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清霜缓了好长时间，才向柳尘问出了压在内心里盘旋不散的问题。
她明明就是当事人，却完全不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片漆黑中，她看到裴向明一剑斩下，万千剑气一并而出，身前都能感受到狂风掠过。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这一斩中失去意识，谁知道下一瞬竟然出现在了主峰之外。
再然后，一切都显得那么梦幻。
数千丈的高峰瞬间倒塌，无数巨大的碎石滚落，一片狼藉。
很难想象，几秒钟前，那里还屹立着一座试与天比高的山峰。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间。
短短几秒，她就从必死之局里脱身，死亡的人变为了裴向明等人。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眼睛出问题了？”
柳尘试着用手掌在凤清霜眼皮底下晃了晃，像是在测试凤清霜的眼眸是否进了沙子，无法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凤清霜微闭上眼，努力让自己语气变得平静：“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相信这件事跟柳尘无关，否则柳尘绝不可能收集那么久宝物不逃跑。
她想起了洞穴里发生的事情，想起了一路上的平安，也想起了柳尘方才在石室里的悠闲。
凤清霜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至今为止黄泉秘境里发生的一切都跟柳尘有关，一切都在柳尘的掌控之中。
他仿佛凌驾于黄泉秘境之上，在俯瞰着里面的人和事。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姑娘一看就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柳尘眼眸里透出一丝责怪，说道：“我都说了我是阵法师。”
“是又怎样？”
凤清霜难得焦急，急于想知道答案，语气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急切。
“黄泉剑门在石室里留下了阵法，我不过是利用那阵法将我们传送到了主峰外。”
柳尘说得很轻巧，像是在谈论一件跟吃饭差不多平常的事情。
光是主峰倒塌，或许还不能杀死裴向明，但加上黄泉剑门留下阵法之后，他们三人是必死无疑。
尸体被完全掩埋，无一人能爬出。
黄泉剑门留下的传送阵可比这受限的千里传送符厉害多了，好歹是曾经的天下前三宗门，留下的大阵自然非同寻常。
柳尘现在的阵法水平比几年后的萧墨都还要强，当然能够驾驭。
只可惜他现在也没时间去找那三人的空间戒指了。
“……”
对于柳尘的一番解释，凤清霜缄默不言。
柳尘说得很是轻巧，可凤清霜知道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黄泉剑门的阵法应该没有出现在历史的记载之中，就算出现过，也没人知道具体阵法是什么样子的，更不可能流传出使用阵法的方法。
柳尘第一次见黄泉剑门阵法就已经能够灵活运用，帮自己脱离险境了。
这得多么拥有多么夸张的阵法天赋？
要知道，柳尘现在才二十三岁。
从他表现出的阵法手段来说，他已经达到了阵法大师的地步，不少阵法师穷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他现如今的高度。
这哪里是百姓口中的废物公子？
凤清霜越来越怀疑柳尘是不是那位皇城里的纨绔子弟了。
难道说柳家有意隐瞒柳尘阵法师的身份，在谋划着什么？
有这个可能。
皇城柳家跟许多家族都有矛盾，柳尘在外的嚣张跋扈是演出来的也不一定，就为了让所有人忽视柳尘，认识不到柳尘的重要性。
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家的心机确实有些可怕。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她想起了刚才自己跟裴向明对话的时候，柳尘就在一边看着，什么也不说。
凤清霜本以为柳尘是害怕自己说错话，怕影响到她。
现在看来，柳尘这个混蛋绝对是在看戏！
想清楚这一点后，凤清霜语气冰凉：“那你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用出来？”
“我说我是在观察阵法怎么使用，并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真的？”
“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观察阵法呢？”
“……”
凤清霜忍住想要打柳尘的冲动，继续问道：“那你就是一直在看戏？”
“对啊。”
“有这个必要吗？”
“确实没有必要，但可以整你。”
柳尘一脸坦然地说出了最讨打的话，随即又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就喜欢看你这副看不惯我却又没什么办法的表情。”
果然这个人一直都在一旁看我的笑话！
凤清霜早知道柳尘是个混蛋了，但没有想到会混蛋到这种地步。
她那时候内心里都紧张得快要吐了，结果这人就在一旁看她的笑话，就跟戏台下看戏的观众似的。
有条件的话，凤清霜怀疑柳尘还会边嗑瓜子边享受。
“无聊！”
凤清霜给柳尘这个人下了定论，要不是她实力还没恢复，早就一剑斩了这混蛋了。
“你们的目标是我，让他离开吧。”
她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柳尘学着她之前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凤清霜连忙背过身去，白皙如玉的俏脸上悄无声息地飘起一抹娇艳的晕红。
早知道会是这样，打死她都不会在柳尘面前说出这话。
“哎呀，你脸红啦？”
柳尘想要绕到凤清霜面前，想看看凤清霜那脸红的样子。
那并非害羞，而是一种社死后的羞耻。
“无聊，无聊透顶。”
凤清霜晃动着两条大长腿往反方向跑去，傲然撑起红衣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生怕被柳尘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然后再被柳尘嘲笑一番。
这个仇，她记下了！
……
无名崖。
“有你是我的福气，我是真服气了！”
程青雪伤痕累累地望着不远处的萧墨，气得双眸像是要冒出火来。
不是她身上的宝物还多，刚才那情况就足以要她命了。
跟上萧墨，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好事。
她见过白痴的，没见过萧墨这么白痴的。
居然唤醒阵法来捅自己一刀！
“不是我，你还能活？”
萧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段时间遇到的陷阱实在是太多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要不是火玄尊这次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早就死了。
“行，你厉害，我不管了，我走了。”
程青雪这么说着，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和萧墨组队了。
她怀疑自己一个人进来都比跟萧墨组队强。
【回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了。】
看着程青雪的离去，火玄尊在萧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最后一点精力了，今天过后，他就该陷入长时间的沉睡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徒儿会主动运转阵法给自己一剑，让本就危险的局面变得更加危险。
“不行，我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萧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有一种“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浑身不适”的感觉。
每次他来到各种神秘之地都能化险为夷，获得不少宝物，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萧墨你TM……】
火玄尊听到这话，差点直接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