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女子揪着他耳朵大骂:“你个贪生拍死的窝囊废,为了一个感冒,已经花了不少钱。天天说中医不好,说扎针没用,你看看邓家村几十个人,哪一个效果不好?
今天本来你是第一个被治疗的。你看看,那个排队在最后的,现在都被治好了,而你,却还在要死不活的。扎几针,就会要了你的命?”
吴志道:“你的病,针灸、中药都可以。”
病人很不高兴:“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我扎针,咳咳,不给我开药?”
陆广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吴医生只是提议你刺血扎针,可话还没说完,你就说了一长串跑了。难道,还要我们求着你来治病?求医求医,是病人相信医生,有求于医生,最少态度要好一点,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病人怒道:“你小子说什么?我又没问你,关你屁事,滚一边去,咳咳,如果早告诉我不用扎针,吃药也可以,咳咳咳,老子还用等这么久吗?”
陆广杰冷哼一声:“你有选择医生的权利,医生也有选择病人的权利。古有六不治,你最少占了两条:不信者不治,骄恣不论于理这不治。你不相信医生,如此横蛮无理,我们完全可以不接诊你,对你,我们无能为力,你可以另请高明,找你相信的医生去看病。”
病人老婆怕吴志真的不给治。
她一把又揪住病人的耳朵,骂道:“你这个窝囊废,这位小医生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你胆小如鼠,愿意扎针,你的病早就好了大半。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吴专家道歉,我们离婚算了,我可不想服侍一个病恹恹的药罐子。”
陆广杰叹了口气道:“其实你的病,就是一个简单的太阳表实证,如果一开始遇到我们吴组长,不管是用针灸,还是用中药,可能一次就好。为了你们的健康,我们无惧风雨。你们不领情算了,还骂骂咧咧,怪这怪那。我们是想做好事,想帮助更多人,但我们只想帮助值得帮助的人,可不想帮某些白眼狼,更不想帮那些恶人。”
病人被他老婆揪着耳朵,听着陆广杰的训斥,却反而不敢说话了。
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病人老婆揪住病人的耳朵依然不松手:“你马上给专家们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病人无奈的说:“好好好,你放手,咳咳咳,我给吴专家道歉,请吴专家给我治疗吧,我发高烧,怕冷,头痛,颈肩腰腿痛,有咳喘.......”
病人不走,吴志见只有最后一个病人,准备让陆广杰上手试试:“陆医生,你来给病人检查看看。”
陆广杰答应一声,学着吴志的方法,先给病人诊脉,接着看舌部,然后触诊比较容易出汗的地方。
吴志道:“说说看。”
陆广杰想了想,说:“脉浮紧或脉浮弦,舌苔薄白,触诊多处都无汗。”
病人说:“对对对,我这两天一点汗水都不出。”
吴志问:“浮紧脉是对的,接下来呢?”
何武说:“《伤寒论》31条曰: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
陆广杰说:“我也认为可以开葛根汤。”
吴志道:“你们不问病人是怎样的痛法,就开始开药?”
病人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痛,反正就是痛。”
陆广杰问:“遇到这种病人怎么办,此外,反正都是痛,有什么区别吗?”
何武说:“是啊,经典中,可没有说不同的痛法,就有不一样的经方用药,更何况,病人很多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痛法。”
吴志道:“看我是怎么问的。”
他转头问病人:“你转动头颈,看看疼痛会不会加重,有没有感觉明显的牵拉感,或紧硬感。”
病人前后左右转动头部,说:“还是那个样,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
吴志道:“你再弯腰看看,有没有加重或减轻。”
刚才被陆广杰训了一顿后,病人老实多了,马上听话照做,左右弯腰、前后弯腰,不用看,一点障碍都没有。
他说:“还是那个样,没有加重,依然难受。”
吴志道:“现在,你们可有启发?”
何武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抓不住。
陆广杰挠了挠头说:“我看不出来有何不同。”
吴志道:“那你们仔细想想,葛根汤的条文,一个一个字的读。”
陆广杰:“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我还是无法理解,也不明白,强几几是什么意思。”
吴志道:“对,这个条文,最为重要的就是强几几这几个字,也是与麻黄汤最不容易混肴之处。
葛根汤可以说是温病的方子,大量流汗,伤到津液,这时感冒就容易出现,项背强几几,脉浮紧,无汗,恶风。
强,病机十九条是这样说:诸痉项强,皆属于湿;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脾主肌肉。由此可知,项背强,指的是此处肌肉里面有水。水已离开汗腺,但又不能出毛孔,水渗在肌肉里面,会很痛,所以背部强硬
强,又可指紧硬,诸如落枕,转动头颈出现障碍,如拉扯、疼痛,都可以归为强。
几几,是一个状词,就是脖子(头颈)左右运转不自由,项背拘急的历害。本来是形容小鸟学飞的时候,羽毛未丰,飞不起来,伸着脑袋那个硬硬的样子,就叫几几。说的也是项背拘急。”
陆广杰高兴的说:“我明白了,此病人,他虽然符合脉浮紧、无汗,但他的疼痛,并非强几几。所以,不适合葛根汤。”
何武想了想,有点犹疑:“那,用麻黄汤?”
吴志点了点头:“何医生说的对,《伤寒论》35条说: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痛,腰痛,骨节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病人家属说:“对对对,我男人一下子说这里痛,一下子说哪里痛,好像全身骨关节,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输液后越发严重。”
陆广杰想了想问:“那剂量呢,还需要其它加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