不是说给陈其谁听的,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在这个决斗台上,陈其谁把孙家老祖打成了重伤。
“您来了。”孙豪微微低头,恭敬的看着陈其谁。
陈其谁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李甲在骗你,他虽然找人做代孕了,但是并没有成功。”
“想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陈其谁站在那里,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威严之感十足。
孙豪点了点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李甲,他蹲了下去。
李甲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慌的表情,“耗子,耗子你别杀我,我不想死,你别杀我好不好。”
孙豪听着这个熟悉的小名,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十分陌生。
当初他母亲去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捡破烂要饭,李甲总是会把好吃的东西留给他,一边叫他耗子一边看着他吃。
孙豪真的把他当成大哥哥。
他怎么会变成现今这个模样了?
孙豪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对着李甲的头挥了下去。
拳头偏了一寸,并没有打到李甲的脸上,但那张涕泪横流模糊了血迹的脸上,狰狞的表情定格了。
李甲被活活吓死了。
孙豪站起身,神色冷硬的向台下走去。
武者之间的决斗,永远都是残酷的。
“我处理好了。”孙豪跳下决斗台,微微低头对着陈其谁说道。
“嗯。”陈其谁应了一声,看向神色复杂的孙猛:“孙家主,您还用不用我帮您家的老爷子治个病?”
孙猛嘴角抽动了两下,看了孙豪好几眼,最终还是说道:“那就劳烦您了。”
陈其谁说他救了孙豪,看孙豪的态度,应该不是假的,那这样,如果陈其谁真的治好了老祖,应该也不会要孙家的家业吧。
毕竟他们关系那么好,孙猛想着,松了一口气。孙决那天决斗之后,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虽然生命体征很平稳,但医生说,可能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孙猛现在的想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和我一起去。”陈其谁对着孙豪说道。
“嗯。”孙豪点头。
“孙家主带路吧。”陈其谁说道,微微偏身子。
“好。”孙猛点头,走到前面带路。
孙豪跟在距离陈其谁身后半步远左右的地方,态度恭敬。
孙猛的车停在地下,他走过去的时候,司机在不远处抽烟,见老板回来了,赶忙把烟灭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就说咱家少爷,肯定厉害,无人能敌!”司机拍着马屁。
孙猛脸沉了下来:“闭嘴。”
司机一脸不明所以,他看了看跟在老板身后的两个人,神色变了变,多年来的从业经验告诉他,少听少看少打听少说话。
“好的,咱们去哪?”司机问道。
“去医院,看老爷子。”孙猛说道。
“好。”司机说着,拉开了后面的门,让孙猛坐了进去。
孙豪看着陈其谁,冷硬的面庞松动了一下,他迈上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可以去打个电话吗?”孙豪询问。
“去吧。”陈其谁说道,大步一迈,坐进了后面,示意司机关门。
孙豪看到司机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过去进了车里,向着远处走了几步,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新存进去的号码。
是殡仪馆的电话号码。李甲是孤儿,从小就在街头流浪无父无母,也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死了之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孙豪看向车里一眼,他真的不能理解,养了八年的一条狗,死了之后还会象征性的难过一阵,当亲儿子养了八年的一个外人,却忍心让他曝尸在外,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还真是讽刺。
孙豪交代好殡仪馆李甲身后的事宜,冷着面目走回了车边,坐在了副驾驶上。
“安排好了?”陈其谁问道。
“都安排好了。”孙豪说道。
陈其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孙猛看着两个打哑谜的人,看着他们硬邦邦冷冷的表情,决定还是闭嘴吧。
医院里面人来人往,孙猛给孙决安排的是最好的病房,在顶楼。
电梯一路往上,直到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三个人,孙猛犹豫了一下,说道:“儿子,对不起,是爸爸的失职。”
“你不是我爸爸。”孙豪冷冷的说道。
电梯门打开,他紧跟着陈其谁走出去,留下孙猛一个人尴尬的站在电梯里面手足无措。
“不走?”孙豪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电梯门马上就要关闭了,孙猛快步走了出来。
“你爷爷在走廊尽头的那个病房里面,那个病房阳光好。”孙猛干巴巴的解释道。
“我没打算和你们相认。”孙豪说道。
孙猛看了看陈其谁,欲言又止,终是闭了嘴。
孙决用的确实是最好的仪器,陈其谁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坐在孙豪给他拉过来的椅子上,给他把脉。
“怎么样?有把握治好吗?”孙猛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点难度,但是可以试试。”陈其谁收回了搭在孙决腕上的手,食指中指间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根银针。
孙猛看着那细小如发丝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不知怎地,心下一颤,只觉得那根银针分分钟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接下来,还请孙家主回避。”陈其谁说道。
“好好。”孙猛连声说道,出了房间,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孙豪安静的站着,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守在陈其谁身侧不远处。
不一会儿,孙决的身上就被插满了银针。
孙决的情况很特殊,他不是意识上的不想醒,而是生理上的醒不来,陈其谁刚刚摸脉的时候,感觉到孙决所有的经脉都断裂了。
如果想要醒来,陈其谁必须把他所有的经脉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