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上午九点半，手机上的闹铃准时响起，余凡眯着眼伸手在床边胡乱的摸索着，将烦人的闹钟关掉后又眯了十几秒，他也不贪睡到点就起床，起身后又熟练端起床底的大铁盆。
九点半是他每天准时开工的时候，等他洗漱一番，出门就刚好十点左右，这个时间点刚好就是菜团外卖的高峰期，一个月的工资就全靠每天两次的高峰期了。
他租的房子是隔间，狭小的房间内没有洗手间，所以他就需要端着洗漱用品走到院内一处临时搭建的公共澡堂。
为什么说是公共澡堂，是因为他身后这一栋三层四百多平小楼全被房东改成了一间间独立的小单间，整栋楼的租客每天的洗漱就都指望着这院内唯一的公共澡堂。
走进澡堂，入目的先是一排用不锈钢焊接的洗漱区，一般大家在这里洗漱刷牙洗衣服，再往里走就能看见两排整整齐齐挂在墙上足足有两米高的水龙头，四周没有任何的遮掩一个挨着一个，要是夏天的话，现在这里可就是白花花的人了。
余凡一般都早上洗澡，这样洗完后人会更加的精神一点，打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了下来，好在这里的热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冲刷在身上，瞬间洗刷了疲倦，余凡不禁舒适的吐了口气。
“你小子，昨晚又干到凌晨了？”只见一年岁五十左右的大叔也端着盆走到他隔壁，他用手拍了拍他瘦弱的背脊，话语中多了几分叮嘱：“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瘦，又没好好吃饭？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晚上就别送那么晚，也没多少钱。”
这人就是余凡口中的老李，全名李建国，家在北林市下面的一个小山村里头，只见他熟练的从衣兜里头掏出一块吸铁石，将它放在读卡器上时“滴”的一声便能出热水，这样做省钱，这栋楼的不少人都这样做。
瞧着余凡那稚嫩未脱的小脸，这孩子就跟他还在上高中的儿子一样大，真是命苦这么早就出来挣口饭吃，李建国看着他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孩子般，所以也是带着几分真心想要照拂这个孩子。
“反正我晚上也没事，还不如多送送外卖攒点钱”余凡用肥皂打了泡沫往身上抹，说着以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就是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愁的人，你挣这么多钱干什么？”李建国拍了拍他的头试图劝醒他：“挣再多钱都不如自己的身子要紧，以后这干到半夜的点就别跑了！”
余凡洋装听话点了点头糊弄过去，反正老李住在二楼，他半夜回来也碰不到。
“老李，我想问你，若是有陌生人无缘无故的给你打钱的话，那是因为什么？”余凡对老李发出提问，他心中还是对昨晚那两千块的打赏放不下。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别人随随便便打赏他两千块的举动，打破了这些年他心中对挣钱看法。
“这还用说，别人能给你打钱，那不就是看中你身上有对他值钱的东西”提起钱，老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他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左右环顾看了眼，随后拉着余凡小声的说道：“你还记得住在三楼的老吴不？”
余凡点了点头，老吴也是菜团上的外卖员，之前还跟他在一个炒饭摊上一同吃过饭，两人也算是混了一个脸熟。
“老吴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家里人报了警，不过到现在都没找到”老李凑到余凡耳边小声的说道：“我看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不会吧？”余凡顿感惊讶，这老吴是一个老实本分顾家的人，也没看见他的罪过什么人，又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说是他前段时间知道在哪里挣到了钱，这钱还没有捂热呢，人就消失了，看来还是我说的那句话是对的，天上总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掉下来，若被人接到了总要砸个伤出来。”老李冲澡也快没一会就好了。
余凡听完之后不免警醒了许多，看来这钱还真不能白拿，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他了。
老李套上衣服后，看见还处在愣神的余凡，不免笑道：“这就吓到了？”
余凡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
“行了，今天说这话也主要想提醒你，最近这世道不安全，老是有人消失，你在外当心别被骗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赶紧收拾上工了，你也别墨迹错过高峰！”
临走时老李直接把手中的吸铁石扔到余凡的盆内：“这邹扒皮每月收这么多房租还用你给他省这点水费？早之前就让你搞一个，过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你弄，这个就给你用了”说完后他披着外套往外走。
今日周六，单子反而比平常的时候要多出一些，他又是那种不管单子多少只要有就接的人，所以余凡一直送到了晚间十点才缓过了一口气来，本来这时候他应该点一晚炒粉，吃饱后继续走凌晨的单子。
可今日他破天荒早早关了后台，他心中还想着昨晚那两千块打赏的事，无功不受禄又加上老李今早跟他说了老吴的事，那这钱他更加不能拿。
从银行取了两千块钱后，他直奔问天直播公司，刚想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大爷拦住了去路：“小伙子这公司还没到开门的时间，你不能进去。”
“是已经关门了吗？”余凡心想要是关门了的话，那他就明日一早来送，等会再去送餐也不耽误。
“不是，是这家公司要十二点半才开”保安大爷守在在门口细心解释道。
十二点半！什么公司会十二点半开？这让余凡更加肯定这公司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公司，干脆他点了一碗炒粉蹲在不远处的墙角边吃边等着，可奇怪的是，他在门口从十点等到十二点半，也没看见任何人走进这座大厦，不是说十二点半开门的吗？理应有工作人员要进去的啊？
十二点半一过，带着疑问，余凡再次踏入这个公司。
三楼，还跟昨晚一样的寂静无声，走到9008号房的门口，余凡再度敲响房门：“你好，有人吗？”
这一次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还是昨天的西装男，不过今日他换了一套深棕色的西装。
西装男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钟，淡淡的说道：“你来早了，不是我们昨天说好的时间。”
“我今天是来还你钱的！余凡说着从口袋掏出两千块还给他：“昨晚，你给我打赏了两千块钱，我来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