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巧枝睡了？”新建把脸凑到牌桌上，冲大壮说道，声音小的恨不得只剩了轮廓。
“呼啦～呼啦啦～”大刘手里的牌跟收到了指令似的，乱七八糟散落了一地。
“你他妈激动个啥！”金安把烟放嘴里，弯腰帮大刘捡掉在地上的纸牌。
“我看不是大壮，是大刘把巧枝睡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富贵说完几个人又哈哈大笑了一阵。
大壮钩了钩手，示意大家都凑过来，他用手挡了挡嘴巴，生怕接下来要说的话让风给漏走了。
“是福年，”大壮刚说两个字，妮子就掀开小卖部门帘进来了。
“大壮！大壮！”妮子火急火燎的皱着眉，“快回来看看你儿吧！”
“他咋啦！？”大壮还一脸迷茫。
“他跟春生俩人打啦！”
“啊？”大壮转过头扫了一圈牌桌上的人，心想，这话漏风也不能漏的这么快啊！
还没等大壮反应过来，就让妮子拽着袖子拽走了。
“这都啥跟啥啊！”富贵有点丈二和尚。
“到底谁跟谁啊？”新建还在琢磨刚刚大壮的话。
大刘刚刚是气坐下了，这会又给气的起身走了。
“他妈的！今儿这牌算是打不了了！”金安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摔，烟头扔地上跐了跐，也径直往外走了。
“哎！金安！烟钱！”富贵眼看他掀着帘子要出门，急忙朝他招呼着。
“下回下回，先欠着！”金安不耐烦的跟富贵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出了小卖部。
“都欠三回了……”富贵声音泄了气，悻悻的翻开出账本记上。
金安刚一出门，见大刘在岔路口的大石头上蹲着，嘴里嘬着烟。
他两手插兜，没好脸的从大刘面前走过去，就差没骂出“信球”俩字了。
大刘似乎思考着什么，任由袅袅的烟圈在眼前不断升腾。
晌午的阳光似乎有点太暖了，大刘扔下第五个烟蒂，拨弄了两下头发，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起身往回走。
越往家走，远远听到吵闹声音就越大。
拐到院门口的小路，大刘往路外面斜了斜身，看着似是福年家门口围了几个人，刚刚打牌的金安好像也在。
他又朝前走了几步，院子的吵嚷声更大了，有男有女，好像还有孩子的声音。
“你说春生，你们俩到底咋回事！？”福年在一旁呵斥道。
巧枝搂着春生背对着院门。
春生嘟着嘴不出声。
“是你先出的手，还是春生先出的手？”大壮虽是冲着冠军说，但话里话外怎么感觉都透着股阴阳气。
俩孩子看上去，倒是冠军脸上挂了彩，春生似是得了便宜。
院子里这一时间突然静的鸡都不叫了，没一点声音。
“啊咳，你俩平时不是挺要好的，怎么这突然可……到底是啥事解不开了？”冠军妈看气氛有些尴尬，忙开口劝解道。
“是不是你把人家冠军给欺负了！”福年的语气明显比刚刚又严厉了几分。
巧枝从背后翁了翁春生，示意他快点为自己开脱。
可春生仍旧低着头不出声。
大壮见这情景，伸手便打起冠军来，“我看就是你，你先打人春生的！就是你，你这个小兔崽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壮这是话说的重，手上却没真下去劲儿。
就这样，冠军满院跑，大壮满院追，假打打着打着却也成真了。
“哎哎哎！”冠军妈可是看不下去了，“你干啥大壮，别吓着孩子了！”
“是春生说你坏话！”孩子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是恁先说俺爸坏话的！”春生也脱口而出。